雲縈從未想過自己如此嬌小,仿若砧板上的魚肉,任楚任意擺弄。一會兒,輕輕一拉,雲縈就迎著楚坐起;又一會兒,輕輕一轉,雲縈就背著楚蜿在那里。她腦海里的抗拒不知怎的就變成了身體的迎合,漸漸迷失了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雲縈才听著楚在自己耳邊說了句「睡吧」,方緩緩進入夢境。也許她自己已經分不清夢與真實,只是累得睡著了。再醒來時,屋子里已經大亮。
雲縈下意識,喊了句︰「蘭兒,幾時了?」
「巳時過半,快到午時了!蘭兒服侍王妃更衣。」蘭兒正要進來,被雲縈喝住「不要進來!」
雲縈不起身還好,一起身嚇了自己一跳。腰上,手臂上都是紅印,低頭看時,肩膀上也有一些。隱約記得,身上僅剩的一兩件衣服也是楚後來幫自己穿上的,只是楚有的給穿反了,有的又打了死結。雲縈正要重新穿衣服,覺得手上疼痛難忍,正要起身,才發現身上也在痛。雲縈實在沒了辦法,只好叫蘭兒幫忙。
「蘭兒,你進來,把剪刀遞給我,再幫我重新拿一套衣服。」雲縈說道。
蘭兒听見,直接跪在地上,差點哭了出來︰「王妃,您可不能想不開呀!」
「胡說什麼,衣服打了死結。」雲縈沒有力氣和她饒舌。
蘭兒拿了東西走過屏風後面,嚇了一跳,那場面只能用「暴風雨過後」來形容。蘭兒看著雲縈身上印記,不禁笑出聲來。
「不害羞!」雲縈佯裝生氣。
「蘭兒不是笑,是為王妃高興。王爺上朝前說,王妃昨夜勞累了,十分辛苦,告訴我們不要打擾王妃。」蘭兒故意拉長「辛苦」 說著早上的事。
雲縈不僅沒了話,還羞得臉都紅了。雲縈穿完衣服,洗漱裝扮了一番,準備用午膳。剛一開門,又驚了一身汗。滿院子的奴僕,一起恭賀王妃萬安。雲縈差點氣死當場,楚是要全天下都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嗎?!
趙管家足足念了半炷香的賞賜,從補品到衣服,從飾品到擺件,堆了滿滿一院子。
「嗯,補品留下,其它放回庫房。」雲縈一時也記不得那麼多東西。
趙謫繼續說︰「王爺說,其他都听王妃的,但是這兩樣要留下。」
雲縈接過來其中一個錦盒,原來是她還回去的斷箭和紙條,只是這次紙條上帶著血跡。
趙謫繼續說︰「王爺說,如果王妃不收,王爺拿回去就插回原來的傷口!」
雲縈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著︰「無賴!」
「什麼?王妃有什麼要吩咐的嗎?」趙謫沒听清,趕緊問道,怕耽誤了王爺的「正事」。
「沒事,那個又是什麼?」雲縈岔開話題。
「回王妃的話,是個銅質的棋盤。王爺說,這次王妃隨便丟,棋盤總是不會壞的。還有這兩盒棋子……」趙謫一邊說,一邊打開棋盒,是她上次丟掉的黑白混在一起的棋子,「王爺說,晚上來月清齋親自幫王妃分清楚。」
「趙管家,幫我和王爺說,我自己分得清楚,不敢勞煩王爺!」雲縈一想到昨天的事,就不好意思見到楚,連帶著趙謫也不想理睬了。
「王爺又說了,王妃要是分好了,他就重新混在一起,再分著玩。」趙謫繼續傳著王爺的話。
「行了,退下吧!」雲縈實在辯不過他主子了。
「哦,對了,王妃,這是王府庫存記錄,東西從右邊搬到左邊了!」趙謫含笑說道。
雲縈氣得跳腳,楚把她生氣時說的話統統記住了,讓她羞臊得不行。「你們家王爺何時回來?」雲縈怒氣沖沖,看似想要與楚同歸于盡的樣子。
趙謫笑說︰「王妃別急,已經是晌午了,快了快了!」說罷,急忙退去。
雲縈還未吃早飯,就被李嬸囑咐著喝了三碗補湯。雲縈要吃什麼都說不行,手上會留疤。王爺早上走時,又請了大夫候著,等雲縈用了早膳,重新處理傷口。
「陳大夫,我的手傷無礙吧?」雲縈說著。
「王妃的傷可能傷了經脈,以後細致的活可能做不了。」陳大夫雖然遲疑了片刻,還是據實相告了。
「哦,沒什麼關系,我也不會撫琴、刺繡,沒什麼要緊的。」雲縈也不在意。
「王妃,可能以後左手也不太能用力……」陳大夫說著,汗從頭上滑落。
「不妨事,此事不必驚擾到王爺就好。」雲縈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