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到這個信息。
陳悠沒有在房頂多待,就走到了房檐邊,看到四周沒有行人後,從旁邊輕聲翻了下去。
現在時間是晚上十點。
從始至終,這一排房舍內的住戶,都不知道房頂上有人跑了一遍。
屋內,該打牌的打牌,看電視的看電視,教孩子學習的學習。
但在昨天,他們卻感受到了樓頂像是有什麼腳步聲奔過。
不只是他們。
陳悠通過剛才的尸體,還有周組長等人所教的驗尸方法,也約莫推測出來了那個人是昨天來過。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世界有靈氣,會導致尸體腐爛會加快,一種腐肉飛蠅蛆蟲很快就能誕生。
這算是這個世界內的新物種。
這個物種導致了大街上就算是有尸體,也很快會被它們吃的只剩骨頭與皮毛。
多多少少會影響尸檢。
也是想到這里。
陳悠知道這個任務為什麼一開始排在前列了。
感情是來的晚,說不定自己就要斷線索了。
也能看出六品世界確實和之前不一樣,都有一種暗示性,或者是明示的‘時間限制’。
如果錯過,那就是大海撈針,一切隨緣了。
陳悠思索著,等走出這個街口,望著行來的一輛出租,又模了模兜里的錢,伸手一攔。
接下來就是去找目標,瞧瞧這人是誰。
不過等坐上車,報完目的地。
陳悠又是一千塊錢甩出去,看來這幾千塊錢真不夠花。
等做完這事,就得去取錢,或者搞點錢。
畢竟這還沒一天的時間,光是趕路坐車,都消耗了一半的現金。
當然,也有自己的闊氣,這是不能否認的問題。
且也隨著陳悠乘車去往目標所在的位置。
同一時間。
在一百六十里外的江市,一處靠近三環的小區內。
三院二號五樓西。
兩室一廳的房間中。
正有一位身高一米八多的光頭壯漢,坐在床邊往左側赤果的胳膊上涂抹著刺鼻的藥水。
他手肘位置有一道發青的指印,像是被對方擒拿導致。
等涂好,他右手均勻的搓著,依稀可見他右手的手指縫間與指甲蓋四周還有干涸的血跡,這卻是對方的血跡。
但隨著藥水的涂抹,就像是順便把沒洗干淨的手又重新洗了一遍。
伴隨著他感受到手肘發燙,藥液都被吸收,手掌上的血跡也絲毫不顯,只剩發黑的藥油漬,以及刺鼻的藥材味道。
再站起來活動一子。
他動了動胳膊,雖然比之前好受了一些,可青印還在。
胳膊肘的位置,像是傷著了筋骨,要是發勁,多少會有一些影響。
‘幸好先解決了一人不然他兩人聯手,我怕是會死在外面’
光頭一邊活動胳膊,一邊琢磨著一天前夜晚中的拼斗。
可也是這時,‘叮鈴鈴’的電話鈴聲響起。
他听到鈴聲,像是知道什麼一樣,沒有多想,就走到了門口,朝貓眼處瞄了一眼,就打開了房門。
門外進來的是一位身穿西裝的中年。
看上去,他身高一米七,身材偏瘦,長相也很普通,看上去遠遠沒有光頭這般雄壯。
但光頭看到他,卻是一副小弟見到大哥的樣子。
中年也習以為常,眼楮似刀子一樣掃過光頭,最後看著他的傷勢,「怎麼樣,對接下來的事情有沒有影響?」
「沒有。」光頭咧嘴一笑,把房門關上,又走到了大廳桌旁,為中年倒上了一杯茶。
茶水溫度剛好,看似光頭之前已經和中年通過信,知道中年什麼時候會來。
中年看到光頭走動間胳膊雖然有點不太自然,但無太大的影響後,也笑著走過去,「現在說正事,你找到李老板了嗎?」
「事情太復雜,電話里面不好說。」光頭長嘆了一口氣,「李老板沒有找到,但李老板應該知道有人在找他,于是特意在公司里面安排了兩位拳師。
因為我當時深夜找到李老板公司的時候,剛進入大廳內,本來想解決值守的安保,卻正好撞在了這兩人的跟前。
他們看似是替代了安保,在公司內守夜。
發現我過來,這一場戰免不了。」
光頭說到這里,活動了一下還有些酸痛的胳膊,「依照一些門派內的劃分,這兩人應該都屬于後天五層的高手,力有兩千斤左右,和我境界一樣。
也只有財大氣粗的李老板,才能在短時間內請來兩位後天高手坐鎮。」
「你把他們殺了?」中年略微皺眉,好似相比較李老板,他如今更在意這兩位高手的生死。
畢竟能練到後天五層的武者,多多少少都有些人脈關系,或者是師從何門。
這萬一要是殺了,處理的干淨還好,也不會有人找事,算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可要是處理的不干淨,難免會多樹立一些敵人。
當然,這個樹立,也只是對于一些門派傳人而言。
皆因殺某門派的人,殺某個家族的人,這個門派與家族不管是為面子,還是為情誼,這肯定要報仇。
但要是散修,只有朋友關系的這種。
一般人死了,那就是死了,很少會有人會為死人去招惹活人。
如今中年所操心的就是這事,怕李老板沒找到不說,再多惹了一些沒必要招惹的人。
而光頭同樣是理解中年的想法。
于是他也不讓中年多猜、多想、多糾結,就笑著回答道︰「面對兩個人的圍攻,我境界和他們相同,肯定不會選擇和他們硬踫硬。
我是先以敵示弱,轉身就向著外面跑。
沒想到這兩人都追上來了,且沒有帶槍。
看到這個情況,我就放心的勾引著他們,跑過整個外環,最後在市郊動的手。
趁著他們氣息不均,用暗器廢了一人,之後那個人自然不是我對手。
你對我了解,我既然動手了,肯定會把事情處理的漂漂亮亮。
兩人的尸體你放心,早就成灰了。」
「這就好。」中年點頭,接過光頭遞來的茶水一泯,心里確實放下了一個事。
反正只要不節外生枝就好。
「現在還是按照原計劃。」
中年心里想著,喝了兩口茶水以後,就把茶杯遞還給了光頭,「李老板這件事還是由你負責。
你知道,事關緊要,其余三人我信不過。」
「你是怕他們拿到以後獨吞?」光頭手掌模著茶杯,像是在思考什麼,「但我感覺小四這個人還可以。
他們已經跟了我們四年,也幫我倆擋過不少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中年面對光頭的‘引薦’,想法卻是毫無改變,「不管小四做了多少事,也不管小四是否真心融入我們的團隊。
這件事不能賭,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很少有人能拒絕‘雪參’的誘惑。
听少林記載,五十年前就有人吃過雪參,其藥力讓他在短短的一個星期內,從後天三層,修煉到了後天六層。
從一位普通的拳師,一躍成為高手。
這樣的實力誘惑,對于我們武者與修道者而言,這件事不能賭,不能賭小四是拿著東西跑,還是會安安穩穩的帶回來。」
「也對」光頭好似被中年說服,也不在爭辯什麼。
因為老大相信他,讓他執行這麼重要的事情,這對于他來說已經是一種無上的信任殊榮!
光頭非常尊敬中年。
這不只是中年的實力高超,已經達到了後天七層的實力!
也是中年救過他多次,帶有不少感激的恩情在里面。
但中年看到光頭不說話,反而是在想什麼事情的時候,是手指敲了敲桌子,責備問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走神?」
他說著,又看了看牆壁上的鐘表,「我馬上還要回去安排其余的事情,李老板的事就交給你了。」
「放心」光頭回過神後重重點頭,「我為了防止意外,是在今夜才殺了那兩個人。
不出我所料,李老板也在白天的時候,給這兩人打過電話,想問他們兩人為什麼沒有在公司。
他們以追蹤人的事情,把事情稍微圓了,也讓李老板不要打電話,以免追蹤的時候被人察覺,看上去是沒有讓李老板起疑。
而且我在殺那兩個人之前,已經從他們嘴里套出來話。
他們說他們前兩天在辦公室保護李老板的時候,听到李老板和一位重要客戶商量好,在明天中午十二點左右,會去往蒙市的中心酒店談一些事。
這件事好像非常重要。
蒙市離這里只有一百多里的路。
我爭取會在天亮之前趕過去,把那家酒店的環境模清楚,看看他們到底商量的是什麼事情,需要用雪參做交易。」
「嗯,你也先休息一會。」中年默默點頭,拍了拍光頭另一側沒受傷的肩膀,「其實以李老板的性子,他可能已經起疑了。」
「懷疑?」光頭模了模下巴,也知道自己肯定沒有做到最好。
最好的辦法,是一直關押著那兩位拳師,關押到明天中午。
但關歸關,可是每次讓拳師接電話,不亞于賭博。
就怕他們真的不怕死,朝電話那頭喊個‘有詐’。
光頭也怕這點,那就殺了吧。
中年看到光頭思索,卻是搖了搖頭,卻是毫無變化,「你明天如果感覺事情不順利,李老板那里還有高手,就不要先動手。
到時候提前打電話聯系我,我會盡快帶人趕過去。
在之前,我們不會亂動,以免有人盯著我們。
所以一切小心,如果他們要走,你只需要小心跟著就好,等著我們。」
「好。」光頭直接點頭,沒有什麼所謂的逞能,也沒有說小傷不要緊的話。
也是大家都知道大家的事,再加上這次的事情重要,他肯定不敢逞能一下。
到時候不管是打草驚蛇,還是丟了命,這都不是好笑的。
中年看到光頭明白,也不再多說,就打開房門離去。
等中年離開。
光頭稍微在屋內休息一會後,也沒多作停留,也打開了房門,下了樓梯。
出了小區。
他避著附近的攝像頭,繼續向著北邊的方向走。
準備連夜在郊外路上攔輛車,于第二天早上到達北邊的蒙市。
到時候再小心探查酒店環境,看看李老板藏在了哪個地方,要去哪個房間與包房內商談。
但也隨著光頭剛走到本市郊區。
同一條街道上,二百米外,一輛出租車像是臨時停下,車門打開。
陳悠從車中走出,眼楮望著正走來的光頭,當發現他是任務目標以後,也時刻保持著戒備。
保證光頭敢拿出槍械,或者有什麼動作,可以第一時間將他槍殺。
陳悠思索著,也不偏不倚的向他走去。
這般毫無掩飾,也根本不需要過多的掩飾下。
如今正值半夜十二點多,郊區大街上無散步行人,只有剛才那輛出租車與兩輛轎車從旁駛過。
頓時光頭看到陳悠徑直的朝他走來,也是臉皮抽了一下,心里的戒備,讓他誤以為殺武師的事情泄露,如今陳悠是來尋仇的人。
實在是陳悠準備戰時的氣勢,帶有一種令人心驚的壓力。
這股壓力無法形容,卻又讓人感受到如芒在背。
光頭推測,眼前這位年齡不大的武者,定然不輸于昨天所見的那兩位後天拳師!
于是在有傷勢的前提下,他沒有選擇硬踫硬,反而是猛然一轉身,走向了旁邊的巷子,又突然加速,一步將近五米的距離,朝著巷子的盡頭跑去。
準備故技重施,給這年輕人來一手陰的!
他心里想著,手掌還從口袋里灑出了一把紙包的長圖釘,散落在入口地面,在夜色下一點都不明顯。
同一時間,陳悠看到他奔跑起來,亦是追到巷子入口,但以防他在巷子埋伏下,腳下卻略微一用力,手掌扒著旁邊的房檐,上到了這一排老舊房屋上面。
再望向前方巷子內奔跑的光頭。
陳悠看了看入口不遠的圖釘,左腳邁出一躍,一步十余米的距離,奔走在房檐上方,短短五秒鐘時間,就超過了百米外的光頭,來到了他的前方。
啪嗒—
從房頂上躍下。
陳悠像是標槍一樣,站在光頭的前方,手里的槍械指著他頭顱,
「你跑不過我,我跑不過槍。你說,是你跑的快,還是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