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井(5.8K二合一)

「無關人員請離開」

夜晚九點。

多輛執法車停到酒店門口。

年約四十余歲的城主,也和威嚴的執法長帶著一眾執法來到五樓,驅散了會場的眾人,來到了最里面的房間外。

「城主!」執法長看到城主救人心切,卻是先攔了一步,想要表忠心一樣,讓他來開門,面對里面不知是否是執法的持槍人員。

旁邊的執法也在戒備,成扇形包圍了這個房間的門口。

‘希望別出事’城主現在還有些迷茫與緊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佷子被人押進去了。

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他真對不起死去的哥哥與嫂子。

而關于他佷子被‘挾持’的事情,是他司機在二十分鐘前打的電話,和他說的。

如今,司機現在正在一眾執法當中,放緩著心情。

目前的消息,他只知道這麼多。

但他卻不知道屋內被他想象成匪徒的陳悠,已經通過他只能仰望的第六組周組長,把他們叔佷與執法長的事情,模了一個對穿。

 —

且也在他們到達門外,與執法長正準備表忠心的撞門時。

房門從里面打開。

不等執法長與眾執法有什麼準備。

陳悠直接拿出了證件,一時黑皮本子與‘第六組總指揮、執法總教官’等的嚇人字眼,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你們兩個進來,其余人在外面等。」

「我」執法長看到證件,是忽然一改撞門與表忠心的神色,又換成了公正嚴明的敬禮道︰「是!一切服從陳指揮的調派!」

‘毅輝沒事’城主通過房門看到佷子沒事,也是松口氣的同時,更加害怕與小心的詢問道︰「陳指揮,我孩子是不是犯錯了什麼事,才讓您把他關在這里了」

城主說著,也是看到證件的時候,明白這個事情或許是更加復雜。

都驚動了第六組的總指揮,他得小心對待。

一個弄不好,他前一刻還是城主,下一刻可能就去禁閉室里接受調查了。

「你們的事,等會再說。」陳悠稍微一擺手,又看向了被綁在椅子上的錢老板,「現在人都到了,說說吧,張順卓在哪?」

‘張順卓’一直在旁的林公子听到這話,卻是知道這位讓叔叔都敬重的大官,是為什麼事情來了。

但這事他真不知道,一直以為是謠言。

包括他跟著陳悠進入屋內之後,也沒听到陳悠有任何詢問,只見到陳悠把錢老板綁了。

他只是默默的看著,因為陳悠有槍。

「什麼張順卓」錢老板听到陳悠詢問,卻是一臉茫然的搖頭,看上去比林公子更加不知情,「我真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不知道沒事。」陳悠不多問,走到他面前,對準他的手指,一刀削過去,把他手指上的一層肉皮削掉!

「啊」錢老板感受著指背傳來的刺痛,慘叫一聲,手指也漸漸滲出了鮮血。

屋外的執法听到喊聲,也是心里一緊,不敢多問,也不敢敲門。

‘這是嚴刑逼供’執法長看的眼皮子直跳,又默默關掉了一直開啟的記錄儀。

陳悠卻沒管他關不關,而是拿掉刀刃上的肉,再次對準了錢老板的另一根手指。

「我說!」錢老板看到沒人管他,又看這位執法真敢動極刑,頓時高喊一聲,忍著疼痛,從頭到尾的開始交代道︰「張順卓在在西環一百三十里外的山谷內他他被我賣到了一個朋友的礦上」

‘他竟然和黑礦有關系?’林公子听到這話,腦海直接一懵,感覺事更大了!

這明顯已經是犯罪!

並且關于錢老板和張順卓的事情,他也知道是真的了,不是謠言。

再加上他的影響力,雖然他之前不知道,可也是變相的助紂為虐,讓人刪掉了一些網上的帖子。

他沒有好果子吃。

‘壞了’城主听到這事,也是知道他佷子不僅不保,就連他的位置也八成要沒了。

‘川市要變天’執法長只在一旁站著,更不敢多言一句。

陳悠看到錢老板招了,是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沉默的執法長,「咱們這出現了黑礦,現在又有準確的消息了,還用我多說嗎?」

「是是」執法長一個激靈,也不敢裝不言不語的聰明人,而是趕忙拿起電話,開始籌備今晚的突襲。

一時間隨著電話打到指揮中心,這不管是剛回家的執法,還是正在吃飯的執法。

等他們接到命令之後,全部向著最近的西環警局趕來。

目前還在總局的人,也帶上槍械裝備,開著車子向西環這里趕。

陳悠帶著眾人出來,沒說城主叔佷的事,而是讓害怕的他們先跟著任務行動。

再等坐上警務車。

陳悠坐在後排,執法長坐在副駕駛,城主叔佷兩人在中間座位。

行去的一路上。

陳悠依舊沒有說二人什麼,先讓沉靜壓抑的氣氛‘敲打敲打’他們,讓他們下次長點心。

同樣,陳悠之所以對叔佷二人這麼好,倒不是官官相護。

這也是陳悠等待他們過來酒店聚會的時候,讓周組長查了一下。

一查,陳悠根據第六組的消息,知道城主二人不是腐敗,而是錢老板這人太過狡猾,讓城主二人識人不明。

再根據往年的檔案記載,陳悠也知道林公子在小時候確實為‘執法的嚴明’中受罪了。

因為別看他表面這麼風光,實則他的身世有點曲折。

皆因十八年前,在他年幼的時候,他的父母于一起車禍中身亡。

幸好他當時在幼兒園,才逃過這無妄的一劫。

而之所以出車禍,具體的原因是林公子的叔叔,林城主。

林城主當時是外省市里的執法局一位執法小隊副隊長,主抓走毒。

這是一起關于走毒團伙的殘忍打擊報復。

就是因為當時主抓走毒的林城主軟硬不吃,同樣身為執法的林公子父母,一樣支持林城主,又專門調到林城主的隊列,且身在一線。

悲劇就發生了。

沒有兄弟齊心的一共剿匪,而是家破人亡。

至于孩子是不是無辜的,或者當時在不在車中,對于走投無路的走毒來說,無關緊要。

如果在,那正好一路把林城主一家送走,讓林城主徹底崩潰。

不過當時林城主卻沒有被走毒嚇到,反而是忍著心里的傷痛與憤恨,沒日沒夜的偵查、破案,把所有罪犯繩之于法,交給司法處置。

之後,當時未成家的林城主,在破案以後也收養了年幼的林公子,也因為帶了一個孩子的事情,無緣作為當時市二把手女婿的機緣與姻緣。

他絲毫不後悔,更不忍把孩子送到福利院。

就這樣二十來歲的單身男人,一步一步把林公子拉扯長大。

遇到不懂不會,就問問單位里的老人。

這般日復一日,每日拖著下班疲憊的神色,照顧好林公子,期望他將來成才。

但林城主不止是對家人關心到無微不至,並且他在工作中也確實是位中原不可缺的骨干。

他之後就因個人出色的政法能力,功績卓越,慢慢升職。

將近十幾年時間過去,他最終在兩年前,四十五歲的時候坐到了現在的位置。

是一個腳印一個腳印上來的硬實力,沒人可以否決。

包括如今退下來的那位市二把手,也時常後悔,後悔為什麼沒有把女兒嫁給帶孩子的林城主。

可相對于這位後悔的二把手。

林公子卻懂得知恩圖報,也沒因為走毒報復的緣故,憎恨同樣不想讓此事發生的叔叔。

‘像是爸媽都出事,你沒事’的話語,他從未說過,也未想過。

反而他小時候想的最多的是自己也當一名執法,抓盡天下間的壞人!

可惜,他身子骨弱,硬條件不行。

林城主在他小的時候,也不少為他貧血與胃炎的事情跑醫院。

于是林公子長大之後,在無緣執法,可還想幫忙,報答他叔叔的養育之恩,就想出了一個法子。

他當時為了叔叔的功績,拒絕了關系進入,又心甘情願的作為下線聯系人與中樞點,發展城市與各項經濟,希望他叔叔再進一步。

這樣沒有官場的敏感身份,卻又帶著關系,其實也更加方便。

至于錢老板‘殺張順卓’的事,他確實在這幾天接到了一些電話,知道這個傳聞,但不知道傳聞真假。

當然,他也深入的派人去調查過,可惜沒有證據之類的東西。

于是在沒有證據,只憑一兩個電話,他自然誤以為張順卓的事情是謠傳。

並且在事實上。

如今正在害怕的林公子,在陳悠未審問錢老板之前,也一直誤以為是謠言。

畢竟像是西環開發這一點,是一塊和城主搭上關系的大蛋糕,讓不少財力和錢老板不相上下的人想要取而代之。

他這幾天接到不少類似的討好電話。

再加上近來關于錢老板的謠言不少,真真假假的,很難分辨清楚。

也是在難分辨的情況下,林公子為了本市臉面的壓制,西環開發的順利,就無意中成為了推波助瀾的‘幫凶’角色。

而且林公子現在就是發現了這個事情,才害怕的。

他惶恐自己的不謹慎,害了他叔叔一生的功績。

可好在房屋還未落下敲定,倒是保全了將來更多的錯誤,也挽救了不少人。

而陳悠得知這個事情,也陷入了思索。

因為這說他有錯吧,只能說是識人不明,又被蒙在鼓里。

說他沒錯吧,他確實兼顧了本市形象的大局,又為本市更多的居民造福,住上更好的房子,再促進了經濟發展的市場建設。

他們叔佷一家做出的功績、貢獻,不能否認。

陳悠思索完這個事情,就看向了林公子。

林公子看到陳指揮望來,頓時臉上帶著惶恐與焦灼,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並且他在上車之後,從始至終都沒有挨著座椅。

這架勢就像是即將被規矩的官,心情復雜、懺悔、彌漫,還有對于未知的恐懼。

包括坐在他旁邊的城主,在這一路上也是不敢為他佷子多說一句話,怕萬一說不好,那事情更糟。

這也是他看似本市風風光光的一把手城主身份,在外人面前,是呼風喚雨。

但在陳總指揮的官階前,就顯得無關緊要,這里沒他說話的份。

同樣在副駕駛位上的執法長,亦是眼觀鼻,鼻觀心,實則心里也是一團亂麻,祈禱著陳指揮的槍口不要指向他。

陳悠沒有說話,反正已經理清了前因後果,那就先完成任務,清掃了黑礦再說。

也等十五輛車子行過,按照錢老板的話。

車子不時停下,讓伸手矯健的執法把一名遠處的崗哨抓來,再按照他的話,先後抓到了其余崗哨。

在夜里兩點。

車隊平穩來到了這處位于山谷內的黑礦。

礦外還停著幾輛拉貨用的假牌照卡車。

眾人相繼悄聲從車上下來,來到山谷外面,還能听到里面傳來隱約的機器聲。

陳悠听力高于常人,更能听到淺淺的敲打,是證明現在還有礦工在工作。

且映著昏暗的夜光向山谷里望去,谷里有兩座連起來的大廠房,還有一排簡易房。

井井有條的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黑礦,反而像是正當的行業,只是位置有點偏僻。

「陳指揮,我們按計劃進行?」執法長詢問一句,當看到陳悠點頭,也帶著一眾執法朝里面探去,爭取先包圍,再抓捕。

計劃,是在來往的路上就定下的。

執法長訂好,拿給陳悠看過。

但本來前面門口也需要有人值守,盡量保持封閉式的抓捕,不放跑一個人。

如今,陳悠沒有選擇前往,就是靜守著前方入口。

不需要有人支援,也不需要協助,自己一個人就能守。

同樣,執法長知道第六組的威名,也知道那里出來的人都是各個部隊與執法中的尖子,于是也不敢多問。

而此時。

因為有錢老板的報信,再加上突然來襲的執法部隊。

眾人在進入廠里的這一刻,就迅速的就把廠點完全控制。

「別動!」

黑夜中,廠里不時傳出的喊話,是執法逮捕了一名名剛想反抗,或者正在熟睡的礦場監管人員。

「快!把礦井里人救出來!」執法長更是想要表現一樣,胸口開著記錄儀,沖到了第一線,帶著幾名執法人員和礦場監工,探索著大廠里的礦洞口,要把里面的人救出。

離得近了,他也听到了里面傳來了敲打聲。

這座剛開的礦口,還很淺。

再隨著車隊進入廠里,一時間隨著探照燈把廠里打的通亮。

本地的幾輛執法車也陸續行來,把這里全部包圍。

陳悠在城主等人虛引中來到廠旁的院子空地,看到足有十二名礦場監管人員,被執法押著抱頭跪成一排。

「還有沒有人其余人。」陳悠看了看他們,又望向了旁邊的錢老板。

錢老板害怕的搖了搖頭,「礦場的人都在這里」

「原來是你!」跪倒到的人中,一位身穿皮革外套的漢子,當看到錢老板在這,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

知道了是錢老板通風報信,才使得他們被打的措手不及。

「不要說話!」旁邊的執法看到漢子想要妄動,頓時兩人上來,把他再次按倒。

「礦長是誰?」陳悠沒有理會漢子,而是再次望向了錢老板。

錢老板為了活命,為了戴罪立功的機會,也是無視了漢子憎恨的目光,指了指他,「他就是是他組織了當地的人,在這里開采,這是他的第五個礦」

「嗯。」陳悠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不一會,礦工都被執法長等人帶了出來,一共四十七人。

陳悠望去,看到他們多數帶著腳鏈,渾身衣服漆黑,破破爛爛,上面還有被抽打的破裂痕跡。

還有十幾名礦工看上去有些呆滯、顫顫巍巍,嘴里念念有詞。

可這些人看到跪倒一排的監工等人時,無一例外,全部露出了害怕的神情,腳步往後退著。

更有兩人在害怕過後,想要去救這些監工。

同時臉上有幾抹黑的執法長,來到陳悠旁邊,向著陳悠道︰「陳指揮,剛才我在回來路上稍微問了一下,這些礦工」

他說著,嘴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們大多都是本省各地,智商有些缺陷的街上流浪人員,被人販拐賣到了這里。一個人五千塊」

「是一條命五千。」陳悠掃視一圈,看到有的礦工經常帶腳鏈,腳踝已經被磨的血肉模糊,混合著血跡與塵土,腿都是坡的。

就算是治好,也會留下後遺癥。

「先把有傷的人送去醫院。」陳悠吩咐下去,讓人專門準備一輛車。

眾執法也听著吩咐,護送著幾位道謝的礦工走。

還有一名執法看到監管人員有傷,是剛才抓捕的時候,他反抗,被同事用槍托砸了一下。

現在他臉頰額骨正在流血,滲了半張臉。

「走。」執法走到跪倒的監管面前,準備扶他。

「讓他跪著。」陳悠看都不看的一語定下,又望向了隊伍中靠前的一名消瘦青年。

依照任務指引,他就是張順卓。

雖然他的身體狀態不好,眼楮是腫的,額頭也有一道鞭子留下的淤血痕跡。

但精神卻有些激動,不停的向周圍的執法與自己道謝。

這一幕都被記錄儀拍攝下來,彰顯了執法的公正明靜,還有充斥心間的警民之情。

「張順卓。」陳悠偏頭點了他一下,「過來。」

‘陳指揮認識他’執法長看到陳指揮精準點出一人,卻是心里一‘咯 ’。

那這事可輕不了。

這位錢老板也真是光腳踢石頭不,是踢大山上了!

到時候,陳指揮稍微一活動,甚至不活動。

他們這些做手下的,也得讓錢老板等人,三年的刑能判到五年,五年能二十,二十能無期,或者死刑。

同樣,礦長等人看到這位明顯是大官的年輕人,好似是專門為救朋友而來,也是心里膽顫,感覺事沒法輕了。

可不同于他們的心焦憂慮。

張順卓听到有人喊他,是下意識朝陳悠望去。

‘他認識我?’張順卓看到陳悠後有些愣然,感覺自己一位小人物,怎麼會認識這位明顯一看就是大官的人?

但疑惑歸疑惑,他還是在執法長的親自攙扶中,向著陳悠這里走來。

陳悠看到他體質沒什麼問題,就示意他站在旁邊。

頓時,林公子見到陳指揮好像真的認識里面的人,又想到因為自己的問題,才造成了這個事情,一時間有些害怕的向執法長小聲問道,

「李叔,我不是,是他們他們會被判多久」

「依照私自經營、拐賣,涉黑性質團伙,非法拘禁等證據」執法長是望著跪地的錢老板等人,又看了看陳悠,公正言道︰「等審問宣判結束,很大幾率會判最少十年、二十年,甚至是無期」

‘無期’林公子一時間有些愣神的望著絕望的錢老板,看上去是望著他們,實則是在想著自己會怎麼樣?

「先把人帶回去吧」城主也深吸一口氣,依法向著執法長道︰「把全部押上車,送到最近的監管所審問!期間無論他們想要打電話,還是聯系外界,一律不許!」

「是!」執法長應聲,準備命人把錢老板和礦長等人拽起,押送到最近的執法車,正常依法走程序。

陳悠卻直接拿出槍械,對準了錢老板。

砰!

槍響會在周圍的山林之間,讓四周的林公子與執法眾人一驚。

陳悠把槍口再次對準嚇傻的礦長,扣動扳機,

「對錯都在眼前,我這里不需要走程序。

槍決、所有人立即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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