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P65與骨骼(5.8K二合一)

上午十點。

陳悠駕車來到了市北郊的五金市場。

有周組長的提前通知,如今本市執法大隊長,正身穿便衣在市場西門口等著。

他年齡四十余歲,臉色方正,不時打量著過往的行人,是刑科的職業習慣。

陳悠下車望著門口的他。

隊長正打量著四周,當目光轉向人少的路邊停車地,看到望來的陳悠,再瞧了瞧陳悠身旁的車子牌號,就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趕忙帶著笑容小跑了過來,遠遠就伸出了雙手。

「您好,陳指揮。我是本市執法大隊隊長」

「鐘隊。」陳悠點頭,和他握手,「周組長昨天提到過你,說你算是他的學生。」

「是周組長抬愛我」隊長帶著一百二十分的激動,慌忙搖陳悠的手。

雖然‘可能是學生’的字眼不太好听,但也讓他一個小小的隊長受寵若驚。

要知道周組長可是他這執法業的終點,中原高層之一!

並且陳悠也沒有騙他,周組長確實講過隊長這個人。

是三年前,隊長去帝都學習的時候,周組長為他們這一期的各個城市執法班子領導,上過一堂課。

主要的事情,就是講‘S事件擺渡’。

當然,在言辭中,周組長沒有透漏出來太多,只是說這些擺渡是‘外來者’。

如果將來有哪位手持S證件的第六組成員到來,希望他們無條件的配合。

這也是周組長提前交底,怕哪天死在星河內,或者不在本世界的時候,本世界的所有執法與第六小組還可以順利配合。

同樣。

陳悠看到隊長過來,也自我簡單的認識之後,就讓他開始清理這個市場,今晚之前戒嚴。

隊長同樣什麼都沒說,領命就走,開始安排人手。

因為在隊長的思想里,服從上級是最基本的問題,沒有為什麼。

當然,有的地方打成一片,同事之間關系好,可能會問問。

比如‘為什麼要清場?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或者還有一些拿外快的人,得給自己朋友點個信。

但這次是總指揮過來,又有周組長指示,那明顯就不一樣。

這種事,只要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事,就不能多問。

領導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

哪怕現在去抓他們本市執法長,或者市城長,那也是執法長他們在原則上出現了問題。

沒有理由,也不需要證據。

他們只需要悶聲往槍里壓子彈,隨時準備羈押。

包括陳悠的這個本子,S的標記,以及‘總指揮’的身份,看似是特權。

不如說是各地的武裝‘調令’,堪比古時的虎符,地方執法無條件配合。

也在隊長領命回局里,開始安排人手。

陳悠也回到了車內,開始檢查放在後座上的槍械。

只是沒檢查一會,還沒過完黑亮亮的槍械手隱。

隨著手機鈴聲響起。

陳悠一瞧,是周組長打來的電話。

「什麼事。」

陳悠搓著子彈,望著窗外的行人。

玻璃是特質的黑光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的絲毫情景。

「擺渡使見到人了嗎?」周組長听到陳悠接起電話,是笑著詢問道︰「怎麼樣,要是小鐘不听話,我讓本市的副隊過去。

小鐘雖然辦事不錯,但他的脾氣說到底有些急躁,也不知道他現在改了沒有。

說實話,要不是擺渡使點名他,我真不想讓他接待擺渡使。」

「你有三年沒見他了,他現在人不錯,起碼在我看來為人很圓滑。」陳悠笑著回了一句,又問道︰「你到目標點了嗎?你那里降臨的時間,比我這里要早一些。」

「已經到了」周組長點著一根煙,「對了,我也想說異類的事。就是擺渡使殺了異類之後,最好不要把它們的尸體焚毀。

因為異類第一次降臨的省份那里,當地第六組的擺渡送來了一份資料。

他在焚燒時,看到異類的血肉融化後,發現它們露出的骨骼是‘九品級的稀有星河物品’。

類型是‘防具與武器’材料,可以制作成器具。」

‘九品級稀有’陳悠听到這個詞,是回憶起當時洞察異類的資料。

它現在已經形成了‘圖鑒’,可以隨時觀看。

陳悠思索著,一邊听周組長言說,一邊默默呼喚星河,視野內頓時出現曾經的資料。

圖鑒

生物︰異類

血統︰P65K7

綜合分類︰低級異變體、人形類。

備注︰異變體,是當前世界的某種生物為了適應生存,繼而身體以最優的戰斗狀態進化。

雖然屬于人形生物,但不屬于人族血統。

綜合評價︰九品

看到圖鑒。

陳悠回想著當時所殺的九品低級異類,出的是九品史詩材料。

那麼殺八品,可能就是八品。

七品,那就是七品。

像是這些靠自身‘硬屬性’成為高品的生物,自身的‘皮、血、肉、骨、器官’等級別,應該都不會太低。

只有是不是星河物品。

這麼看來,異類還是有點寶物。

當時真該把它肢解拆開看看。

但現在也沒事,九品沒啥意義,就留給周組長吧。

到時候自己抓個八品、七品,殺了抽筋扒皮,不就什麼都有了。

最起碼在武器與小防具上有了著落。

陳悠心里想著,再回憶一下異類的體型,和人類差不多。

雖然這骨骼不能做大件,但是可以掏空用來做‘護腕’、‘護腿’,‘骨片鎖子甲’,或者雕刻一把‘骨刀’。

要知道自己的匕首看著是鐵器,可說到底是十品,真不一定能比得上八品、七品的骨類武器。

畢竟面對八品蒲啟峰的時候,由于他的體質高,讓自己一刀下去,他脖子都沒有完全切斷。

這是證明在質量上,匕首已經有點稍微的落後。

說到底,匕首是十品稀有。

陳悠想到這里,又看了看儲物內都快忘掉的虎皮,向著周組長問道︰「周組長的世界內,哪里有比較出名的裁縫、或者鐵匠。

最好是你們沒有收錄進上頭的那些,不然很難轉換為星河道具。

因為在星河的判定內,他們已經屬于你們的小隊‘預備成員’。

不像是有煉制次數的藥劑和丹藥,你們交給誰煉制都行。」

「我懂,星河承認的只有煉器師和世界人物,以免我們刷星河點」周組長笑著道︰「對了,听說這位稀有的煉器師他還是擺渡使的朋友?」

「嗯,他叫張誠鳴。」陳悠毫無隱瞞,又看了看後座上的苗刀,「他人不錯,等周組長的人哪天見了,能幫就幫他一下。他這人有恩還恩,說不定就幫你隊員打造一件好武器。」

「借擺渡使吉言!」周組長笑著回了一句,也像是對陳悠的問題早有準備道︰「我听說涼省川市的明天晚上八點,會有一個當地省市的商會聚餐,擺渡使可以去看一下。」

「有安排嗎?」陳悠詢問,「像這次隊長一樣,有人接我?」

「沒有。」周組長鄭重道︰「為了保險期間,也為了隱蔽,這件事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也沒人會知道擺渡使的身份,包括在這個世界內的身份。」

「多謝。」陳悠道謝一聲,又不知感受到了什麼,再閑聊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因為就在剛剛,周組長道出‘川市’的時候,自己是感受到了一股類似于隱藏任務的指引。

地點、時間,就是那個聚餐。

當然,對于高層小聚會,自己一般不太喜歡去。

但如今有了正兒八經的身份,再加上周組長這麼相信自己,給自己這麼高的權力,以及隱約的任務指引。

還有最重要的隱秘,沒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陳悠覺得應該去看看。

一是正兒八經的找個手藝師傅,打個裝備,看看能不能出星河物品。

二是趁著今天晚上事一過,近兩天來沒事,正好瞧瞧這樣的聚會里,會不會有同樣想要觸發某些任務的同行。

身份沒有絲毫暴露,就不會敵暗我明。

而隨時間過去。

也等隊長開始去安排,花費一下午的時間,以檢查為由,把周圍的住戶、還有商戶勸出去,封鎖了整個市場。

時間也慢慢到了晚上。

陳悠坐在市場街中的自己車內,望了望窗外明亮的月光,又看了看不遠處執法車外的隊長。

他正一邊打電話安排戒嚴以後的防備人手,一邊固定記錄儀。

記錄儀,是S標識,代表的是‘擺渡事件’。

又無線鏈接到本市執法總部的會議室。

如今室里正有十幾名執法學員觀看,他們都是本省各所執法學校的尖子生,到時候要送往各地培訓,最終經過一年、或者幾年,就有可能進入第六組,或許成為新的擺渡。

同樣,他們今天也是接到通知,就興高采烈的從本省各市趕飛機過來,親自觀摩只在傳說中的S事件。

當然這也是周組長經過陳悠的同意,才讓人架上了記錄儀。

目的是把陳悠今天的戰斗經過,當成本世界里永久的教材。

雖然這樣的教材在三年中有不少,但周組長感覺七殺擺渡使的戰斗經過,應該是最好的教材,沒有之一。

只是周組長沒告訴他們,這次不是擺渡,而是怪物。

同樣還不知道的,也有如今在車邊的隊長,以及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執法。

他們正神情嚴肅的戒備著四周。

「你們也累了一下午,可以先休息一會。」陳悠看到他們有些緊張的樣子,是示意他們也可以從旁邊的商店內,找些椅子來坐。

因為說句不太好听的話,等會就算是他們想幫忙,自己也不需要他們幫忙。

沒別的,只因自己現在裝備齊全,AK手雷高爆全都有,武力達到了巔峰。

當然,要是再有幾發火箭彈,自己目前的武力巔峰還能再突破不少。

只是對于前期的降臨來說,未免有點高射炮打螞蟻的感覺。

「謝謝陳指揮」隊長等人是只道謝,腳步分毫不動的站著,沒有絲毫休息的意思。

畢竟關于‘休息’的這件事上,不算是任務。

再加上今天沾陳指揮的光,要上教材。

那他們肯定要表現表現,爭取等會打死幾個‘外來者’擺渡。

陳悠看到他們想表現,那就表現吧。

也在等待中。

約莫晚上七點五十的時候,陳悠再次听到了手機鈴聲響起。

是周組長打來的,開口就報了一個喜訊,

「擺渡使,我們這邊處理好了。」

「嗯。」陳悠打開車門,看了看不遠處走來的執法,打開了口袋內的阻斷器,「你們遇見頭領了嗎?」

「一只」

數百里外,另一座城市的市郊,周組長正坐在一輛防彈車里,望著車外正在抽骨與焚燒的隊員,

「完好的八品大腿骨有一根,你那邊需要嗎?需要的話,我現在讓人送過去。」

「你那的擺渡多,留著吧。」陳悠看了看逐漸暗下來的月色,又看了看記錄儀,「你得為一個世界的未來費心,不能和我單人比。」

陳悠說著,一邊偏頭讓剛走來的執法隊長戒備,一邊再次言道︰「馬上就沒信號了,等晚會再聯系。」

掛掉電話。

陳悠望著慢慢陰沉下來的天空,又看了看四周逐漸破敗的街道和建築。

在正前方百米外的位置,正有一個像是小山的物體在慢慢浮現。

這次同頻共振的範圍,是小半個市場被異界同化,讓異界的某一處投影到了這里。

「這是什麼」隊長等人看到這詭異的一幕,也緊了緊手里的槍械。

他們發現這次的S事件,好像和他們所听說的有點不一樣。

這次好像有點像是故事會中的‘靈異事件’。

又隨著‘沙沙’的響聲,記錄儀和外界的信號中斷,但是依舊在錄制。

隊長等人見到,是鼓起了對于未知的恐懼,做好了準備,就等陳指揮的吩咐。

陳悠看到前方十余米高的山體徹底出現,是靜等了幾秒,瞧見其下的山洞里面,走出三只九品異類。

同時,也在它們被燈光吸引出來的時候,一道黑影在它們身後浮現,是一只體型足有兩米三四的異類踏步出來。

它臉部的猙獰口器,佔據大半張臉,足以把一個成年人的腦袋囫圇吞下。

「怪物」隊長等人看到這些猙獰怪物,也不復原先的平靜,身子站的也沒有那麼穩。

因為這些外來者和他們所想的擺渡真的不一樣。

但也是他們強大的意志力,讓他們在看到這樣猙獰怪物的時候沒有選擇逃跑。

‘八品異類’陳悠看到提示,卻知道這只長相恐怖的生物,是頭領級別的異類。

再瞧了瞧它健壯粗實的雙腿,一看就證明它骨頭很長很粗,是一個很好的雕刻料子。

陳悠為了保證腿骨這樣‘大骨骼’的完整性,沒有選擇用高爆一類的重武器,反而拿出車里的兩把AK,‘ 嗒’兩手交叉上膛開保險。

吼—

隨著異類頭領和三只異類看到人類,慢慢向陳悠這邊走來的時候。

不等隊長等人反應。

陳悠直接雙持AK正在馬路中間,槍口對準前方的異類,二話不說的扣動扳機。

砰砰砰—

一時間隨著子彈出膛,陳悠強大的掌控力道,以及精準的操控、運用巧勁化解後坐力,左右雙持,也絲毫不影響彈道的準確性。

嗒—

異類頭領霎時間被子彈擊中,還未反應過來,剩下的子彈如流水擊打,連續掃過它的胸口、頭顱。

‘嗒嗒嗒’伴隨著綠色的血液濺灑,它上半身曾經強壯的肌肉,被打成了一灘爛肉。

陳悠稍微偏移槍口,掃射向其余的異類。

僅以它們的移動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子彈,隨著血肉迸濺,沒有逃過首領的命運。

短短片刻,槍聲過去。

街道上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槍械內的子彈還余有幾顆。

同樣寂靜的還有剛回神的隊長等人,他們現在正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位雙手持槍,站在路中間的陳指揮。

陳悠是雙手平穩的放下槍械,轉身重新收進了車子後座。

同時,記錄儀也準確的把‘狂人’這一幕清晰的記錄下來。

「這」隊長听著耳旁好似還在回蕩的槍聲,又瞧了瞧引擎蓋上的記錄儀,覺得等這一段視頻傳回本市總部,再按照周組長的話,作為學習視頻,那麼絕對會刷新執法學員的三觀。

起碼陳指揮手持兩把後坐力極大的AK,又平穩且精準的掃射,他是真的沒有見過。

並且這狂放的樣子,他也不覺得陳指揮像是執法,而是更像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狂人悍匪!

真的,要不是異類就在面前,他都覺得陳指揮反倒更像是異類。

陳悠卻沒有管隊長怎麼想,反而放好槍以後,走到冒煙發燙的尸體前方。

在周圍執法有些心驚的目光中,陳悠用匕首割開它大腿的鮮紅血肉,雙手探進去,硬生生抽出了一根沾滿綠色血液的腿骨。

血腥、殘忍。

記錄儀時刻記錄下來。

也隨著異類的死亡,時空的恢復,周圍的舊色褪去,天空中的月亮露出,執法景象全部上傳到了本市總部。

短短雙槍幾秒的掃射,以及殘忍的解刨抽骨,也驚呆了不少正在觀看的執法新人。

‘嘔’也有人受不了,奪門而出。

‘他’還有人忍著不適看,又想知道剛才雙持槍械,如今解刨尸體的總指揮,是不是也是一位披著人皮的怪物?

他心里想著,哪怕是沒有見到陳悠當面,也對陳悠生出了畏懼感。

並且總部內的不少新人,也和他一樣的想法。

只是陳悠不知道這一幕嚇壞新人了,依然繼續肢解異類的另外一條腿。

包括陳悠對這血腥一幕,也沒有什麼想法,更不覺得解刨怪物有什麼惡心。

因為自己從末世尸群中殺出來,早就習慣了滿是器官殘肢的場景,腐爛怪物的嘶吼,遍地燒焦干枯的尸體。

如今一個小小的異類,很常見。

對于法醫來說,更是尋常。

起碼目前在隊里的那位法醫就沒事,相反他在恐懼之後,就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躍躍欲試。

樣子像極了單身幾十年的漢子,看到了一位沒穿衣服的美女。

要不是自己剛才雙持AK的一幕,震懾住了他。

他說不定現在就撲到這些怪物的身上了。

嘶—

陳悠把最後的大腿骨撤出,分別放進背包,才望向了旁邊鴉雀無聲的眾人,還有期待的法醫,

「尸體焚燒之前,先把剩下的骨骼全部抽出來,找個時間,替我送給周組長。就說是我陳悠的一點小小禮物。」

陳悠說著,單單盯著法醫,「但切記,尸體一定要燒毀。我會讓周組長帶人親自查詢,到時候出現問題,誰也保不住你。」

「是」法醫心里一‘咯 ’,直接收起了想要帶回去一塊研究的心思。

「我」執法隊長‘我’了幾聲,是看了看被肢解的怪物,又看了看陳悠,卻是和總部的新人一樣,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了。

因為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位總指揮,和高高在上的周組長都有這樣‘恐怖’的愛好?

肢解與收集人形生物的骨頭?

他感覺背後發涼,同樣旁邊的眾多執法也是心里害怕。

他們現在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陳總指揮的家里,是不是擺放著不少人的頭顱,被福爾馬林泡著?

他們想到這里,也不敢多言,可好在他們身為老執法,見多了血腥的場面,如今倒是能忍著一些不適,開始幫旁邊的一名法醫肢解尸體。

記錄儀依舊全程錄制。

陳悠看到他們動作小心,就轉身擺手向著前方的車子走去,

「諸位今天辛苦,剩下的路就不用跟著我了。

但記得月底去局里報備,申請這次事件的獎金。

公事中,要是沒人蓋章,或者月初發不下來,就報我陳悠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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