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想把皇帝扔出去

新婚夫妻怎麼相處顧清儀沒經驗,主要是這諾大的後宮就他們倆,上無太後下午嬪妃的,還怪不習慣的。

宋封禹瞧著顧清儀有些別扭的樣子,不動聲色的慢慢開口說道︰「我打算將匠作署與太常寺整頓一二。」

匠作署顧清儀還能明白,但是整頓太常寺做什麼?

這麼說起正事,顧清儀那點尷尬瞬間就飛走了,立刻說道︰「是為了庠序的事情?」

「算是吧。」宋封禹道。

顧清儀當然是支持的,「這自然是好事,但若是在朝堂上提出來,怕是會被士族駁回阻撓。」

「那也要做。」宋封禹堅定地說道,「士族把持朝政,意圖與皇權兵力,屯私兵,收賦稅,隱田無數,百姓苦不堪言,若是不加政治,這天下遲早會生亂。」

顧清儀深以為然,這就是歷史發展歷程。

看著顧清儀頷首認同的神色,宋封禹又道︰「若動兵戈,最終苦的還是百姓。唯有分兒化之方是上策。」

顧清儀心口一跳,其實她現在干的就是這事兒,不管是慫恿元朔還是鄭桓搞全國教育問題,還是支持宋封禹搞基建,提高全國人民的生活水平,某種程度上而言就是在挖士族的牆角地基。

宋封禹顯然已經發她做事的意圖,顧清儀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虛,但是隨即又想到她做的就是宋封禹想做的事,倆人目的一樣,自然不用擔心沖突。

「我知道你心懷天下,但是也不能操之過急,此事牽扯太大,還是要仔細斟酌。」顧清儀認真的說道。

「清清有什麼好的建議?」宋封禹笑問。

顧清儀知道這件事情很難,但是就算這樣宋封禹還要堅持去做,他的某些治國理念與她的觀念契合,倆人說起這些事情分歧也少,談話自然愉快。

「也沒什麼特別好的辦法,但是看元家對待元朔的態度,我覺得此事也不是不可為。」

元家一開書極力反對,但是元朔堅持元家拿他沒有辦法。尤其是陛下態度堅定,元家似乎嗅到了某種味道,面上依舊要喊著打斷元朔的狗腿,但是卻是雷聲大雨點小了。

這種態度的轉化,不只是顧清儀察覺到了微妙,宋封禹作為皇帝,政治嗅覺比顧清儀還要靈敏,自然也察覺到了,不然不會此時說出整頓二司的話。

倆人四目相對有種難言的默契升騰起來,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宋封禹伸手握住顧清儀的手,輕輕一拽,把人拉到自己身邊攬入懷中。

皇帝稱孤道寡,但是他此刻卻並不覺得孤寂,身邊有了個她,反而讓他難的有了些家的感覺。

顧清儀忽然就被宋封禹抱進懷中,頓時就有些不自在起來,微微掙扎一下,但是毫無成果,就听著宋封禹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從很小的時候我就是皇兄的影子,父皇待我與皇兄截然不同。」

顧清儀掙扎的動作慢了下來,面頰貼著他的胸口,听著他穩健有力的心跳,但是開口說出的話卻帶著讓人難過的氣息。

「皇兄自幼就有大儒授課讀經史子集,而我卻要冒著酷暑寒霜習武。我心里不服氣,我也想坐在寬敞舒適的屋子里讀書,而不是頂風冒雪舞刀弄棒那麼辛苦。父皇不許我多讀書我就偷偷地讀,有時候皇兄也會背著父皇給我送一些我喜歡的書籍,那時年紀小,我一直覺得皇兄待我真好。」

顧清儀听到這里,隱隱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先帝那是什麼秉性,沒有比她這個顧家人再清楚地,涼薄無情,生性多疑,為達到目的能一直堅持不懈努力。

就比如打壓顧家這件事情,簡直是貫徹了先帝作為皇帝一生的時間。

這樣的人,要是說他真的有兄弟手足情,顧清儀是不太相信的。

「後來漸漸長大,父皇便把我扔去邊關歷練,我那時候才七八歲,就要跟著一群士兵同吃同住一同操練,遇到戰事還要跟著守城的將軍觀戰,後來年齡再大一些,我就跟著一起上戰場,再後來我就成了守城門的將軍。」

顧清儀听著心里揪心不已,眾人只知道宋封禹戰功赫赫,誰知道背後還有這樣的淒慘。

她用力握住他的手,輕聲說道︰「現在好起來了。」

宋封禹低頭看著顧清儀,沒有忽略她臉上為他抱不平又心疼的神色,反握住她的手,又接著說道︰「皇兄臨終前將新樂王托付于我,不過是想用那點兄弟情困住我。本來我記著年少的情分倒也無所謂帝位,只可惜新樂王經不住別人挑撥。」

那點兄弟情……顧清儀從這話就知道這對兄弟後來肯定有過摩擦,但是顯然先帝臨終托付還是認為那點情分能讓弟弟守承諾。

奈何先帝的兒子不爭氣,沒有他爹的幾分手腕,被小人慫恿便一錯再錯。

「我從不會將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于人手,所以只能讓先帝失望了。」

顧清儀就道︰「你做的沒錯,若是新樂王有明君之相也不會走到今日這般地步,世家支持小皇帝,也不過是因為他年紀小易掌控,容易當擺設而已。」

「朝政不清,吏治不明,天下英才困于鄉野,我自然不能無動于衷。所以重開太學,推行新政,雖然阻力重重,但是我依舊希望清清能與我並肩同行。」

顧清儀抬頭望著宋封禹認真嚴肅的目光,心中一陣陣激蕩,立刻說道︰「那是自然。」

「我打算將元狄納入廷尉,你覺得如何?」

顧清儀心頭一驚,「這不太好吧,元狄他到底不是晉人,進了廷尉怕是不合適。」

「正因為他不是晉人。」

顧清儀微微蹙眉,廷尉主管詔獄,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都不簡單。

元狄是她的人,如果元狄出任廷尉一職,顧清儀都能想到外頭會如何議論她。

「清清你怕嗎?」宋封禹問道。

顧清儀默了默才說道︰「你讓我想想,廷尉一職事關重大,若是下了任命,只怕對你聲譽也不利,免不了任人唯親的非議。」

「廷尉一職甚是重要,要秉性正直,性情堅定之人才可勝任,不能輕易被人左右,元狄的性子正適合。」

「可他不通律法,便是接了官職也會成為笑話。」

「我會安排人教他,還會給他安排一副手輔助他,你不用擔心。」

話到這一步,顧清儀也知道宋封禹是下定了決心,她只是想不到他這麼看重元狄。

廷尉就相當于後世最高人民檢察院院長,但是廷尉可是集公檢法權責一身,這麼個位置確實燙手。

顧清儀也不傻,知道宋封禹現在提出這個問題,大概是他自己安排的人做到這個位置上不容易,必然會受排斥。

但是此時借著大婚,打著提拔皇後一系人的名義順勢安插人手,如此一來雖然還有阻力,但是總算能前進。

顧清儀幽幽的看著宋封禹,「我這皇後初上任就替你吸引火力,一個妖後的罪名怕是跑不了了。」

宋封禹被逗笑了,低頭凝視著顧清儀,「知道你委屈,為夫全仰仗皇後了。」

顧清儀︰……

哎,美色真是一把刀啊。

「那城外的莊子怎麼辦?」顧清儀暫時也沒合適的人選頂替元狄,總不能真的再把殷長史請來吧,那鶻州怎麼辦?

「我將穆埠調往將作監任將作大匠,以後這一塊都歸他管。」

「將作大匠管土木興建,什麼時候匠坊也歸將作監了?」顧清儀看著宋封禹,就知道他沒那麼老實,這是要將將作監擴大,將基建與經濟同時抓在掌心。

將作大匠這個官職主要是為皇室服務,穆埠初掌這個位置,別人肯定不會反對,但是宋封禹肯定會不動聲色的慢慢的權柄轉移給穆埠。

宋封禹知道瞞不過顧清儀,也沒打算瞞她,就道︰「有穆埠在,不管你想做什麼都方便多了。」

顧清儀還真是無言以對,因為這話是事實。

這次回了惠康,外面莊子上的事情都是元狄與穆埠合作,倆人合作愉快,連帶著顧清儀都省心不少。

兩人說正事也沒察覺到時間過得快,等到宮人來請他們去用夕食,才知道竟然在後宮消磨了一整天的時間。

宋封禹不是喜好奢靡的性子,顧清儀也是,夕食並不夸張,沒有帝王幾十道菜一盤只動一筷子的景象。

相反因為只有倆人用飯,晚上的菜色也簡單,只有四菜一湯,再加一份粥湯。

用完飯,烏曲前來請人,有幽州的折子送來。

事關軍情,宋封禹要去前殿,就看著顧清儀說道︰「不用等我,你先休息。」

顧清儀心里松口氣,嘴上說道︰「正事要緊,你趕緊去吧。」

宋封禹一走,顧清儀美滋滋的泡了個澡,換了身松軟的衣裳進了帳子,寬大的床榻只有她一個人在,真是輕松自在。

也不是她不想跟宋封禹做親密的事情,主要是她還覺得有點不舒服,想起清晨時倆人圓房時的情景,顧清儀拽過被子捂住臉。

窗外天光朦朧,天邊淺金色的光芒慢慢籠罩大地,宮人們輕手輕腳的來回走動。

殿內顧清儀慢慢的睜開眼楮,繡著金線的帳頂盡顯奢華,她一動也不想動,後腰一陣陣泛酸。

側過頭,就看到宋封禹還在睡,衣領微微敞開,露出一抹漂亮的鎖骨,清艷的眉目,凌厲的五官,真是賞心悅目。

這人與她相處時眉目清淺,笑意融融,偏偏坐起那種事情來如狼似虎,簡直不堪回首。

她輕輕的坐起身,今日她想回顧家去看看,皇後沒有回門的風俗,但是顧家人要回並州,她總要回去送送。

昨晚他回來得晚,顧清儀早已經入睡,偏他又把她鬧起來,折騰半宿小衣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她隨手抓過中衣披上身,準備去外面拿新衣穿上。

她這里一動,只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往後倒去,她忙轉身撐在他胸膛上。

烏黑的長發從肩膀上滑落,垂落胸前的幾縷搭在宋封禹的胸口。半攏的中衣因著顧清儀半彎的身軀若隱若現一片白女敕的肌膚。

桑蠶絲做成的中衣柔軟順滑,白淨無暇,輕薄的好似沒有分量,宋封禹微微動手,便將半遮半掩的中衣抽走。

柔軟絲滑的中衣從顧清儀身上滑過,如流水一般,她猛地對上宋封禹的眼楮,不由得輕輕顫了一下。

顧清儀慌忙用手擋胸,宋封禹卻已經坐起來,雙手恰在她縴細的腰肢上,薄唇擦過顧清儀的耳邊,輕聲笑道︰「你跑什麼?」

宋封禹的衣衫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只有一根腰帶淺淺的系著,他一動,本就松垮的衣領瞬間滑落,隱隱露出胸膛與勁瘦的腰月復。

顧清儀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想要推開眼前這人,卻不防被他用力一拉,他順勢往回一倒,顧清儀也被帶著倒在他身上。

「天不早了,該起了。」顧清儀忙說道,這幅美男晨醒圖誘惑太大,攻擊力太強,她怕她自己撐不住。

「不急,早著呢。」

顧清儀還想說什麼,卻只覺得眼前一陣翻轉便被宋封禹調轉個壓在身下,緊跟著柔軟有力的唇壓在她的唇間,將她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

宋封禹常年征戰,指月復掌心的薄繭滑過她柔軟的身軀,讓她忍不住一陣陣戰栗,再也無暇去想其他的事情。

清風吹過窗,帶動薄帳輕輕搖晃,牆角白玉香爐青煙裊裊,帳幔深處不時有細碎的聲音飄來,轉瞬又消失不見。

暖香四溢,軟玉溫香,顧清儀只覺得自己似是狂風巨浪里的一葉扁舟,她用力攀附著眼前的人,耳邊好似有又好似沒有細細想起一道笑聲,輕緩溫軟的聲音,撓的人心口泛軟,尾椎骨都是麻麻酥酥的,徹底的沉淪進去,再也無心去想其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清儀又沉沉睡去,宋封禹將人緊緊地抱在懷里,嘴角帶著舒心愜意的笑容。

都說美人鄉,英雄冢,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顧清儀再次醒來的時候好在還不算太晚,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忙起身更衣梳妝。

宋封禹隨著起了身,顧清儀一側頭,正看到他寬肩窄腰背對著自己,卻是不著一物,听著宮人即將進來的腳步聲,她一把抓過衣架上的衣裳給他披上。

宋封禹暢快的大笑起來,順著顧清儀的心意將衣裳系好,「清清這麼喜歡我,竟是不許別人瞧一眼嗎?哦,我順你的心意就是。」

顧清儀︰……

听听這是人說的話嗎?

床第間那些惹人臉紅的親密言語,等到下了床果然就全變了。

呸!

眼看著就要把人惹惱了,宋封禹就覺得逗逗自己的小媳婦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在軍中素來親力親為,眨眼間就已經把衣裳穿好,走過來扶著顧清儀坐好,笑著問道︰「我來給你畫眉?」

「不用了。」顧清儀想起宋封禹那殺人的手怎麼能畫眉,她怕他把自己畫成個黑旋風。「你趕緊出去吧,在這里多礙事。」

烏曲正帶著人走進來,恰好听到皇後娘娘嫌棄陛下的這句話,他的腿不由發軟,陛下的脾氣可不好,萬一發怒怎麼辦?

烏曲忐忑間,就听著陛下溫和的笑道︰「好,我出去,你慢慢來,我譴人先去跟岳父知會一聲,我們晚會兒到。」

烏曲睜大眼楮簡直不敢相信,心口砰砰直跳,就听到皇後娘娘又說道︰「都怪你,不然這會兒該到家了。」

「從皇城到顧家可有些距離,清清這是在夸我嗎?」

顧清儀真的想把這個人扔出去!

宋封禹大笑著出了門,顧清儀恨恨的盯著他的背影,男人成親開葷後的變化這麼大的嗎?

眠春幾個輕手輕腳的給皇後梳妝,外殿烏曲也帶著一群小黃門服侍陛下洗漱。

顧清儀知道宋封禹身邊不止沒有通房妾室,就連貼身服侍的都是小黃門。

想起這個,忽然又覺得好想他粘著她也不是什麼大事了。

因為要回家,顧清儀特意穿了一身喜慶的衣裳,她走出去一看,宋封禹也穿了常服,不過那凌厲的氣勢卻絲毫不減。

倆人簡單地吃了點遲到的朝食,顧清儀著急回家他們就出了宮。

顧家得了消息早就在等著了,顧母看到女兒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眼眶不由一紅。

顧家等人先給陛下見禮,宋封禹笑著抬抬手,「岳父岳母不用多禮,今日我跟清清回來看看,一家人不用見外了。」

就算是陛下這樣說了,顧家不可能真的當真,把人恭恭敬敬請進門。

顧父與兒子招待皇帝,顧清儀就跟著阿母與嫂子去了後院。

顧母打量著女兒,那張嬌艷的臉看上去就十分的喜慶,拉著女兒坐下,關切的問道︰「在宮里怎麼樣?」

李明英帶人送上茶來,把侍女打發下去,笑著說道︰「阿母不用擔心,我看著阿妹氣色極好,想來在宮里一切順心。」

顧清儀忙點點頭,把這幾日的事情簡單一說,又道︰「席太後已回高平養老,宮里又無嬪妃,一切舒心的很,阿母不用擔心。」

顧母也道︰「我听說早先席太後本是想跟著新樂王去封地,哪知道新樂王不太樂意,席太後一看就直接決定回高平。哎,親生母子這樣生疏,也真是令人嘆息。」

顧清儀就道︰「新樂王自私成性,先帝在世時就與席太後不親近,再加上這次席太後勸說新樂王禪讓,新樂王心里肯定不舒服。」

「席太後勸說他也是為了保住他的命。」李明英搖搖頭說道,「只可惜他並不領情還因此記恨。」

若是小皇帝是個情商智商都在線的,現在宋封禹哪能這麼順利登基。

就因為他又蠢又毒,才給皇叔騰了地方。

小皇帝無力對抗宋封禹,便只能發泄情緒在席太後身上,也是窩囊。

說了幾句宮里的情況讓阿母與嫂嫂安心之後,顧清儀這才又說道︰「你們明日就要走了嗎?」

顧母也舍不得女兒,握著女兒的手說道︰「並州離不開人,你阿父與兄長擔心離開太久胡人作亂,你在惠康要照顧好自己,有事情就寫信回去,阿母得了信一定會來。」

顧清儀點點頭,「我知道了,您不用擔心,陛下待我很好。」

顧母就看今日陛下特意帶著女兒回來,就知道眼下他們處的不錯,心里也微微松口氣。

李明英不想說這些傷感的事情讓婆母傷心,就笑著對顧清儀說道︰「你猜不準這幾日出了什麼事情。」

顧清儀下意識的就想到了裴韻菘身上,「什麼事情?」

「傅蘭韻把裴韻菘打了。」

顧清儀︰……

這個消息真夠勁爆的!

「怎麼回事?」顧清儀忙問道,這可真是喜大普奔的好消息。

「據說傅蘭韻打罵賀夫人拿回去的那封信是裴韻菘泄露出去的。」李明英跟顧清儀細細解釋,「早先出了這件事情的時候,傅蘭韻以為是遠嫁平定的梁香凝暗恨她出手所為,但是不知道誰給傅蘭韻送了消息,說是裴韻菘做的,還有什麼證據。再仔細的打听不到,但是听說傅家的那位裴姨娘也牽扯在內。」

顧清儀笑,「這下好了,本是一丘之貉,現在狗咬狗,我倒是能清淨一段日子,這回裴韻菘大概暫時沒時間去做的別的事情了。」

「暫時應該顧不上了,我听聞河東裴家會有人來惠康主持大局,若是真的話,我們一走你可要當心些。」李明英很是擔心的說道。

顧清儀頷首,「我記住了,嫂嫂不用擔心,我心里有數。」

李明英怎麼不擔心,皺眉說道︰「裴家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就這麼由著裴韻菘在惠康胡鬧。」

顧清儀搖搖頭,「裴家可不是只縱容裴韻菘胡鬧,只怕是另有所圖。」

顧母听女兒這樣說,有些擔憂的開口,「不然讓你嫂嫂跟著回並州,阿母留在惠康陪你?」

「不用,阿母回並州正好幫我做件事情,裴家想要來惠康行風作亂,正好給他們找點事兒做。」顧清儀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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