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世天下打量了雲兮一眼。
柔柔弱弱，普普通通，就這樣的，哪怕說著狠話，也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听的人想笑。比起遇見那種一個眼神就感覺不好惹的差遠了。
也就仗著等級偷襲吧？
恐怕在現實里雞都沒殺過吧？敢殺人嗎？
等級高又怎麼樣，這可不是等級高個三四級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
這麼略帶自我安慰的想著，耀世天下感覺心里多了幾分底氣︰「你再強也不過就是一個人，想要一挑十幾……未免也太囂張了吧？」
雲兮挑眉︰「那你試試？」
這語氣太淡定，耀世天下听著又開始發悚了。
亂世狂刀可不管他怎麼想的，作為一個合格的小弟，特別自覺地就替老大壯起了聲勢︰「老大，我們支持你！」
勉跟遇見被這邊的動靜吸引，湊了過來，也不攆狗一樣追著那群人跑了。惡人谷的人自然而然的也都聚在了一起，站在耀世天下後面，聲援起來。
「老大，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耀世耀世，天下無敵！」
馬的，騎虎難下……他現在只想打死後面亂喊的倆白痴……
耀世天下一咬牙，狠了狠心︰不管了！識時務者為俊杰！升到5級有多難他深有感觸，6級都能追著他們一群人揍了，8級能是個善茬？當他傻不成？
「看招！」他大喝一聲，一把把自己的武器向雲兮丟了過去！
然後轉身就跑。
雲兮側身閃過武器，楞住了。
一群惡人谷的幫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現場的死一般的寂靜。過了兩秒才有人遲疑的開口︰「噯？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跑？」
這時，大家才忽然反應過來一般，瘋狂逃竄。
雲兮黑線……
好嘛……全跑了，一個人都沒了……
不對，還有一個。
「等等！」
誰停誰是傻子，一群人跑的更快了。雲兮哪能讓他們就這麼說走就走，拿出弩箭，一箭射翻了跑在最前面的人，揚聲喊道︰「誰跑我就殺了誰！」
一群人急忙剎車，站定。
「姐，有什麼事您說，盡管吩咐！」
「姐什麼姐，叫大姐頭！」
「是！大姐頭！我們都听著呢！」
雲兮抽了抽嘴角，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小白兔的方向︰「不要亂扔垃圾，誰家的誰帶走。」
欸？哪有垃圾？一群人面面相覷……
好半晌，有人小心翼翼的問道︰「是說把小白兔帶走嗎？」
雲兮點頭。
一群人如奉聖旨，趕緊過去七手八腳的把小白兔抬起來，哪管什麼傷不傷的，抬了人就跑。
可憐小白兔，疼的冷汗不要錢的冒，偏偏斷了舌頭有苦說不出。
他現在手腳可都是骨折了！
粉碎性骨折！哪有直接提著手腳直接跑的！他沒死也要被這些人折騰死了！意識漸漸模糊，又時不時被疼醒。終于，有個人跑著跑著摔了一跤，小白兔清晰的看到自己左腿卡到地上直接反折。
徹底昏過去的那一刻，小白兔露出了解月兌般的笑容。
真好……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館了。
下意識的一動，手腳和舌頭傳來排山倒海般的疼痛。他不由急促的呼吸幾下，緩解著這可怕的痛感。旁邊自己幫會的幾個人正討論著什麼，好像是關于他的。
「傷筋動骨100天，這養傷得養到啥時候？」
「就是，光醫藥費都貴的要死，我們哪有那麼多錢，還不一定養得好！要我說，還不如死了呢！」
「你們怎麼能這麼說？畢竟相識一場。」
「你這人啊！讓他安樂死才是解月兌好不好？這麼半死不活的耗著有什麼用。」
小白兔听著深以為然。
就讓他安心的死吧！不就是掉1級經驗麼？以他的能力，分分鐘就能再升回來！
「好，那我來送他一程。」
「你誰啊？憑什麼是你！明明我跟小白兔認識的最久。我們第一天就認識了！你是不是想裝熟混經驗？」
「久有什麼用，他關系最好的人可是我！」
「……」
听他們吵個沒完沒了，小白兔只覺得頭都大了︰隨便是誰，趕緊給我來個解月兌行不行？就為了殺我的那點經驗，至于嗎？
可惜，他終歸是發表不了意見。
好一番爭論，痞子殺手贏得動手的權利。
「好兄弟，對不起了！」許是因為他自己死亡初體驗是被割喉，痞子殺手對這招有什麼執念，說完上來就給他來一刀。
那一瞬間，小白兔看到一片鮮紅的血液佔據視野，然後听到喉嚨傳來「咕嚕嚕」的聲音。
馬的，你管這個叫安樂死……疼死了……沒法呼吸了……
好難受……
意識漸漸模糊……
終于，解月兌了……
螢石村。
雲兮一個人坐在院子里，悶悶的撕扯著手邊的雜草，時不時發呆，然後過不了多會又跑去井邊把手泡在盆里，一遍一遍的洗手。
反反復復……
忽然，她一臉陰沉的掀翻水盆，踢翻水桶……
站在窗後看了許久的徐容見狀走出房門，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大人，您不開心嗎？」
雲兮深吸一口氣，強行壓回去幾乎洶涌而出的暴戾感︰「沒事，我想休息一下，今天先不出門了，獨活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徐容有點擔心︰「大人……」
雲兮抱膝把臉埋在雙腿間，不發一言。
徐容沉默的站在她身後，過了良久方才遲疑開口︰「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大人如果心情不好的話，可以同我說說……」
過了很久，久到徐容以為她不會開口，甚至已經睡著了的時候。
雲兮才悶聲悶氣的說道︰「你走吧，我想冷靜下……」
她也說不清什麼原因，心里沒來由的翻滾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古怪感覺，讓她不自覺的焦躁、想發脾氣，似乎內心中冥冥有種聲音在提醒著她，唯有殺戮才能平息。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今天真的是太奇怪了……
就算小白兔再討厭，殺了就是，她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去折磨人，現在想來，那時簡直就跟鬼使神差一樣，莫名其妙的就做了。
而現在……沒由來的暴戾感讓她連安心打坐吸收靈力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