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停止後的祁凰壇臨西臨崖陡坡處,夜里與余統領同入靜安殿的黑衣人雙手背負身後,看著被禁衛從山下抬上來的四具尸體。
其中一具是原本該在昨夜焚化的帝無羈,至于其他三具倒是面生,黑衣人收回視線瞥了眼負傷在身的余統領和余嵐。
「是他們嗎?」
余統領中了北堂墨的迷藥,自然看不清楚,故而看向追上那三人的余嵐。
余嵐抬頭望了眼三具尸體,心中雖是詫異但也松了口氣,朝黑衣人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
「是他們」
「就地解決」
「是」
余統領領了命,招呼上抬尸體的禁衛軍點燃尸體,熊熊大火燃燒晃亮黎明破曉前的祁凰壇。
祁凰壇下的山洞內柴堆依舊燃得 啪作響,帝梓瀟整一夜都在蕭紅玉跟前六神無主的來回走動,口中不停嘀咕道。
「這都過一夜了!怎麼還不醒!」
「」
「我當初吃了二哥的藥也沒睡這麼久啊!」
帝梓瀟越想越心慌,所幸蹲到蕭紅玉跟前,看了眼北堂墨,抬頭望向蕭紅玉。
「你確定你送來的藥是真的?」
「」
「會不會過期了?」
「三皇子!」
蕭紅玉話音不重卻喚得帝梓瀟背脊發麻,斂眸沉音再聲回應
「末將不敢」
「呃好好好」
帝梓瀟點著頭,本能的退了三步,余光瞟過蕭紅玉身旁閃爍銳光的長戟流光,下意識又退了三步。
唯恐蕭紅玉一個不爽直接把他劈成兩半,帝梓瀟背靠洞壁望向洞外即將亮起來的天色,尋得墨北走來,見墨北朝自己抱拳行禮。
「三皇子安」
「辦的如何?」
「已妥」
「好」
帝梓瀟呡了呡唇,好奇心起,迎上墨北目光道。
「你上哪找來那麼多尸體?」
墨北沒吭聲,僅是抬頭看向蕭紅玉,蕭紅玉接應墨北目光,啟齒平靜。
「路上隨手殺的南祁隱衛」
「隨隨手殺的?!」
蕭紅玉隨口解惑,听得帝梓瀟頭皮發麻,這TM還是個女人嗎?殺人跟切菜似的,連說話都永遠是平音,根本不帶卷舌的那種!
墨北看著帝梓瀟迅速轉換的臉色,不解的揚了揚眉,他不懂帝梓瀟的腦回路,眼下只擔心北堂墨,兩步並作走到蕭紅玉跟前。
「蕭姐姐,世子還沒醒嗎?」
「快了」
蕭紅玉看了眼憂心仲仲的墨北,將北堂墨送至墨北懷中,拿出收回的雷龍甲一並交給墨北,囑咐道。
「主上說雷龍甲不能讓世子離身」
「是」
「我出去開道,你護送」
「兔子」
兩人正說話間,北堂墨悠悠轉醒的囈語聲響起,驚得三人同時看向北堂墨,蕭紅玉忙閃身出了山洞為三人開道。
帝梓瀟一見蕭紅玉離去直接擠到北堂墨眼前,他可要好好檢查檢查北堂墨有沒有少根頭發。
豈料帝梓瀟剛湊近就被猛然坐起的北堂墨掐住了脖子,一時間窒息感襲來,帝梓瀟臉上迅速漲紅,將墨北嚇了個半死。
「世子!世子!」
「」
「世子!那是帝三皇子啊!」
北堂墨充耳未聞,她只知道自己明明看見了兔子,為何醒來就換成了另外一張臉。
「你還我兔子!」
「北堂墨你你你個2B!放手啊!」
「還我兔子!兔子!」
「神啊!救救寶寶啊!」
「兔子!」
「兔你大爺啊!我是帝梓瀟!!!」
帝梓瀟最後一聲吼得北堂墨腦中震蕩,遲疑了手中動作,帝梓瀟見機甩開北堂墨的手,促使北堂墨肩膀猛一陣疼痛,蹙眉「嘶」了聲。
「好痛」
「呵!掐我的時候咋沒見你痛!」
帝梓瀟話音幽怨,惹得北堂墨抬眸看向帝梓瀟,心生慚愧的甩了甩昏沉的腦袋,這一次夢境中她好像看見了兔子的臉。
但那張臉毀得嚴重而且時間又短令她無法辨認五官,不過兔子衣角上四方菱形圖騰還算能記得一點點模糊的紋路,其他的
北堂墨正琢磨著夢境中的兔子,余光不經意瞟到墨北手中的雷龍甲,突然想起帝無羈,忙四下尋找。
「帝無羈呢!」
「稟世子已送回」
「真的?」
「比磚石還真!」
聞得帝梓瀟插話,北堂墨將信將疑的接過墨北遞來的雷龍甲,沉思半晌抬頭見帝梓瀟和墨北盯著自己不停點頭確認。
北堂墨嘟了嘟嘴,巡視自身不知何時被換上的新衣服,除了肩旁疼痛外,絲毫尋不得滿坡打滾過的痕跡。
「世子,雷龍甲都回來了,你還擔心什麼?」
「哦」
「你把雷龍甲穿上吧」
墨北說著就從北堂墨手中拿起雷龍甲,北堂墨瞧墨北眸中堅定只好乖乖的穿上雷龍甲,看向帝梓瀟。
「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什麼?」
北堂墨眯了眯眼,抬手朝帝梓瀟兩指並驅向下一彎,如此數次,反正墨北是看不懂,只是見得帝梓瀟黑了臉。
「一定,否則我就是彎彎」
帝梓瀟應聲間跟著北堂墨兩指並驅向下一彎,滿臉不以為然,反正他二哥從始至終就沒死過,除非他二哥自己鐵了心想死。
三人在洞中合計了會兒,墨北尋得蕭紅玉信號,麻溜的背上北堂墨,帝梓瀟緊隨其後從另外一條道路趕回各自寢殿。
一回到棲殿,北堂墨透過窗戶偷瞄了眼院內晨起備膳的驚蟄,念及自己答應過南宇湘的事情,轉身縮進被窩。
不一會兒困意來襲,北堂墨想著等醒了再做也不遲,雙眼一閉睡了過去。
太學堂內一貫如常晨起誦讀,賀君誠瞅著已經快兩天沒來上課的北堂墨,再看帝梓瀟臉色明顯比昨日更顯疲憊,心下愈發不安。
看來今日下課,他必須去看看北堂墨,不想下課後他與帝梓瀟剛踏出太學堂,北堂墨已在太學堂外等候他倆,還有從北堂墨身後走出的玲仙兒。
「你們這是?」
「嘿嘿,帶你們出去浪」
話語同時帝梓瀟與賀君誠對視一眼,同時看向北堂墨,帝梓瀟跨到北堂墨身旁,低頭道。
「幾級浪?」
「你想幾級?」
「嘖!能否匯集成海?!」
「這個」
北堂墨扣了扣下顎,側目瞅著帝梓瀟這張比女子還絕色的美顏,揚眉道︰「你確定海浪太猛,你不會是下面那個?」
兩人嘀嘀咕咕半天,賀君誠與玲仙兒是一句沒听懂,只見兩人眉來眼去沒一會兒,帝梓瀟便黑了一張臉揮袖就往前走。
北堂墨也沒在意,抬臂朝賀君誠和玲仙兒招了招手,三人一起跟了上去。
南祁皇城外夜市熱鬧非凡,街邊小吃飄香四溢引誘著北堂墨活躍搗騰的胃,北堂墨走在帝梓瀟身旁,小腦袋不安分的左右巡視,晃得帝梓瀟頭疼。
帝梓瀟低頭瞥過北堂墨咬在嘴間的手指,尋得北堂墨腰間鼓鼓的荷包,忍不住道。
「想吃就買啊!」
「可是買要花錢啊!」
「難道有不花錢就能買到的東西嗎?」
「呃」
北堂墨遲疑的回頭看了眼糖公雞賀君誠,這貨不倒打一靶已算萬幸,鐵定不會掏腰包。
如此一來,北堂墨偏頭望向帝梓瀟,咧嘴一笑。
「糖糖,咱倆算是一起躲過飛刀跳過陡坡的患難隊友吧?」
「糖糖糖?」
帝梓瀟眉峰一揚,念及自己前世荒唐,白了眼北堂墨,他可沒覺得他是心甘情願陪北堂墨挨飛刀的。
若不是屈服于他二哥的赫赫婬威,他才不會由著北堂墨這二傻子在缺筋少腦的世界里風中凌亂。
「糖糖,你知道女孩子都喜歡什麼嗎?」
「錢」
「錯!」
北堂墨就知道帝梓瀟會來這麼一句,所以早早的備好了答案,月兌口道︰「我帶上你,你帶上錢,咱們友誼的小船飄飄蕩蕩直至天涯!」
帝梓瀟嘴角一勾,毫不留情的「呸」了聲,瞅著朝自己不停眨眼的北堂墨,反懟道。
「就咱倆這友誼的小船,提到錢基本就紙糊了,沒到陰溝就翻了」
「一定要這麼絕情嗎?」
「難道還要藕斷絲連嗎?」
「臥槽!」
「臥靠!」
帝梓瀟懟完與北堂墨對視一眼,兩人同時一哼,轉頭望向不同方向,賀君誠看著兩人互不相讓的斗氣背影,視線落至不遠處的酒樓。
「君誠哥哥,要不咱們去歇歇腳?」
「好」
賀君誠一回答,轉頭就對上了北堂墨兩眼放光的目光,知道北堂墨的小心思,勾唇淺笑道。
「待會我請!」
「嘿嘿嘿」
北堂墨得了滿意的答案,朝帝梓瀟得瑟的揚起下巴,帝梓瀟撇了撇嘴,瞟了眼賀君誠,眉宇微蹙,跟隨著三人前往酒樓。
一進酒樓,帝梓瀟從左至右掃視店內各處,未尋得蕭紅玉所提之人算是稍微放心了些,回神隨北堂墨等人落了座。
「客官要來點什麼?」
「有魚嗎?」
「當然!醋溜、紅燒、清蒸樣樣齊全,只要客官想就沒有咱做不出,不知客官要那種?」
北堂墨聞得小二話中信心滿滿,抬眸看了眼賀君誠,下意識的呡了呡唇,畢竟不是自己給錢還是得掂量掂量。
賀君誠瞧著北堂墨淺而易見的小心思,沉眸忍笑朝小二點頭道。
「都來」
「得了!客官稍等!」
小二一走,賀君誠忍不住湊近北堂墨,意味深長道。
「小粽子,看樣子你很喜歡吃魚啊?!」
北堂墨愣了愣神,回視賀君誠,眼珠一轉。
「听說吃魚能補腦」
這次賀君誠還沒回神,帝梓瀟看向北堂墨,嘴角一勾笑意盈盈道。
「就補你這腦?」
「我腦咋的!」
「估計得吃兩池塘」
說話間帝梓瀟仰頭想了想,無視北堂墨眸中危險目光,擺頭改口道︰「不對!單位起碼要從海算!」
「帝梓瀟!你」
「我咋滴!不服氣?」
「No!Let’s?fack?Fang?chang!(來日方長)」
「Yi!Baby?PaPa!(寶寶怕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