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寵愛團子4

「麒統領,此話屬實?」

容衾手握毛筆,沾著墨水的毛筆尖嘀嗒往折子上著墨。

麒麟稟報了江席恩對蓮英的替班,換三寶繼任入玉邡宮服侍,容丞相還好好的,這一提在江南招養清倌兒一事,容丞相頓住,笑容淡了下去。

「屬實」

毛筆落下,火辣辣的拉開一筆重紅色,容衾蹙眉放下筆,坐在太師椅上,這紅批朱文落在那位臣子手中,估計被這紅批嚇的睡不著覺。

「只是,依我看,是蓮英的慫恿,女帝心態並不成熟,被周圍人利用也未可知,女帝走之前也吩咐將這些清倌兒遣散,並未豢養」

麒麟慢慢道,容衾繼續拿起毛筆「還有其他事?」

「沒了,大人,容我先告退回去處理事宜」

容衾點頭,麒麟離開後,容衾繼續批閱折子,足足還有一手腕高的折子需要批閱。

外面天色漸黑,前殿的太監傳話來稟報該用膳了,容衾放下筆,換了身圓領袍才抬步出去,直奔玉邡宮。

童謠睡醒,頭腦昏沉,渾身酸軟乏力,這原主身體真夠虛弱的,才起床兩邊已站著兩個嬤嬤。

「奴婢侍奉陛下,梳洗打扮後盡快用膳」

簡單漱口後,童謠饑腸轆轆被按在銅鏡前,兩個嬤嬤一個管化妝,一個管發髻,她被折騰的快要睡著前。

嬤嬤道「陛下,已完成每日用膳儀式」

童謠抬手,內里夸張的大紅襦裙外衫煙水色的薄衫,頭上插滿的金釵壓的脖子略酸,連妝容也如唐妝樣夸張,怪異的是這張小臉完全撐起打扮,奢華而不低俗,富貴而不驕逸。

再怎麼當帝王,原主本質還是個女兒心。

「嬤嬤,是要見誰?這番儀式打扮」

童謠邁著腳,這紗裙下腳纏著,她都邁不開步子,嬤嬤恭敬道「這是殿下陛下每日的儀式感,玉邡宮慣常每日準備三套衣物,出門的皇袍男裝,宮內晚間的膳食裝扮,入睡前的睡衣」

童謠抽抽嘴角,原主還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精致豬豬女孩,這麼搞不累死?

那嬤嬤知這女帝做公主時就很挑剔,又小聲詢問「陛下,可是對衣物不滿?這還有春秋裝三百件羅裙,供陛下挑選」

嬤嬤拍拍手,就要命令宮女太監們去將庫房中的衣服搬來,童謠緊急打住「停!不必了,傳膳吧」

坐在前殿用膳的桌子上,她被玉邡宮魚貫而行的宮女太監的布膳動作,驚的微張下巴。

滿桌的食物從胭脂鵝脯,水晶肘子,化州橘紅、皇妃貢柑,三診膾、南炒鱔、鯚魚膾、三脆羹、江鰩炸肚、鮮蹄子羹,藕粉桂花糖糕

終于傳膳完畢,童謠坐在主位,只能看見盤接著盤,密麻的擺放了一桌!

僅僅是晚飯而已,這他媽養豬呢?

童謠撐著頭,原主一古代女子,飯量很小,吃個晚飯也要如此奢華,鋪張浪費至極,她拿起筷子,根本無從下手。

旁邊的嬤嬤立刻熟練的開始為她布膳,公筷找了幾樣盤中食物,其余根本沒踫,童謠眉鋒皺的更緊。

「怎麼沒有佛跳牆?你們御膳房怎麼辦事的!」

嬤嬤布膳的動作一頓,抬眼一陣呵斥,站在周圍的御膳房主事和副手,豆大的汗珠劃過耳際,慌的立刻跪下。

「陛下恕罪!御膳房準備晚膳的時間太短,來不及做佛跳牆」

「混賬,難道不知這佛跳牆是陛下最喜歡的!」

這也太過濫用皇權,童謠大聲喊了句制止

「嬤嬤!」

「何事喧嘩?」

殿中禁聲,紅漆門檻拂過深墨色的衣擺,容衾單手背後,跨步走了進來,視線看到盛裝打扮坐在席位上的美人,俊臉溫柔含笑。

御膳房的主事,副手見容丞相來了,如蒙大赦「丞相大人金安,求丞相大人替御膳房向陛下求求情」

容衾從容不迫,背手走到桌旁,低眼一看「少了佛跳牆,這是陛下最愛吃的」

御膳房將頭低下答是,從前這公主殿下就有個奇葩要求,每日三餐擺膳時,都必須有她最愛吃的所有菜,吃不完也要看著,賞心悅目。

「殿下可否原諒御膳房這一次?下次容衾親自去御膳房監工」

童謠撐著下巴抬頭,容衾笑意不減,眼中深邃的溫柔漩渦正緊緊的盯著她,仿佛吸魂奪魄般的妖精,她垂眸冷笑。

歷代帝王就算驕奢,也不會明擺著落人口實,男主不會不懂,這是要縱容她這個女帝,荒誕無稽下去,徹底養廢。

「不必了,朕那敢勞煩容丞相管這些後宮小事」

陰陽怪氣一通,童謠又繼續道「御膳房的主事!吩咐下去,從今晚開始,以後每日的三餐膳食不許超過五盤菜肴,避免鋪張浪費,明白了?」

主事愣住,這女帝是變了性了?驕奢了這麼多年,說吃簡單就簡單。

容衾淡笑坐在她旁邊,斯文挽起袖口,露出骨節分明,手指間布滿繭的手,細心給她布膳,蝦殼去掉,全放在醬碗里。

主事像傻了的木樁,站定不動,童謠重拍了下桌子站起「你聾了?!沒听到朕的吩咐!」

她頭上的鳳冠金釵本就很重,猛地站起,重心不穩往側邊一歪,腰間出現孔武有力的臂膀將她圈緊。

不知有意無意,她整個人順勢坐在他大腿上,容衾繃緊下巴,任是笑吟吟的開口,帶有濃烈不能違抗的命令「按她說的去做」

主事和副手紛紛答是,容衾抬眸一個溫柔的眼神,嬤嬤宮女們一梀,各自低頭離開殿內,還貼心的關上了殿門。

「我替殿下布膳」

童謠在他懷里掙扎的扭動,雙手撐著他胸膛,女乃女乃的,她吃女乃的勁頭都使出來了,還出了一身汗,男人沒動搖半分。

容衾淡然用前臂的肌肉固定著她,雙手給她剝蝦布膳,隨便她怎麼挪動,嘴角勾著淡笑,眼神淡冷,就這麼著溫香軟玉在懷。

「容衾!你放開我!」

「臣正在布膳,沒空」

媽的,系統,啟動游戲模式

系統冷冰冰的發言:本世界限制宿主隨意使用開掛,除危機生命安全,其余杜絕使用

靠!

童謠沒法子,張嘴咬向容衾的脖子,她一口咬的狠,口中嘗到血腥味,童謠放開,有深紅的牙印在他喉結側方出現。

容衾低頭,看她渾圓的黑眼珠瞪的大大的表達不滿,分明是炸毛伸爪的小狐狸模樣。

翹著的薄唇撇下,抿成一條線,眼中的溫度降下,整張不笑的臉變的可怖嚴肅。

童謠被他突然的變臉弄的一嚇,背後一寒,汗毛立刻豎起,這是原主身上自然反應,她怕容衾。

「席恩,為什麼要在江南招清倌兒?」

她不答,容衾用濕潤的白帕將手擦干淨,再用干淨的手絹,擦開她嘴角沾染的血點。

「為什麼席恩?還是蓮英的主意?這些清倌兒身子都不干淨,免得你髒了身子」

童謠蹙眉,看清他眼中溫柔細致還有陰私的佔有欲,頓時赫然,抬手掙月兌他懷抱。

座前已布膳完畢,還有滿滿鮮女敕去殼的蝦仁,容衾也未強制擁她入懷,率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杯喝下接著兩杯入肚。

兩人沉默,她吃著膳食,他喝著酒,童謠盯著他脖頸處已經模糊一片的紅色,似乎咬的太重了點?

要完成任務,眼下不是跟男主鬧掰的時候。

她抬手將手絹給他「抱歉,不是故意咬你,那七個不是清倌兒而是小生,還沒接客而已,不過是听曲解悶罷了」

她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乃油粉面小生,不感興趣,未防未來掌權真的被臣子抓住把柄。

從現在開始,要事事謹慎。

容衾放下酒杯,將她柔荑握住,就著她手擦著脖子上的傷口,溫柔笑道「原來如此」

童謠一口氣憋著,她不信麒麟這個尾巴沒事事告訴他。

布膳的小盤中,有剔去的魚肚肉,去根只留睫葉的菜肴,切成小塊容易咀嚼的胡蘿卜,整盤的蝦仁肉吃了一半多。

她吃完,容衾起身端了盤水晶肘子過來「最近嚷著自己皮膚糙,不如從前白女敕,這盤肘子要吃嗎?」

烤焦的焦糖色皮,色澤紅亮,膾的濃香肉味,軟軟的,糯糯的,入口即化。

童謠咽下口水點點頭,看她饞貓樣又裝作不是很感興趣,夾著其他菜肴,時不時掃一眼大肘子。

容衾眼中柔情似水,盯著她快化了,動手將肘子分成小塊,小塊小塊的皮肉放在碗中「吃吧」

童謠撇嘴,夾了一塊放入口中,眉宇間可見的滿足欣喜,容衾薄唇微翹抿了口酒,看著她吃完。

飯後消食完畢後,容衾命人將剩下,還要批閱的奏折搬到玉邡宮去,童謠回來後看了他一眼,快步進去內殿盥洗。

她所認為的盥洗正與經歷的世界完全不同,

再一次證明原主的驕奢程度。

泡在諾大池子中的童謠被身後的兩個宮女,洗著黑發,洗完澡後又是從頭到角的抹香,有些隱私地,以較小的宮女出手。

童謠面色緋紅制止後,躺在貴妃榻上,瀑布般的柔順黑發上帶香的精油,有小宮女端著花漿液融合清水作為漱口水來清潔牙齒。

最後是全身按摩促進吸收,童謠躺在貴妃榻上又被宮女剪著指甲,被伺候的昏昏欲睡。

這簡直是被供著祖宗的生活。

發絲微緊被盤成垂釣的發髻,復雜精致的金釵被盤轉完好,嬤嬤躬身喊醒童謠「陛下,陛下該寬衣至重德殿中听評書了」

童謠清醒「什麼評書?」

「是陛下前去江南前每晚入睡時都要听的江湖趣事,明日三寶來當差可就要交給他去辦了」

老嬤嬤緩慢道,童謠已有些困意,這具身體讓她清晰意識到,吃飽了犯困,走久了也累的犯困,做什麼事過多都是累的。

「不用了,朕要在內殿休息了」

老嬤嬤答是,童謠腳趾甲蓋猛地一疼,她輕嘶聲收回腳,原是這小宮女剪的過深,可見趾甲下的紅肉。

「奴婢該死!請陛下恕罪」

小宮女顫著手認錯,周圍噤若寒蟬,只有小宮女磕頭認錯的聲音。

嬤嬤們伺候慣了,知道奴才犯錯,她打罵下人不在少數,這小宮女又要被罰到浣洗局去。

童謠蹙眉揉了揉腳,听她磕頭的動作就感覺額頭生疼「無事,你不用緊張,起來吧,下次注意就是」

還算溫柔的嗓音讓哭著抖的小宮女怔住。

「陛下不怪奴婢?」

「何須怪你,只是你一時失誤而已,都出去吧」

嬤嬤們面色怪異,從今天女帝回來後就不正常,小宮女叩謝皇恩後才跟著退出去。

站在內殿門口的容衾揪著垂落的布須,見出去的宮女都面帶喜意,背手走進內殿的貴妃榻旁。

干燥的大手擒住她白女敕的小腳「傷那里了?」

童謠嚇到抽回腳,這男人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沒事」

容衾起身「這個點,你該在听評書,怎麼不去?」

呵呵,她堂堂帝王去听評書,消遣娛樂,他一丞相批改折子,廢寢忘食。

根本是本末倒置,現在她要說批改折子什麼的,男主必定不會讓權。

是以,她自詡以君臣關系的試探回答「不喜歡听了,太過浪費時間,朕應該精讀四書五經,爭取做一個好皇帝而不是貪圖享樂,丞相大人覺得呢?」

良久無聲,童謠抬眸看到他還在仔細查看她腳趾甲內的可見血肉,止不住的笑意從眼中露出。

連上挑的眉眼都宣泄著愉悅「是,殿下應該精通四書五經,明日給你準備個老師可否?臣毛遂自薦,對于四書五經頗懂,若想學兵書,臣也是會講的」

童謠氣節,是嘲笑,絕對是赤果果的嘲笑,看他笑的都合不攏嘴了。

她抽回腳,負氣道「不用了」

起身坐到銅鏡前,動手拔金釵,這復雜的金釵纏在更復雜的發髻中,越是蠻橫的拔越拔不出來。

越扯越急,扯的她鬼火冒。

她性子與原主有些相同,都是急的容易惱,這麼一動手扯的頭皮掉了幾根發,金釵扯出斜纏在散亂的發絲中。

頭皮更加扯的發疼,氣的她動手要永剪刀剪去,慌亂的小手被干燥輕柔的大手握住。

「別動」

磁性的聲音自頭頂無奈傳來,容衾兩手,一手按著她的頭皮,防止她疼,一手的手指繞著金釵上亂纏的幾坨黑發。

她發,生的柔軟,他帶繭的手指小心將黑發弄開,一如他風光霽月,不急不緩的性子。

古木的挽花銅鏡內呈現出男人極致的細心,童謠撐頭被他的動作安撫下暴躁,前有肆意縱容原主驕奢性子,用女帝身份亂生事,後有溫柔細心做情郎。

對她極好也極壞,童謠有些拿不準這男主到底想做什麼?

她愣神間,金釵已被放下,斜交的衣領帶子被利落抽掉,露出內里休息,貼身的白衣。

「停!!你要干什麼?!」

容衾動手將自己圓領袍外衣月兌去,接著是斜襟的內襯,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見在她面前月兌去衣物的緊張,分明是做了千百回了。

「臣自是要盥洗的,暫用殿下的池子一用」

他勾唇淡笑,周身都是高風亮節的正人君子氣度,沒有覺得自己行為有何不妥。

「你難道我們睡一張床?!!」

容衾溫柔笑著點頭,薄唇吐出一字一句「一直都是」

童謠看向後方的紫檀木大床,想起原主的記憶控訴容衾一直將她當做伴禁臠。

難道,容衾的細心溫柔是為了

靠!

「容衾!朕命令你,不許跟」

「噗通!!」

是某個男人入水的水聲,容衾披散而下的發靠在台沿上,池子里滿是她用過的香料味,他深吸一口氣,滿鼻間都是怎麼聞也不膩的味道。

大手輕松撈起泡軟的花瓣,濕潤的花瓣貼著干燥的手心,容衾仰頭听到她氣急敗壞的吼聲。

不敢到屏風內一步,他低頭將花瓣卷在手中,手指輕捏著。

某個飽受聖賢詩書,薰陶而出的正人君子,高潔不凡的思索起,還沒洗過,在這池中洗個鴛鴦浴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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