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小紅娘11

鎬京的家宴並未召集來群臣,只有權力核心圈的圈層大佬雲集。

宋炙和童謠坐馬車到了京城皇宮,她一路哄著他,又是喂瓜果,又是捏肩咬耳朵說甜話。

只因為她好幾個晚上挑戰他的底線,宋炙被逗的一身邪火,始終沒踫她,而這座端著的冰山進京後才徹底化開。

童謠卸下口氣,生氣起來難搞的男人真要命。

兩人直奔宮宴,各官家落席,宮女將宋炙和童謠引向三層下方的角落處,指了指「王爺就在此處吧」

說完,輕蔑的躬了身後離開,童謠盯著髒亂逼仄的席位,雙眼冒火,宋炙好歹是個王爺安排在三層開外便算了,這位置連有點頭臉的小公公都比這位置強。

四周時不時夾雜著的隱晦恥笑視線,燒著兩人的背影,低語的譏諷更是戳著兩人脊梁骨罵。

實在難听至極,甚至波及到她,這些京城錦衣玉食的跟吃人血饅頭有何區別,這皇帝明擺著要去去宋炙的威風,堂堂王爺被低等群臣辱罵,是給個下馬威。

童謠蹙眉看向宋炙,他面色平淡好似罵的不是他,轉頭看她「怎麼了?」

童謠適時挎下臉,嘟嘴委屈「王爺,罵的太難听了,一定要他們好看!」

宋炙將茶水放入嘴邊一抿,她都被他養的驕縱了些,不過他還挺喜歡,他微勾起嘴角指著側方一波碎嘴的婦人道「你想如何做?」

將皮球拋給她,童謠撐著下巴切了聲「我還以為王爺要替我出頭呢」

「嗯」

「嗯?」

「啊啊啊!燙!!」

童謠抬頭,側方聊的熱火朝天的婦人驚叫聲起,好在身上算裹的厚,但薄施脂粉的臉是沒逃過,各個被鮮泡的茶水燙的渾身起水泡。

也是互相怨懟瞪著這方,敢怒不敢言。

桌上的茶水壺空著落在地面,盡數用在嚼舌的婦人身上,這一招眾人瞠目都不再言,生怕燙水出現在自己身上,整個殿中立刻鴉雀無聲。

童謠默默給淡然喝茶的宋摯豎起大拇指,不傷及重臣,皇帝還能讓宋摯給幾個嚼舌的婦人道歉不成,這可有損皇家威嚴。

見她高興,笑眯了眼,宋炙將她手握著親了親指尖「舒服了?」

童謠點頭試探了下系統,冰冷的機械聲告知攻略進度還是動也沒動下,她沒好氣的抽回手。

宋炙也不惱,側頭,人至中老年的皇帝穿著一身明黃袍進了殿中,群臣起身朝賀恭迎,宋炙微躬身,眼中驟寒。

一群無聊的歌舞之後,皇帝拍手,門外公公立刻扯著嗓子大喊「安貴妃娘娘,獻舞一曲」

听到貴妃娘娘獻舞,周圍群臣紛紛放下酒杯,耐心觀看。

吃不到,看的到也好。

安黎若一進來,臉上戴著面紗也擋不住姣好的容顏。

音起,舞起,水袖從肩膀滑落甩開來,衣袖舞動,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凌空而下,飄搖曳曳,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沉香。

童謠看的發迷,裊裊腰疑折,褰褰袖欲飛,霧輕紅躑躅,風艷紫薔薇,這樣的舞姿誰看見不心動。

童謠掃了老皇帝,眼珠子都快露出來了,縱欲過度遲早要死在女人身上。

她月復誹,隨即惡意笑笑,手肘捅了捅宋炙「王爺,皇伯父盯著自己女人都能心髒,王爺你呢?」

宋炙目光淡然處之。

童謠挑眉「王爺為何不氣?這舞步難道不好?下次貴妃娘娘再來宋王府的時候,單獨給王爺來一曲」

他放下茶杯,無奈夾雜薄怒「紅悅,你這張嘴非要拿話激本王,乖一些」

她砸吧嘴,只是無聊嘛,所以嘴巴癢癢,扎扎渣男的心也沒什麼不好。

舞畢,皇上招手,安黎若扭著腰過去坐在龍椅旁,老皇帝將她腰摟緊,目光找到宋炙,無不挑釁。

「各位愛卿,今日這場家宴讓重臣參加,一是為加強中央集權,二是為上嶺匈奴猖獗,需及時鎮壓各個將軍有什麼高見?」

鎮壓匈奴,放屁吧,不就是沖著宋炙來的?

「臣以為,上嶺一帶是由宋王的封地,離匈奴最近,不如讓宋王來擔任討伐匈奴的重任」

「臣附議」

「不可,皇上是天子,要討伐匈奴必定勞民傷財,國庫空虛,不可大動」

「國庫是空虛,不過上北下南以及各地封地王除卻每年上貢以外,所收的徭役,苛捐雜稅依然多余,請天子下令讓封地王領兵,中央朝廷沒有余力供應糧草兵馬」

「匈奴退之便可內部加強中央集權」

老皇帝點點頭,大聲笑笑「眾愛卿說的有理,愛妃以為這該如何是好?」

安黎若白女敕的臉蛋被老皇帝親了口,白著臉有點發抖下意識想向宋炙求助,但他隔著三層座位,需用眼楮找才能發現。

不等她找人,皇上當場能處罰她「皇上,臣妾並不知道」

老皇帝抬起手摩擦過她的唇瓣「愛妃怎麼會不知道呢,這上嶺曾經也是愛妃的家,實力雄厚難道不能攻打匈奴?」

這已經是明示了,安黎若被逼的回答不出來,咬咬唇總算看到宋炙,他正在低頭跟童謠說著什麼,全然沒看到她身處的窘迫。

安黎若垂眸將老皇帝抱緊「皇上,上嶺是可以獨自攻打匈奴」

「哈哈哈哈哈」老皇帝發自肺腑的大笑。

「好,宋炙听令,朕的愛妃說你可用上嶺的兵力獨自驅逐匈奴,還不叩謝皇恩」

宋炙起身,目光淡淡不卑不亢行了大禮「叩謝皇恩」

童謠無語翻白眼,一個男人心胸得多狹隘用弱勢女人來滿足內心扭曲的快感,這皇帝夠拉夸的。

散宴時,童謠和宋炙走在宮內的涼亭外,童謠抬頭「王爺,真要去攻打匈奴?邊境有摩擦也沒必要大肆進攻,皇上想干什麼?」

宋炙笑笑「借用匈奴之手除掉我,本王死後上嶺城又該收歸朝廷」

「那我還是改嫁吧,你死了我不是要成為寡婦」童謠勾唇,說的沒心沒肺。

宋炙抬手彈了下她的腦袋「貧嘴,本王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她不置可否。

深夜降臨,暫時安排休息在偏殿內,這處宮殿離安黎若的玉邡宮很遠,可見皇上的內心小九九。

昔日情人再見,便是敵視,皇帝生怕戴綠帽子,可今晚傳來了異動,兩宮離的遠,也架不住有心人。

斑駁的密竹在月光下隱隱卓卓,安黎若眼圈發紅明顯剛哭過,因皇帝強迫她說出此話,她特意過來見宋炙。

「啊炙,我絕不會說出那種話來,是被逼的」

宋炙目光淡然「來找我便是說這個嗎?」低頭看她穿的實在單薄了些,外面只套了一層薄紗,他皺眉「回玉邡宮給貴妃娘娘拿一件厚些的青衫來」

竹林搖曳片刻,是一直跟隨保護他的人听命去拿了衣服。

安黎若勾唇輕笑「啊炙,你送我的狐裘圍脖我很喜歡,今天晚上來找你,還有一件事情要說」

「講」

「我听見皇上和臣子之間的秘密,皇上讓你獨自用上嶺的兵力去驅逐攻打匈奴,實際早已密見了匈奴可汗,目的就是為了除掉你,還有其他封王也是內應」

「等你帶兵進入草原後,他們便會互相格殺,啊炙,這很危險,我不想你去」

宋炙拿來外套披在她身上,細心扣緊「不能抗旨,本王會去,你不用擔心」

「可太危險了,你出了事,我怎麼辦?」

安黎若黛眉輕蹙,嬌媚的臉蛋身子保養的很好,即使是普通外衫也用了上好的絲帛材質,她難以想象,宋炙死在戰場上,她能去依靠誰?

老皇帝年齡大了,後宮也無人護她,肯定會被那群為爭寵的瘋女人弄死的。

想到這個可能性,不必要的緊張和驚慌溢眼角「啊炙,這皇位其實本該是你的,你父親被貶上嶺前本可登位,你未來會不會」

抬頭被宋炙深邃帶寒的銳利目光嚇的噤聲。

「黎若,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選擇進入皇宮,便不要再問我未來如何選擇」

「可是你說過會照顧保護我一輩子的,我不想你去戰場,就在上嶺不好嗎?」安黎若陡然哭泣,慢慢抱住他寬厚的腰部。

「是,我會護你,我承諾過」宋炙目光淡然盯著他,腦子里冒出童謠嬌小的身子,明明都是女子,差距為何如此大?

安黎若猶如驚弓之鳥,听到男人的保證她放下心,抬眼看見他俊毅瘦削的下巴和抿緊的薄唇,上挑的眉眼有淺淡的關懷,完整表現在俊美的臉上。

安黎若知道宋炙一直長的好看,現在再仔細看更加有男子氣概,寬厚的脊背給人安全感十足。

童謠坐在涼亭內,手里撿起的鵝卵石不斷的拋上落下。

系統默默月復誹,它敢打包票,這女人真的親上去了,宿主這塊大石頭一定毫不留情的砸向這對狗男女。

宋炙低頭看越來越放大的臉頰,他恍惚想起一雙小鹿般靈動的大眼眨了眨,張著菱唇問他「王爺,圓房嗎?」

瘋了!

真的瘋了!

他這幾日被折磨成什麼樣了,腦子里竟想著這些。

他往後大胯一部,安黎若猝不及防往前一傾被他扶穩「黎若,你做什麼?」

被拆穿,安黎若不好意思紅了耳朵「我只是想讓你送我回去」

他低頭「好」

兩人走出密林,宋炙看見童謠目光沉沉坐在涼亭內,宮燈的照耀下,桌上放著一塊鵝卵石,他心情降落到谷底,怎麼有種被抓奸的罪惡感。

「王爺回來了」

「你怎麼在這?」

安黎若看見她就心情不好,回來時將事情給沁兒說了,得到的分析,這太守之女是最大的勁敵。

來搶啊炙的。

「這是我休息的地方,倒是貴妃娘娘,這麼大晚上不睡覺跑到這來幽會,皇上他老人家知道嗎?」

「不關你事」

童謠無言,擺出正妻的身份直直盯著宋炙「王爺還要送她回去嗎?我不想王爺送,不如我來送貴妃娘娘回去怎麼樣?畢竟同是女人,要其他人撞見也有個說法」

「貴妃娘娘不想這個時候安上穢亂宮闈的罪名吧」

安黎若死死的扣緊宋炙臂膀不放,宋炙听到她拈酸吃醋,不經意的揚起弧度。

「黎若,我派我的人秦哥跟著,紅悅送你回去」

安黎若惴惴不安,一听有秦哥跟著,紅悅也不敢把她怎麼樣,當下點頭。

紅悅做了個請的動作「娘娘,走吧」

離開宮殿後,果然踫到巡邏的侍衛和宮女,得知貴妃和臣婦睡不著,相互散步才消除了疑心。

走出管轄範圍,紅悅向秦哥挑眉「秦哥,捂嘴,綁人!」

秦哥照做,安黎若驚恐想要大喊,一聲啊炙還未發出聲便被童謠拖著到了隱蔽的矮牆下,童謠抽出匕首,刀尖在月光下反射發光「貴妃娘娘,看看這是什麼?」

安黎若驚恐瞪大雙眼,嗚嗚嗚的左右擺頭。

「你先答應我,秦哥放開你之後不許嚷嚷,否則刀不長眼,要是劃傷了你漂亮的臉蛋可別怪本王妃」

看她使勁點頭了,童謠收起匕首。

解封的第一步,安黎若開口「本宮知道你覬覦本宮漂亮的臉蛋,只要這刀不傷害本宮的臉,其他都好說」

秦哥/童謠︰

「其他的,你想知道什麼?」

「說說你和王爺的前程往事唄」

總不知道這點,任務進度不起來,她很心煩的。

安黎若默了默開口「上嶺安府與啊炙父親從前交好,太子搶了啊炙父親的皇位後遭遇皇上貶入上嶺,這還不夠,起了殺心的皇帝開始屠殺跟著啊炙父親的隨從兵種」

「而我們安府也在內,為了救下護送啊炙離開,安府全府人被殺,我是唯一活著的,跟著啊炙不斷流落」

「直到上嶺局勢穩定,我跟他才回了上嶺」

說著說著,她眼含嬌羞「因為安府,他許諾要將我護好一輩子」

童謠點頭「那為什麼你沒嫁給宋炙,反而嫁給了皇帝?」

以皇帝這種心胸狹隘的弱雞仔跟宋炙相比,這安黎若又不瞎,總不會選擇老皇帝。

她臉色漸漸蒼白「上嶺穩定只是片刻,上有匈奴下有封地王,又有老皇帝步步相逼,而且」

她咬唇繼續說道「而且不管是在安府還是在外,我從未吃過苦,上嶺損失和災難並行,我根本吃不了這苦」

虧她還杜撰了一曲為心愛男人和領土甘願獻身的可歌頌故事。

所以你丫的就踩著安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尸體恰了人血饅頭,嫁給了殺全府的仇敵?

「這怎麼能怪我?我一個弱女子在當時能做什麼?宋炙常年在外,周圍混子蠻子很多,我害怕,怕被玷污,只有出此下策」

童謠眯眼,但嫁給老皇帝後,上嶺兵強富饒,這位美人又後悔了,兩頭都想佔著,想到自己的死亡,童謠一陣心梗絕對是成為了這女人爭寵的陪葬品。

原主能敗到這種女人手上,也真是不知道如何形容。

她蹲扶她站起來,理了理裙擺,這個冰清玉潔的瓷女圭女圭還在哭個不停。

突然雙膝下跪,駭了童謠一跳,美人又帶了淚花「你若不喜歡王爺,不愛他,請你不要傷害他,好嗎?」

童謠點頭,不傷害是不可能滴,她的任務就是狠狠的傷害。

復仇都復的不像樣,豈不丟臉?

護送她到了玉邡宮,來接的是沁兒和環兒,兩個宮女如護崽的戰斗母雞 。

「紅悅,你又想對我家娘娘做什麼?」

童謠笑笑「你們瞎嗎?自然是送她回來」

斜視看到環兒身上還隱形的紅線冷笑,轉身離開前對還在抖著的嬌弱美人說了句「安黎若,勸你一句,貪心不足蛇吞象」

安黎若渾身一怔,驚訝看向兩人的背影。

環兒和沁兒上前將她護到宮內,洗澡伺候才入寢。

沁兒慢悠悠道「娘娘,王爺此去戰場,咱們宮內有部分訓練極好的護衛和死士是可用的」

安黎若疑問回頭「什麼?」

「娘娘想不到這個理嗎?王爺今晚沒有直接送你,而是讓紅悅送的,可見王爺對紅悅的信任。」

「這怎麼了?」

環兒插了句嘴「娘娘,從前那次王爺不是親自接送你,就算有急事也是身邊得力助手護送,可今晚怎麼會讓王妃來送,他們已經是夫妻,是要過一輩子的」

「是啊娘娘,王爺的心可能已經不在咱們這里了」

環兒和沁兒互相對視一眼,安黎若有些慌了,不安的矯揉造作開始翻騰。

是要過一輩子的夫妻,皇上年邁,啊炙不登皇位的話,她要怎麼辦?

「要我說,娘娘還是要牢牢抓住王爺的心,不如放手一搏,戰場凶險,王爺可能會有危險,等王爺遇險時,娘娘再派這些人去救下王爺」

環兒磨著牙,想到王府與屠夫的恥辱「順便還能直接殺掉王妃,這一套下來,娘娘還怕那紅悅來搶王爺嗎?」

安黎若慌忙擺手「什麼殺不殺的,紅悅心思沒那麼壞,你怎麼能說殺了她的話」

環兒和沁兒一驚「娘娘是被鬼迷住了心竅?這紅悅處處針對娘娘,您腰上的傷都還在呢」

安黎若閉上嘴,嬌女敕的小臉有很大的疑惑矛盾,不斷交雜著。

沁兒輕輕給她梳著頭發「娘娘放心,這事不經過娘娘手,我們來辦就好,娘娘只需要听安排」

安黎若點頭,殿外傳來砰的一聲響,美人心驚,原是喝醉的皇上沖了進來,老公公扶著皇帝大喊「安貴妃還不來接駕!」

老皇帝嘴里念叨著安美人,安貴妃,安黎若立刻起身去接,老皇帝一身酒臭味刺鼻燻人。

安黎若被燻的捂住口鼻,被近侍的老公公厲瞪眼,她一嚇,听到老公公吩咐「還不快來伺候皇上淨身上床」

安黎若不敢怠慢,立刻去接皇帝拖到沐浴的池子里,她剛下去便被皇上扒開衣服,嘴里囈語著貴妃,貴妃

殿中很快傳來此起彼伏的囈語喘息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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