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女主的宅斗翻身仗9

沒過幾天,一道聖旨傳到了國公府。

小公主中途醒了一回,眼下正安養的好,但和親公主沒醒,太醫說可能一輩子醒不了也可能馬上會醒,听天命的事。

小公主落水加上和親公主和親在即,這些種種,皇帝準備親審。

隨來的公公向童謠賣了個好,伯恩府的二房整家都已在殿中許久,皇上的面色並不好,童謠道了謝給了些銀子做謝禮。

她還沒出手,二房倒先告上了狀,先斬後奏,欺君罔上。

也是怕了她口頭警告宗室女替嫁和親,這就直接連環套下手了。

只怕都希望公公回去傳,國公府夫人死了,死人又不會開口,先告狀一番當然只听一家之言。

童謠摩擦著命婦進宮所穿的孔雀藍霞帔,絲帛在手指尖摩擦,眼中多了抹厲色。

當童謠跨入殿中向皇上行禮之後,沒錯過二房眼中的震驚與慌亂。

她冷笑下站在旁邊,徹底與二房對簿公堂。

「命婦童氏叩見陛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位上的皇帝捏捏眉心。

「平身吧,吾兒雖已醒,但高燒不斷,身子羸弱,你是與兩位公主最親密的,伯恩府二房李氏和女兒狀告你推兩位公主入水,還有隨行宮女和近侍作證,你有什麼話說?」

「皇上,我要指認跟在小公主身邊的兩位宮女,這是畫像,皇上傳召他們來問話便是」

她不想與二房扯皮周旋,這兩內殿的宮女早早按照原主記憶繪制了畫像,原主走的冤擔下這罪名,不代表在原地的坑還要再來一次。

兩位宮女被傳召到殿,戰戰兢兢的行禮後,童謠當場求了一個屏風,傳一個宮女走入背對大堂。

「你叫什麼」

「奴婢,叫翠兒」

「好,翠兒,講講來龍去脈」

「夫人,我並未推公主入水,我是她的貼身宮女,那日是我一直跟著公主侍奉在她左右,沒離開半步,後來公主冷,我們都回了公主殿拿外套,但慢了一步,剛出宮殿走了幾步路便听到了公主落水的消息,這才匆忙去叫御林軍來救公主」

「你和外面哪位都不在場?」

「是,夫人」

童謠眯眼讓她出去,再如法炮制詢問後便知串供了。

她又叫了翠兒進來,對她拍拍肩膀問道「我知道你常年跟在公主身邊不會加害公主,誰來這宮里都不容易,犯不著為了誰而搭上性命,你死了不要緊不如想想自己家人?要知道這天下是皇上說了算」

翠兒不停搖頭不言。

童謠剎那間明白這宮女是被捏了家人,自己生命如何倒無所謂了。

「你身在公主身邊,自有卷宗有關家人住地包括家中情況,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想想到底有沒有參與此事,不僅你家人能過的好,你再說出幕後者,皇上自會減輕罪責」

「我作為國公府夫人,保你一命如何?」

翠兒沒想到小小宮女身份竟得了童謠的承諾,抖肩不止抿唇低著頭。

童謠知道她已經做出了選擇,拍拍她肩讓她離開屏風後。

屏風撤去後,兩個宮女撲通下跪對著皇上磕頭不起,皇上模了下胡子道「到底是誰推兩位公主入水?可是你們倆?」

「皇上,翠兒冤枉,是我推公主入水沒錯,可是我們自小侍奉公主長大,也是被他人所逼這才迫不得已」

旁邊的粉瓣驚的抬頭「翠兒!」

「說,誰指示的!」

童睿睿心中一梗,二房李氏按著她手,示意稍安勿躁。

「是是伯恩府二房獨女!」

嘶~剛才這母女倆在殿中指認國公府夫人可是信誓旦旦,證人來了反而被吃了一記。

她當即跳腳「你胡說!我從未到湖邊去,不在場,怎麼可能推公主入水?」

童謠轉身「你是不在場,可皇上所問是誰背後指示,背後懂嗎?童小姐?」

「陛下,我兒沒有理由做有害公主的事,八成是這翠兒收了她的錢」

段煜閉著的雙眼睜開,怒視向李氏,童謠笑笑,連續擊掌拍手道「既然李氏提到了錢的事,好,我先暫且不談這個,皇上,我有個不情之請」

「說」

「皇上可還記得我父親戰死沙場之後,皇上特批賞賜給伯恩府大房的繡雲山莊和十八澗鋪子?我運轉不過鋪子,請了二嬸前來幫襯,那曾想二嬸偷改賬簿,貪墨公中銀子,甚至搶了尚衣局的單子,因此我只能做些小本買賣,我怕父親在九泉之下寒心!請求陛下為我做主!」

她是掐準了此時說,朝中若傳為國捐軀的伯恩侯,皇上所賜的賞賜被瓜分干淨豈不寒了邊關駐扎的軍心。

段煜仰坐著向皇帝道「此事確實如此,童閆行尚在翰林院中讀書,大多錢都靠繡雲山莊支撐,若沒了本錢恐怕讀不了書了」

皇帝模模胡須,對這後生頗有小才略有耳聞,據說也是御前小太僕。

李氏跪在地上,皇上未開口傳她,她不敢妄言怕頭都保不住,沒想到這賤蹄子竟敢告御狀!

「童氏,你可有證據,非要讒言」

童謠恭敬拿出早先準備的厚重證據,拿出交給下來的大太監。

又道「皇上,這里有繡雲山莊多年的賬簿收據,還有采購入宮和銷往外城的具體程序,而最下一本是李氏架空我權力,做鋪中假賬的詳細記錄」

皇上看後片刻將證據拍向桌子,李氏和童睿睿嚇的一顫,噤若寒蟬。

「朕的伯恩侯為國肝腦涂地,爾等在做些什麼!苛待佷女佷子,吞佔大房!」

李氏和童睿睿說不出個完整話,只能不停求著皇帝饒命。

「國公府夫人,你想要如何懲罰,朕滿足你的要求」

童謠摩了下指甲蓋上的蔻丹,躬身道「皇上,我只想完整要回繡雲山莊,並且還有虧損的錢財全由李氏賠償」

童謠退下之後,看向旁邊跪地的李氏「那麻煩二嬸點清庫存,對過賬本,該賠償多少銀子給我再將繡雲山莊轉交給我吧,這是聖旨,二嬸不敢不從吧?」

童謠笑眯眯的問,李氏慘白著臉,只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

從一開始邀請入莊就是為了今日,捅到皇上這里,不僅拿回了莊子連老太太和自己填進去的大房嫁妝也全在里面。

反倒還要自己貼補錢來賠償,賠了夫人又折兵,李氏幾欲吐血。

低聲暗道「你狼子野心!我是你二嬸!」

童謠挑明了說「呵,二嬸,後面的還更狼子野心呢,我就是要向我父親母親報仇」

李氏微有一駭,童謠又向皇上一躬道「皇上,雖這兩個宮女已經承認是凶手,不過我懷疑是有人驅使且得了不少好處」

「這事朕會好好徹查」

段煜站在一側,本想直接將所查小司寇部分罪證交給皇帝,童謠停頓須臾攔住他搖頭,表示不能打草驚蛇。

心下又覺暫時跟段煜是同個陣營。

兩人稍微爭執之下,听到外面鬧哄哄的傳來響聲,是兩個大太監和通稟的小太監正攔著什麼人。

「外面怎麼回事?!」

「父皇!是我!」

一听是自己的寶貝公主,皇上吼了一通,殿外無人敢攔她,小公主邁著腳,撲倒在皇帝懷里。

小公主咳嗽聲,狀態已經好了許多,揪著皇帝的胡子道「父皇,你不要怪謠姐姐,並非是她推的我」

「你這小滑頭,已經審出來了,是你宮中兩個內殿宮女,兩人死有余辜」

小公主撲騰兩下,落下腳,步步走到童睿睿面前指著道「父皇,是她!是她要推我!也是她推的姐姐入水,我身邊的女乃娘回去給我取披風時看到她賄賂我兩個宮女,要不是謠姐姐救了我和姐姐,我們早死了」

童睿睿出了一身冷汗,又哭著喊冤「皇上,不是我,小公主這麼可愛,我怎麼會害小公主呢?」

「皇兒!不得胡鬧」

皇上有心找出背後罪犯,不過宗室末端的伯恩府也是他的臣子,稍有不慎,御史連番的糾劾就夠他頭疼的。

「陛下,殿下沒有撒謊,我親眼所見給兩個宮女塞了銀子,足足有兩錠!」

童謠也躬身道「皇上,這繡雲山莊的入賬出賬銀子,因與宮中交易都有底部標志,派人去取與兩個宮女手中一對,便能真相大白」

皇上命令之下,童謠的主簿從繡雲山莊拿來了銀子,小塊的小元寶,汴京中的黃銀軍餉,只要與宮中交易傳出的銀子皆有底部標志,或銀或金的刻字以便識別。

那宮女將銀子拿出,旁邊的大太監仔細比對,躬著腰將銀子翻開對上,皇上掃了眼震怒坐實了二房的罪行。

揚言便要將她關入大牢,至于關多久並沒有細說。

童睿睿求著喊冤,小公主眨巴下眼楮,抱著皇帝的袖子訴苦「父皇,姐姐在下月便要遠去韃勒和親,可太醫說她可能永遠醒不來,這怎麼辦?朝中就我們兩位公主,難道要我去和親嗎?」

她說的忐忑不安,童謠眼中微亮,她還沒提呢,小公主先打開了話匣子。

「皇上,這汴京從來皆有宗室之女奉為郡主或公主和親的,不如皇上招選未出嫁的女兒前來商討」

這韃勒的使節已經來過,這和親已經是板上釘釘,君無戲言。

「哎,就按夫人所言,不過朕要問李氏,你女兒害朕寶貝兩女落入水中,這有個將功抵罪的機會,你可願听?」

李氏再昏頭也不傻,知道皇上的言外之意,遠離汴京,和親草原,那便是有封號的郡主或者公主。

失個女兒,伯恩府二房也許有救,至少姥爺有救。

心下一狠「皇上,我願听,可咱家姥爺並無大錯…」

「娘!」

「你跟朕討價還價!」

李氏不敢吭聲,童睿睿眼含絕望。

皇上向身旁的大太監微頷首示意,他領命甩動拂塵,尖利著嗓子喊道「伯恩府二房眾怒難犯,念在願自嫁韃勒,將功補過,故封號雲敏,以郡主自居,下月初起即刻啟程」

正殿中寂靜無聲,大太監怒了臉「李氏之女還不叩謝皇恩!」

童睿睿慘白了臉,咬緊牙關顫著答道「臣女叩謝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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