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關蔭在老家過年的時候拜訪過小馬家，再加上姐姐妹妹們也算是小馬的朋友，現如今這位在學校里可算是沒有人再說閑話了。
可今天有點讓女孩兒很郁悶。
一回家，還沒等車停穩，她老媽連忙從屋里跑出來，笑呵呵問道︰「咋樣啊？這次介紹的總算是個人才吧？」
「他要是個人才我就是大才。」馬老師郁悶道，「你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找出這個東西的，專門放出來惡心人是不是？」
「這話怎麼說的。」屋里有人登時抗議道。
有人？
「那是咱們鄰居的小表弟的孩子你別在背後說人家的壞話。」馬大叔在廁屋提醒了下。
好啊，還找上門來找罵是不是？
大姑娘卷起袖子嗖的一下竄進屋里，就看到鄰居家兩口子在吃東西，男人還好點，女人看她的眼神總透著一股子懷疑。
「你這姑娘，都是當老師的人了怎麼說話呢，那孩子也沒怎麼著你吧？」女人扔下一把瓜子皮責備。
還沒怎麼著？
「你別管，我還真得問一下，您那親戚是含著金瓜出生的，還是有金瓜武士迎頭一棍打下凡間的？要試試含著金瓜子出生吧，倒也沒見他瑞氣萬千紫氣東來，那怎麼就一副居高臨下地姿態，好像跟我相個親就當賞賜似的，我一看這大少爺的模樣，原以為這是個霸道總裁，結果後來一看，這完全是金瓜武士把這孩子腦瓜子打進脖子里，腦子進了腸子啊，跟我聊兩句，看一眼他媽，他媽使個眼色，跟我聊兩句，合著相個親還帶個媽監控啊？」馬老師火力全開一頓猛批道，「這也好，畢竟很多人三十歲還沒斷女乃，我理解，但一副看破爛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干嘛？」
啥？
「你別攔著我，你介紹的這種東西，我說兩句怎麼了？在學校被學生氣下班班級群家長氣，合著相個親還得被王八蛋氣，那我活得什麼人，做的什麼事？」馬老師怒問，「這也就算了，心里有混沌的人看誰都是混沌凶獸，左右我也沒瞧上那玩意兒啊，你隨便怎麼想，但是你不能把不要臉往我面前扔吧？一開口就是‘我們知道你是怎麼回事，你也別賭咒發誓斷了沒有’，合著你天生昊天鏡啥都能看在眼里？那你看不看得出我一巴掌能拍死你？」
……
你真動手了？
「我為什麼不能動手？」馬老師暴躁，「作為一個身高一米六體重一百八，看到下巴看不到脖子的女人，不自重也就算了，你干嘛找我掐架，上來第二句話就是‘既然你有這關系，我也就明說了，娶你進門啥作用你心里清楚就行’，厲害啊我的B站小圖騰，這種話你是怎麼敢從嘴里冒出來的？」
她老媽已經徹底驚呆了。
這是我女兒！
沒錯的！
但這麼彪悍的孩子……
我家不可能有！
「不是，你干嘛動手打人？」鄰居家兩口子也氣壞了，主要是沒面子，連忙站起來準備跑，嘴里還來了一句，「你要是清清白白的別人說啥……」
「勞資弄死你！」馬老師也是跟著體育老師學了幾招太極拳的啊，那野馬分鬃打的再正宗也沒有了，結果被老媽一摁，人家就從她眼前溜走了。
「這事兒是真的？」她老媽還有點不信。
那孩子可是……
哎喲祖宗，你這是干嘛？
馬老師脾氣上來了，決定壞了那小子的前途。
那五位，你們得管一下了啊，我跟你家男人啥關系沒有，結果現在到處亂傳，你們要不管的話，那我可就佔了這便宜了。
還好，小劉的電話把她給攔住了，不然的話，就那小子混了好幾年還沒混到區局辦公室主任的能耐，那還不得被那五位娘娘給活剮了啊。
小劉的消息讓馬老師有些不安。
她畢竟是成熟的成年人知道這個時候什麼事最要緊︰「往後，別給我介紹這些不三不四的垃圾，見到一個打一個。」這是給她那個不省心的老媽說的。
「我也是為了你好啊，你看你都多大人了。」她老媽也頗感惱火，一邊嘮叨著，一邊趕緊又去翻自己的朋友圈去了。
馬老師沒管，她只是震驚七中的情況呢。
全年級組才幾個老師啊？
十個都不到吧？
結果今天突然冒出來說除了兩個小字輩其他人全跟外面的教育培訓公司有關。
這問題可就大了。
「你在同學群里說一下啊。」馬老師覺著這件事得讓老同學知道。
咱們這教學水平本來就很差，如果真因為固本正元的行動把這些人全部逼著跑到對面了那受苦的是至少兩屆畢業班的孩子。
劉老師通報︰「咱們同學群有多少事教師家庭出身的學生？」
對啊。
「這件事，我看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咱們這些剛走上崗位幾年的老師，總得在這里面做點事情，我們七中基本上亂套兒了，剛才我路過一個明年的畢業班的時候，听到他們班的物理老師在抱怨，課堂上不講知識只顧著說自己的不容易，這不是對著干，這是消極怠工，」劉老師有點怕，她最擔心的還是一旦這些人磨洋工，「以他們的老資格和在學校的人脈關系甚至在整個涼城的人脈關系，就算把他們調到差點的學校里去那也是誤人子弟啊，咱們得想辦法先制服這幫人，然後在打小報告給他。」
你就不怕人家說你是小人？
「這是為了孩子，我還管他們怎麼想？」劉老師倒也算得上認真負責，而且還真有點小理想主義，「我也是老師，這個行業現在遇到了能解決的問題，我不出面等誰出面？我們得想個盡量不傷害學生學習的方案出來。」
可是這想法是好的，要解決問題就把兩個女老師給難在那了。
「二中的情況還好點，七中是很具有教育水平很差的一大批質量巨差學校的代表吧？我們得做個調查，」小劉老師最主要的是擔心別人嘲笑，「你說，就咱們兩個小中學老師，還想著這些應該讓大人物考慮的事情，這是不是有點可笑了？」
馬老師琢磨了一下，一笑說道︰「位卑，未敢忘憂國。」
倒不是什麼氣吞山河的宏願，她的想法很簡單。
「我們的同學，現在有碌碌無為的人，也有奮力拼搏的人，我們不像奮力拼搏的人吸取能量，難道要學那些低下頭把生活賜予的平凡當中庸，還自以為智者的人嗎？」馬老師笑道，「別人盡管笑，我只覺著驕傲。」
這才是老師，哪怕還很稚女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