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小丫頭的課本里，密密麻麻寫的都是筆記和課程講解。
還有一個小丫頭，人家的課本里貼的紙片都比課本頁數多了。
那上面記錄的全部都是課題講義甚至還有一些高考試題解析。
關蔭問︰「你爺爺身體還好嗎這幾天？」
小丫頭笑道︰「謝謝關老師，爺爺身體挺好的，女乃女乃也挺好的，天天吵架呢。」
「這倆人，回家代我問個好。」關蔭又問，「準備考哪所大學呀？」
「軍藝。」小丫頭目標極其清楚。
有個家長連忙問模擬考試成績了。
「也不多，我是學理科的，五門課加選修的一門外語總共才六百一十多。」小丫頭赧然，「沒發揮好。」
……
這成績，考輔都師大都完全夠格了。
「她是真學霸，前面六次全校模擬考試，基本上都在六百六左右，根據往年的經驗，高考應該能有六百三十分的總分吧。」趙家小丫頭說道。
一群原本還很自信，甚至有些故意頂牛般的外校好學生頓時低下頭去。
那你呢？
「我才高二呀，先把音樂考級考過了，今年年底考一下舞蹈，到時候應該就有點保證，能考帝戲了。」小丫頭偏著頭笑嘻嘻地請求，「姑父到時候跟姑姑說說，就讓我住在外頭準備考試唄？」
梆——
「你怕你姑姑，我就不怕嗎？」關蔭笑嘻嘻說道，「不過，考帝戲可有個難關呢，到時候，大概率是我們幾個當主考官，你可小心點！」
「那不怕，真要沒本事，刷下來也不要緊，我的成績應該能去帝國理工啦。」小丫頭挑眉，「六次模擬考試，我平均分數六百五。」
低下頭的家長再次多了一倍。
這里頭都是什麼神仙學生啊！
「我們還算差的，全班算下來，專業比不上人家藝術班，文化課比不上全年級學霸。」小丫頭笑道，「我們高二的模擬考試中還有個家伙，連續三次考了七百分以上，最多的一次考了七百二。」
女校長忙問，那最少的呢？
「六百九十九。」幾個小丫頭齊聲斥責說，那小子變態。
忙吧。
「去看看上課的學生們。」關蔭帶著大部隊往旁邊的七號教學樓上走去。
剛出門，人家又開始訓練。
「來，咱們過一遍《天鵝湖》，然後就要背半小時的數學課題啦。」年輕的女老師拍著手。
外校的幾個藝術生偷偷從窗子上一看，絕望了幾乎。
那是藝術班外的學生嗎？
怎麼專業的令人恐懼！
七號教學樓上，一個畢業班正在做習題，老師在黑板上講解，用的正是一中的試卷。
「阿爾法不在數列，那麼貝塔……」稍帶著輔都口音的數學老師在黑板上復述課題。
課堂上沒有一個學生是逍遙的，整個教室只有老師講課的聲音。
老師的聲音但凡稍微停頓一下，教室里就只有沙沙的寫字聲音了。
就彷佛春蠶咀嚼桑葉一個樣！
教室里的老師看到門外人影幢幢，立馬放下手里的粉筆出來一看。
校長連忙低聲解釋了一下。
老師微微一皺眉，很不喜歡這種考察。
關蔭正在窗子上看學生們呢。
老師出門了，外頭還有那麼多學生，但幾乎沒一個學生往外頭張望，有人立即趁機在筆記本上抄黑板，有人拿著筆記本和前後的同學低聲商量著什麼，偶爾有人看到外面站著滿樓道的學生，也只是笑了笑又忙自己的。
「這是上課的時候，如果下課了這些孩子也特別愛玩。」跟來的一位安保人員輕聲解說著。
關蔭點點頭，回頭看了那老師一眼。
老師不悅道︰「一所學校有一所學校的課程，關老師這是在打擾我們的教學呢。」
「沒事，打擾就打擾了，你愛上哪控訴上哪控訴。」關蔭擺手道，「好了，你繼續。」
那老師大怒。
「在三中教學是你的榮耀，但你的榮耀別凌駕在全國高中教育和被教育的利益上，你可以抗議，但沒資格拒絕，請吧。」關蔭沒對這些老師客氣。
那老師氣得臉都紅了，怫然批評道︰「這麼下去三中還是三中嗎？」
「記著，我們一般家庭出來的孩子，就是被這種人打壓的。」關蔭當即對一群小孩說道。
那老師目瞪口呆。
這帽子你確定要扔給我們？
「你們拿到了一中的資源，那還是老子給你辦的，你還想控制老子給你的資源，達到壟斷知識的目的？打死你個孫子。」關蔭帶著大隊伍又往別的教室門外走。
校長快步跟上來，說那老師的孩子是因為那老師的關系特別招收到三中的。
「這是正常的照顧，沒關系，我要打擊的是妄圖壟斷知識的家伙，這種應該照顧的措施，你們執行的很好。」關蔭道，「但對老師的補貼還要再加一點，我看那個老師的皮鞋都開口了，家里的條件應該不是特別好，還要再加大照顧力度。」
校長當即眉開眼笑說︰「那我們的工作就好做了。」
「該給的一分不要少，要打擊的一巴掌都別缺少。」關蔭道，「你們要敢帶頭在大區搞高中教育知識壟斷，我先免了你。」
您在這看著，誰敢有那麼大的膽子啊。
「等下你也跟我去一趟四中，也算是加強一下各學校的往來，記住，」關蔭道，「三四中的教學質量的確是最好的，招收的學生也是家境比較好的，但這是你們得到的結果，而不是你們創造的過程，不要太驕傲。」
有個學生家長忍不住說︰「那怎麼不取消……」
「取消了這兩所學校，有些小孩連學都沒法上了，只能給他們更好的資源。」關蔭道，「在學習上競爭，總體來說還算是比較公平的，一旦給這些學生再加上別的光環，你們家孩子連跟他們一起做一道題的資格都沒有。」
很簡單的例子，府尹的孫子你敢往一般的學校送？
你真敢送，府尹就得天天提心吊膽擔心他家孩子遇到一般孩子遇不到的事情。
還有資本的影響。
在一個高二年級的教學樓上，關蔭讓外校的孩子們挨個過去看了一下人家在做什麼題。
「沒有奧數題，沒有傳說中的內卷題，只有高考題，層出不窮的高考題。」關蔭帶隊到樓下才說道，「估計你們也記住那個高高瘦瘦的男孩了吧？他父親的職權，可能你們全校學生的家長都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可是人家在干嘛？一道題接著一道題背，殘酷點說來，人家都那麼努力了，你們有什麼資格不努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