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蔭狡詐嗎？
楊攀龍不這麼認為。
這人多好啊。
月兌下一身歐式重甲，楊攀龍搖著頭抱著頭盔回到了劇組。
關蔭正在看回放，今天拍的是一出後方的感情戲，不是那幫王八蛋演的感情戲，是送兒子上戰場的老父親，在後方听著炮聲，用自己精湛的彈道技術預測兒子所在的陣地有多少危險的。
那邊派來的老演員紹古列夫老先生很厲害，他要求只用一個鏡頭。
就是自己在為前線供需算賬的時候，鏡頭只需要拍到一張草稿紙就可以。
這足以表現老父親對兒子的擔心。
但為了這個鏡頭，老先生用了一周的時間學習親手畫彈道圖。
關蔭看著回放總感覺缺少點啥。
可他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剛才想到了啥。
楊攀龍進門，關蔭看兩眼。
打贏了？
「我算是看出來了，用這種東西，壓根別想玩戰術，就一個，身大力不虧，只要看準一個薄弱點狠揍就可以。」楊攀龍氣呼呼地表示，「就這麼一幫玩腦子也只玩狼群戰術的玩意兒，居然敢嘲笑我們的軍陣戰術，扯他娘的淡！」
理解。
楊攀龍心高氣傲，論打架誰都不服。
而且他現在是帶著十幾個戰士，每一個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體重超過一百六十斤的狠人，這戰斗力，訓練一下他們敢抱著枕木沖三千人的隊伍。
就這麼一幫人，要戰斗力有戰斗力，要組織能力有組織能力，玩戰術更是行家，可在全甲格斗中完全被限制住了發揮。
就拿楊攀龍來說吧，他身高小兩米，穿上厚底戰靴兩米二，而且現在跟著劇組吃得好喝的好體能極其充沛啊，就熊玩意兒家那幫玩全甲格斗的，看到他的身材都害怕，真打起來繞著他跑。
可他在格斗中完全發揮不出自己的能力。
按照他們的規矩，選定一塊地方就不準出去。
然後，所有人一擁而上，分出一部分對抗別的戰士，一部分就把楊攀龍堵在角落里，他一身力氣，也只能挨個把別人抱起來砸下去。
這無形中浪費了他的體力。
「既然是他們的規矩，那就按照他們的規矩來，我們在這方面沒話語權，而且，你不覺著這是了解他們最好的時機嗎？」關蔭關上屏幕說。
楊攀龍點頭︰「學到了一點，但這麼玩毫無意思，說是有重甲保護，可以無限制，實際上處處有限制，格斗不是這麼玩的，也難怪小眾。」
「那是因為投入太多，而且沒有形成氣候。」關蔭道，「不過，我也發現了你們的問題，這是格斗賽，你們居然在盡量躲避接觸，想在身邊三米範圍內解決問題，這一點，你們首先就沒投入到比賽中。」
楊攀龍訝然，他听出了不同的意思。
「三人賽，五人賽，甚至今天的團隊比賽，你們最大的問題就是總是試圖格斗，可這不是格斗，該身體對抗的時候，就得憑身體素質吃他們。對這些專業的家伙，他們最不願意跟你玩戰術，他們講究的就是近身，你在三米外玩戰術，人家一近身，各種損招都給你用上，你就對他們沒辦法了。」關蔭很開心，「但這也暴露出我們的問題，我們不怕跟他們直接進行身體對抗，逼著他們不得不跟我們玩近身對抗，這本身就是勝利。」
楊攀龍鄙夷︰「總不能學倭國那幫全甲格斗運動員被人家一沖鋒就全趴下吧？」
別笑話。
「那是代表我們亞洲第一次參加世界全甲格斗的隊伍，沒經驗，也無法融入西方的格斗賽，出的問題多，甚至是笑話，這無可厚非，誰一上來就是高手？」關蔭道。
楊攀龍點頭︰「那倒是，不過，這幫玩意兒全是人高馬大的體魄，玩格斗，人家還真不怕我們玩戰術，只是光這麼玩，未免卷入靠身體硬吃對方陣容的打法，亂哄哄毫無章法，也沒法宣傳。」
所以才需要我們去給他們增添點玩法啊。
「你不可能參加，業余還可以，玩專業，你得放下如今的工作，不過，可以作為熱心場外觀眾嘛。」關蔭說。
楊攀龍擺手︰「演員這碗飯我都沒研究透徹呢，這個就算了，不過我看這段時間這幫戰士很有興趣，真要玩？」
「回去先在國內集訓一下，多一點玩法，至少多一點表演性質，什麼鴛鴦鎮，什麼卻月陣，都可以用上，既表現歷史，又玩出精彩，足球都能有前途，全甲格斗憑什麼不能呢？」關蔭暫時不熱衷于這個。
他問了下對打的看法。
「沒什麼章法，全是掄起棍子一頓亂敲打，典型的仗著身體素質吃飯的，不過倒也是，古代戰場上哪來評書里那麼多花里胡哨的打法，戰場上，就看誰手快，誰力氣大，一刀一槍打到，那就是勝利，我們古代的軍隊，不也是練體能嘛。」楊攀龍忽然笑著說，「但這也側面反映出了一個問題，西方那種細腰健身美學，其實在戰場上真的沒什麼作用，身上沒一點脂肪，你就是喬丹那種肌肉猛男，在戰場上跑不了幾步也得被累死。」
看看我們中國畫古代那些將軍，哪一個是腰身很細的美男啊？
那些古代的雕塑，但凡是猛士必定腰圓膀粗。
那是提供巨大能量的來源。
你真敢像西方雕塑里那種，上戰場頭一個死的就那種貨色。
「且不說打仗，光行軍就需要大量的脂肪，所以說，全甲格斗這個運動也只是現代運動了，不能跟古代行軍打仗扯上，月兌離了這個桎梏，那就考慮怎麼玩出花樣吧。」關蔭鼓勵著。
楊攀龍點頭，但有點熱切地想請關侍郎把傳說中的武器拿出來。
陌刀，明光鎧！
這是為《怛羅斯之戰》準備的華麗的道具。
同時也是名震天下的凶器，大唐就憑著一把又一把陌刀一副又一副明光鎧加保國安邦的壯士才打出了赫赫威名的。
楊攀龍迫不及待地想試一試關蔭復原的陌刀陣。
傳說，陌刀陣所過之處，別說人，連戰馬也給你揚了啊。
他想試試在全甲格斗中這玩意兒能有多大用。
關蔭又沒二。
「先試一下，明天再打的話，你按照我給的圖紙，哪怕打輸了，也要試一下我們的古代小規模軍陣的打法，先把這些練熟了，到時候，我身邊需要一個人高馬大的陌刀手，帶領至少一百人的大漢，身高不得低于一米九，在電影里試著還原一下，格斗賽就算了，那麼多道具，弄壞一個我都心疼呢。」關蔭很摳門。
楊攀龍撇嘴。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準備的都是什麼玩意。
據說，一把陌刀光刀頭就要五公斤。
當然，這可能是為了表現藝術效果真實的歷史上陌刀未必就那麼重。
再加上長柄，重量恐怕得有七八公斤。
那一下打中，對方就算戴著頭盔也得被打出腦震蕩來。
楊攀龍就問，下次打用什麼武器？
他今天拿著所謂維京斧頭。
那玩意兒根本不趁手。
關蔭從桌子底下抽出一根東西。
楊攀龍一看就瘋了。
那玩意兒可真是破解重甲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