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很麻煩的現象。
關蔭的老同學很多,章濛劉小孜就很活躍。
可她們現在始終也不提當年高中的有些事情。
這叫為尊者諱。
這讓關蔭很頭疼。
主要不是懷念那時候。
娃兒媽說得很好,你當時壓根就沒啥花花心思。
所以這事兒你壓根不用避諱。
可老同學一避諱他反而難辦多了啊。
本來沒啥事,你們這麼一諱莫如深真跟有啥事似的。
還有一問題,你們這麼一諱莫如深就等于把馬晴給孤立了啊。
據說,現在一些老同學聚會都不叫人馬晴。
胡鬧!
要不是沒理由關蔭還真想去看看馬大叔。
那是個很好的人。
小酒館,身高一米九,體重一百多公斤的馬大叔正借酒消愁。
他就是忽然感覺有點恐懼。
「喲,小關回來了?」這時,酒櫃後面店家一聲大喊。
誰?
那小子?
馬大叔心里有些不太快活。
多好一孩子,怎麼成別人家女婿娃了呢。
回頭一看,女兒在前頭那小子就跟尾隨似的跟後邊。
「這小子,好事兒都讓他辦得跟干壞事似的了。」馬大叔搖搖頭,都不稀罕起來。
你就是皇上來了,你當年也是個敢跟老子干架的小混蛋啊。
關蔭過來一坐下,看看桌上的菜有點嫌棄。
「你還開飯館的人,就這幾道菜能喝酒啊?」關蔭咂咂嘴。
馬晴愣住了。
這貨啥時候跟過來的?
老同學們都避諱他們那點破事兒,他還湊上來找揍啊?
景副院估計不會動手,那是個出了名嚴肅的大人。
可趙老爹不好惹!
難不成這貨還敢真打他老丈人?
小馬看一眼老馬,搖搖頭索性上班去了。
馬大叔這才打開了話匣子說︰「你咋還不怕李老板找人打你?」
「憑啥?」關蔭一瞪眼怒叱。
他認為︰「李老板何等人物,豈能無緣無故打人?那可是出了名講道理懂禮貌的企業家啊,你不要敗壞我老丈人的名聲,小心我跟你拼酒!」
「滾蛋。」馬大叔揮手,「這點酒,愛喝喝,不愛喝聊兩句,忙你的去。」
「別啊,好歹咱倆也是打出來的交情,雖然你一米九,被我摁在牆角一頓打,但是你好歹也是請客吃烙,還招待了兩瓶啤酒的人,雖然吃的我吃了,喝的你喝了,可那也是打出來的交情,你咋還越到後來越摳門兒了。」關蔭連忙回頭問,「有一八六二年的柳湖春沒有?馬大叔請客,我得多喝兩瓶。」
老板無奈道︰「你也不怕喝壞肚子啊?」
咱涼城酒廠啥時候才開的?
這就讓跟過來的記者奇怪了。
這貨又跟一美女的老爸有啥交情啊?
「那你們是不知道,這小子從小就很橫,上高中那會,我一听說居然有人跟我女兒早戀,哦,實際上沒那麼回事兒,這小子能打,學習又厲害,小丫頭愛慕,那是正常的。」馬大叔講究,「你們別亂報導,啥事兒沒有,小手都沒拉過。」
你咋知道的?
「老子跟蹤過。」馬大叔特橫。
關蔭就哼哼,你跟蹤個啥。
我們跑崆峒後峽玩,你知道這事?
當然,是和很多同學一起去的。
而且也啥沒發生過啊。
這一點要始終牢記。
「這不是打了一架麼,回頭就吃飯,幾道菜,兩碗面,那面,可真多。」關蔭比劃道,「一碗能有八兩面,當時兩塊五,我吃了,要喝酒,馬大叔又動手,壓根不給學生喝酒,人家不稀罕坑別人的娃給自己女兒找機會,這交情,就從那開始了。」
一記者挑事︰「天後知道吧?」
廢話。
高中大學同班女生有一個是媳婦兒們沒調查過的嗎?
但是出門在外要注意給媳婦兒們塑造光輝形象啊。
關蔭說︰「這事兒我寫日記里了。」
所以?
你的日記還能給人看?
給人看的還能是日記?
「不說這個了,那今天又為啥喝悶酒啊?」關蔭往嘴里扔了一塊蝦片兒。
馬大叔︰「……」
這娃咋還跟當年一樣?
「後悔啊。」馬大叔急了。
多好一孩子就這麼被別人搶走當女婿娃去了。
「這要當年我鼓勵一下,你哪怕上大學生了娃那也挺好。」馬大叔訴苦。
一杯悶酒喝下肚,馬大叔說起了別的事兒。
原來,馬晴遇到事兒了。
大學的時候,馬晴談過一男朋友。
那小子看著挺重情,可辦事兒透著一股邪乎勁。
這大學畢業都幾年了,當時說了分手現在他又找了回來。
馬大叔透露︰「主要是辦事太扯,三十歲的人,隔了好幾年,進門往院子里一跪,對自己一頓巴掌,說什麼不該分手,錯過好女孩,這不是扯呢嘛。談戀愛,男人女人都要有自己的尊嚴,你連自己的尊嚴都不要了,你能在乎我女兒的尊嚴嗎?這種人,結了婚……呸,他就是個結過婚,結果發現老婆不漂亮,脾氣不溫柔,總之就是除了彩禮很高一無是處的女孩子,所以就跑來找別人?」
那人家要是真的想通了咋辦?
「想通啥,你就是來找,最起碼你也得是個單身吧?你還沒離啊,就想一頭牢靠一頭再踹開?這種人我壓根瞧不上。」馬大叔看兩眼關蔭嘆息,「你說你這麼混蛋的一個人咋就被別的人家搶跑了呢。」
是吧?
關蔭很高興。
畢竟這也是對他的認可,至少尊重他是個優秀女婿娃。
記者們集體就︰「呵呵呵。」
你是沒見過趙老爹暴跳如雷還是沒見過李老板滿臉殺氣?
那都是被你這個混蛋女婿娃給氣得。
「啥大富大貴的我不想,人要好那就是一個女人遇到良人了。」馬大叔端起酒杯,「你得喝飲料,萬一出門兒遇到個啥間諜,你還得打架。走一個?」
「那是。」關蔭舉起了菜盤子示意吃。
老頭兒心情是很不好。
不過關蔭對那老太太沒啥好感覺。
對他孫子是很好,但做人太勢利。
關蔭記著有一次開家長會,老太給重孫女開會來。
結果一見面,老太就給班主任告狀。
還告的是關蔭「勾引」她重孫女的事兒。
這把班主任都氣笑了。
「他家啥情況我知道的很啊,」老太放話了,「一個女子兩個兒子,賣掉女子都不夠給兒子娶媳婦兒,我重孫女可不能嫁到窮家里去的,你們要不看著,要是出點問題,我死了都要變成鬼追到你家打你去。那個窮女圭女圭不能禍害我們家的女娃。」
不過……
關蔭想的很簡單,死都死了那就不想這些了吧。
再說,他壓根就沒想過那老太有啥可憎的。
你面目可憎,那也是你的問題。
你嫌我家貧,我還怕跟你成了親戚把那種勢利眼的大毛病傳到我家來。
「花季雨季啊,別人的花季雨季是啥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的花季雨季就是跟各路歪腦子斗爭!」關蔭挺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