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頭，秦空給他理了發，又拿出染發劑。
自己做的，杜芳洲認識，「我不用染了吧？」說著模模頭發，「等秦絲上了，我就一周來洗一次。」
秦空笑了，「你不是要回去陪夫人和女兒嗎？讓她們看你變年輕了不好嗎？」
杜芳洲模模灰白的頭發，「我這頭發可白了好些年了！」笑笑，「那你給我染吧。」
秦空給他染黑了頭發，整個人瞬間年輕精神了！
杜芳洲看著鏡子，自己都呆了！
秦空笑道︰「我帶你去買衣服。」
杜芳洲往收銀台那邊看看，「那不是要十萬？」
秦空知道讓這科學狂人拿十萬來造型，是絕無可能的！
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外表。
「不用你給錢。」
杜芳洲有點兒不好意思，「秦老師，我知道你這技術收十萬一點兒不貴！但是是你讓我理的，不是我自己要理的。」
「對！」秦空無奈道，「我求您的！」
杜芳洲笑了。
秦空就關門帶他去王府商場。
秦老師又來買衣服了！男裝店員們高興得很，笑眯眯地在門口迎著。
杜博士不修邊幅，衣服也穿得樸素。平時往街上一站，誰知道他是個博士！
昨天新聞發布會露了臉，大家都知道杜博士有一頭張揚的灰白亂發，很符合大家對科學家的印象。
所以現在沒有任何人認出杜博士來，一頭清爽的三七分黑亮短發，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像個文學教授。
秦空給他挑好了全套衣服，讓他去試衣間換上。
出來後，店員眼楮亮了。秦空夸贊道︰「你這一次回去啊，夫人該緊張了！」
杜博士走到鏡子前，都不好意思了。但也忍不住從上到下多看自己幾眼。
過來拉著秦空胳膊，「秦老師，我還是給你錢吧。這……人都變了，不給錢，回去夫人得罵我不要臉！」
「哈哈哈……」秦空大笑，「我不是說等忙完了要給大家理發嗎？這算公司福利。」
「哦。」杜芳洲高興地點點頭。
但是神理已經像討債鬼一樣不停在催了，秦空帶著煥然一新的杜博士下到三樓，走進林瑯工作室。
「哎喲！空哥！」林瑯站起來，「稀客啊！」
「行了！少陰陽怪氣的！」秦空伸手推開跑過來的林瑯，朝沙發上坐著的安歌走過去。
林瑯轉身大叫︰「安歌！空哥剛剛對我使用了他聞名江湖的絕技——手推波！」
秦空差點背過氣去，轉頭，「林瑯！你少踫瓷！」
梁安歌笑眯眯地抬起頭。
這陣仗嚇得杜博士站在門口，不知道該進來還是該離開。這也不像是個正經地方，也不像個正經人。
看看裹著緊身吊帶長裙前凸後翹的老板娘，轉身就要走。
林瑯連忙伸出手，「嗨，先生，你好，你是秦老師的朋友嗎？」
「我不是。」杜芳洲臉紅了，抬腳就走。
林瑯轉頭大聲說︰「空哥！你朋友走了！噢！對了！他說不是你的朋友！」
杜芳洲又站住，手足無措。平時都在試驗室，身邊都是專家，即使有女專家，那也看不出來啊！
這位也太女人了！
走到安歌面前的秦空又轉過身來，「林瑯！你能不能不要什麼人都去招惹！」
「我沒招惹啊！天啊！」林瑯一臉冤屈，「長得漂亮是我的錯嗎？身材好是我的錯嗎？他不敢看我是我的錯嗎？」
梁安歌大笑，往門口瞧一眼，又看著秦空，「那是誰啊？」
「杜博士啊！」
「啊！」梁安歌站起來，跑出來，驚訝地看看杜博士，又瞪林瑯一眼，「這是杜博士。」
「啊？」林瑯一臉莫名，過了一會兒，又看看杜芳洲，「噢！就昨天……」
「對！」梁安歌點點頭。
「哦，對不起，杜博士。」林瑯道，「您現在從科學狂人變成文雅教授，我真沒認出來！」
杜芳洲一臉紅，低著頭，都不知道看哪里。
林瑯卻把他從頭打量到腳，盯得杜芳洲想逃跑。也不知道秦空帶他來這個妖精洞干嘛！
秦空又把安歌拉進去，「錢。」
「什麼啊？」
「十萬。」秦空看看杜博士，輕聲說。
「我欠你的啊？」
秦空看著她，女朋友怎麼不好用了？
「你不是我秘書嗎？這算公司福利。到時候公司理發基金下來，我就還給你。」
梁安歌瞅他一眼，給他轉錢。
秦空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被念緊箍咒了。
梁安歌奇怪地看著他，「空老師……」
「什麼都不要問。」秦空道，「杜博士認為我是個外星人，他還說他具有很強的包容心和理解力。
我覺得你的包容心和理解力應該比他更強。畢竟你是我女朋友，你應該更理解我，包容我。」
梁安歌笑了，抱抱他，「好了，好了，我理解你，包容你。」
兩人在里面嘰嘰咕咕摟摟抱抱的，杜芳洲站在門口被林瑯從頭到腳打量著，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讓他掉進去。
終于，秦空和梁安歌都出來了。林瑯看著杜芳洲點點頭，「空哥！服裝搭配我要多向你取經啊！
你改變人，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那種功力簡直是把人的靈魂拎出來站在了面前！
你看杜博士吧，在科學面前是狂人，在人面前，令人發狂！」
杜芳洲趕忙轉身走上電梯，一看上行，又連忙跑下來，慌慌張張。
秦空推開林瑯，連忙幾步上去扶住杜博士，先上去，再下來。
下來就看見林瑯一臉笑容，這還是克制了的。
「杜博士，你剛剛是在試驗電梯上行，你下行，需要什麼速度才能回到原地嗎？」
「哈哈哈……」梁安歌大笑。
秦空無語萬分，看看杜博士，杜博士已經慌忙去找下行電梯。
連忙跑過去。
梁安歌也跟林瑯拜拜，跑過來。
逃命似地離開王府商場，杜芳洲看著太陽底下自己的影子，深吸一口氣，又看看秦空，「啊！這是什麼地方啊！」
秦空和梁安歌微笑著。
「杜博士，你平時出門太少了，她也是正常人。你這麼激烈的反應，倒有點兒不正常。」
「唉！太可怕啦！」杜芳洲搖搖頭。
兩人笑眯眯的。
梁安歌又和秦空開車把他送回去，訂好了機票，約定明天來接他，然後就開車回家。
梁安歌又忍不住大笑起來，「杜博士太可愛啦！」
「林瑯這妖精啊！真得有人收了！」
「你想收啊？」梁安歌撇頭看他一眼。
秦空不敢說話了。
「為什麼不說話？」
秦空看她一眼，「你到底要我怎樣？」
「沒要你怎樣啊！就問你想不想收啊？」
秦空看著她，「在我看來，林瑯就比頂流那群二貨多了兩坨肉而已，都是我兄弟！」
梁安歌大笑，一會兒又看著他，「為什麼多兩坨肉？」
秦空轉頭看著窗外，憋笑，「這是她自己說的。」
梁安歌搖搖頭，「真得讓人收了瑯瑯！得禍害多少少年青年中老年啊！但是頂流也沒人HOLD住她！」
「讓哥收了吧。」秦空突然大笑起來。
梁安歌看他一眼，想象林瑯和哥哥在一起的畫面，再想想如果她去見爸爸……也笑起來。
「等秦絲上了，也暑假了，把爸媽、哥接過來過暑假，現在家里也寬敞了。他們還沒見過我們的新家。」秦空說。
梁安歌笑了，轉頭看他一眼，「你剛剛說什麼？」
「他們還沒見過我們的新家。」
「這句前面。」
「接過來過暑假。」
「再前面。」
「爸媽……」秦空轉頭看著窗外，不好意思，一時說溜嘴了。
梁安歌笑眯眯地握著方向盤。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出發，九點多到花城機場，韓棟來接他們。
直接去雲花科技。
秦空來過工廠，梁安歌還沒來過。
原料、包裝都已經運到。
秦空在原料間一樣樣看了，又看了包裝。非常滿意。
洗發水包裝一直比較簡陋，而化妝品越做越精致。
洗發水便宜大瓶，包材成本太高也承受不了。
但近年洗發水市場開始拼高端，于是包裝也越做越好看。像美詩的包裝就很名媛貴婦。歐麗雅也越來越鮮艷華麗。
秦絲不華麗，但絕對讓人鐘情。
水滴狀，握上去絲滑清涼，細觸有絲縷刻紋，仿佛發絲在指尖滑過。磨砂透明，像陽光透過森林的晨霧，朦朧但能看見存量。
根據系列不同，顏色有所區分。不鮮艷，但低調優雅。像露水落在茶心的綠，像陽光透進水底的金……
秦空握著瓶子微笑著，大家圍著他，也微笑著。
然後秦空接過無菌服穿戴好，一行人全部穿戴好，經過消毒間，進入30萬級潔淨車間。
在杜芳洲的指導下，秦空親自稱量原料、配制、攪拌、乳化、靜置、灌裝、密封、噴碼、檢查、貼標。
專利商標貼上瓶身，如水珠滴進漩渦，蕩起一圈青絲般的漣漪。
瓶子里的洗發水如濃得化不開的霧，如化開的糖。
整個瓶子非常漂亮！和諧！完整！充實！
秦空握著那瓶親手生產出來的洗發水，大家戴著手套，響起熱烈的掌聲。
秦空激動地看看大家，又看看待命的生產工人，「好！開工！」
「開工！」戴著口罩的工人們一齊歡呼。
秦空把自己生產出來的第一瓶秦絲拿著，「第一批試產產品，留了樣品之後，剩下的裝箱我帶回雲州，在空發藝和頂流用。」
生產經理馬上去安排。
幾位高管跟工人們道別後，出來。
站在透明車間外，看著工人們有條不紊地生產著秦絲，秦空微笑著，舍不得離去。仿佛看著醫生在接生他的孩子。
梁安歌笑眯眯地看著他，牽著他的手，也忍不住淚盈于睫。
啊！這里產出的秦絲將會在下個月遍布全球！進入世界各國千家萬戶！
梁安歌又轉身抱住他。
秦空抬手摟住她，秦絲，他的品牌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