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正在給客人洗頭，就听見唐森在問︰「您好，請問預約了嗎？」
就听一個男人介紹︰「這是賽維爾先生，慕秦老師的名而來。」
「請問預約了嗎？」唐森又問。
秦空笑了，徒弟的木訥也是有好處的。
經理不得不著重介紹︰「這是歐麗雅集團總裁，全球總裁。」
「請問他預約了嗎？」
秦空差點兒笑出聲，得給唐森發獎金。
唐森現在見過的名人富豪也不少了，管他是總裁還是總統，到了空發藝，就都是要被師傅盤的！還得看師傅願不願意盤他的頭！
以前見個美協會長都戰戰兢兢無限榮光那種事，是不會發生在他身上了。
經理無奈道︰「塞維爾先生非常喜歡秦先生，所以想來見見秦先生。」說著往花架後人影看看，這是洗頭太認真還是裝聾作啞？
秦空在毛巾上擦擦手，從兜里模出手機給卿香發個信息︰賽維爾怎麼到我店里來了？
卿香回復︰他剛從我這離開。他不但想收購芳洲，還想收購雲花，還想收購我。你跟他玩兒吧。
秦空微笑著放下手機，繼續給客人洗頭。
如果是師傅的朋友，師傅早就出聲招呼了。
但師傅沒出聲，唐森也機靈，「我師傅現在忙著。」
「沒事兒。」經理不敢擺譜了，免得等下被轟出去，「我們知道秦先生忙，我們可以等他一會兒。可以嗎？」
剛剛趾高氣昂，仿佛太監領著皇帝來了，要人恭迎。現在又一臉謙卑，終于意識到進入了別人的領土。
唐森不知道師傅是什麼意思，沒听見師傅說話，側過身子，指指沙發，「那你們坐一會兒吧。」
賽維爾一直笑眯眯的，經理轉身畢恭畢敬請他，兩人坐到沙發上。
如果是熟客，都是自斟自飲，不用唐森招待。
如果第一次上門的朋友，師傅就會讓唐森招待。
現在師傅沒出聲，唐森也不給他們泡茶，走開忙自己的去了。
對于客人來說，最尷尬的莫過于你進門，主人在掃地。
經理等了一會兒，看看認真打掃著前一個客人頭發的唐森，只好自己研究一下電茶爐，燒水泡茶。
秦空給客人洗完頭出來，經理就想跑過來介紹，還沒走到秦空身邊，秦空打開了電吹風。
雖然噪音比較小，但也是嗚嗚的，就像剛張口講話，就被風吹了一嘴沙。
秦空動作迅速優美，有條不紊地做著頭發，賽維爾饒有興致地看著。
經理卻老想去打斷他，結果總也沒找到機會。
雖然仿佛沒看見他們，秦空還是跟客人說話的。輕言細語。
讓他的背影顯得更加高傲冷漠。
他的老顧客也習慣了，都知道除了秦芳雲和梁安歌能讓他放下手上的工具，沒有任何人能打擾或者中斷他理發。
所以秦老師既然沒有去招待沙發那邊的貴客，客人也不著急，慢悠悠地享受著秦老師的服務。
經理今天真是見識到了這位聞名世界的理發師的脾氣！
沒有預約的人，在空發藝就是空氣！
等秦空給客人吹好造型，經理正要過來，起來一半，他們房子的設計師走進店里，看看沙發那邊，「有人啊？那我等會兒。
經理感激涕零地看著他！終于有人發現他們了！
秦空看也沒朝那邊看，微笑道︰「沒有，來洗頭吧。」就轉身往花架後走去。
經理好想哭。
又坐下來，松軟的沙發像冰涼的石頭一樣，令人空虛寂寞冷！
設計師也莫名其妙，看了看沙發上兩個人，跟著秦空走到花架後。
開心地躺在洗頭床上，模模頭頂，「秦老師！我感覺我的頭發長起來一些了，是不是？」
「是。」秦空笑眯眯地給他脖子圍上毛巾，像服侍嬰兒一般，溫柔地給他洗起了腦袋。
經理不由地模模空曠的腦門，不但空虛寂寞冷，還羨慕！
又看看貝吉塔發型的賽維爾，用英語跟他說︰「一會兒，讓他給您洗個頭。他洗頭好像真的能長頭發。
听著花架後傳來舒服的哼哼，賽維爾點點頭，有些迫不及待。
如果秦空給賽維爾洗了，自己也能借個光洗洗吧。經理看著花架後，仿佛那里在進行神秘的開光儀式，令人無限向往。
等設計師洗完，秦空讓唐森給他吹頭發。經理連忙起身，抓緊機會小跑過來，「秦老師！我是歐麗雅花城公司總經理，那位……」
指指沙發還沒說話，一群服裝設計師走進來。
開心道︰「秦老師！我們回來了！」
秦空笑眯眯地看著他們，「有收獲吧？」
經理都絕望了！
設計師們看看沙發那邊有人了，就站著圍住他，嘰嘰喳喳地講一通。
秦空說︰「你們今天還不回去吧？」
「我們明天回去。」
「那你是不是要去炎京？」秦空看看穆陽。
「嗯。」穆陽點頭，「我不是也設計了一些劇組服裝嗎？我準備去讓龍導看看，讓演員試試。」
「我有個徒弟……」秦空又沉思了一會兒，「我先等她確定了再跟龍導說吧。」
「什麼？」穆陽疑惑地看著他。
「新晚去化妝的杜若，我想推薦她去劇組歷練一下。」
「噢。」穆陽點點頭，「那好啊！你先問，她去，就和我一起啊！」
唐森看了他一眼，高大時尚，倍感不爽！
「好，我中午去問問她。」
經理越來越絕望了！
意思是等到中午也沒有機會被秦老師發現嗎？
服裝設計師和房屋設計師一走，又有客人進來了。
喝了太多茶的賽維爾覺得有點內急。不敢再喝了，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听著花架里的人發出銷魂的聲音。
銷魂得就像媽媽的噓噓聲一樣，讓人忍不住膀胱的酥麻和膨脹。
賽維爾看看經理，告訴他自己想上廁所。
經理看看又在打掃衛生的唐森。
就算店里有廁所，也不是公共廁所，借人家店里的廁所很不禮貌。
而且目前看來，他們還沒有被秦空當成客人，就先借人家的廁所，這個高傲冷漠的理發師恐怕會更加不理會他們了！
經理拿起手機，假裝打電話，拉著賽維爾出去了。
唐森看著他們的背影，「他們走了哎！」
「哦。」秦空說。
唐森笑了，師傅這是故意在整人吧！
也不知道有什麼過節！
突然想起師姐的事，又跑到花架邊，期期艾艾地問︰「師傅，你讓師姐去劇組嗎？」
「看她自己。」秦空看看他，「你們不是天天一起下班嗎？」
唐森臉一紅。
「她沒有說她的打算？」
「沒有。師姐最近都不跟我說話。」
秦空笑了笑，繼續洗頭。
這個徒弟主動性就是差點兒。感覺是在推著她上進，有時候也有點兒心累。
洗完手上的頭也中午了，秦空就去王府商場。
到頂流問︰「杜若呢？」
同事們看著他，「她剛剛和嫂子、還有林瑯去吃飯啦！」
「啊？」
大家笑起來，「師兄！你現在這麼沒有存在感嗎？嫂子過來吃飯都不叫你！」
秦空無語，只好打電話給梁安歌，「你們吃飯去啦？」
「對啊！」
「在哪兒？」
「你又不喜歡吃，問什麼？」
「哈哈哈……」那邊傳來林瑯和杜若的笑聲。
秦空又無語。
「我不吃！我就是問問杜若到底去不去炎京？穆陽他們回來了，明天他要去炎京給演員試裝，如果杜若願意去的話我就給龍導打電話，她剛好和穆陽一起去。」
「哦。」過了一會兒，梁安歌說，「那你過來吧，我們在花鳥市場。」梁安歌把定位發給他。
花鳥市場不遠，都在這片商業區。秦空就走過去。
上樓，她們已經在吃了。
秦空看看鍋里紅紅黃黃的，「這是什麼？雞翅嗎？」
「干鍋鵪鶉。」梁安歌說。
「你們在花鳥市場吃鵪鶉，不虧心嗎？」
「哈哈哈……」林瑯大笑。杜若看看師傅，發現除了在她面前，師傅還是相當幽默的。
梁安歌白他一眼，「吃不吃？不吃就走！別影響我們的食欲！」
「哈哈哈……」
秦空看看那可憐的小鳥，雖然被烘烤得很紅火的樣子，還是沒勇氣下口。
坐到梁安歌旁邊，叫來服務員︰「有炒菜嗎？」
「有。」服務員笑眯眯地回答。
「給我一個炒蔬菜吧。隨便什麼蔬菜。」
服務員笑著走了。
「你煩不煩？」梁安歌推他一下，「跟你吃飯就像罪過似的！」
林瑯和杜若笑嘻嘻地看著他們。
「安歌以前連田雞都不敢吃！自從吃了一口就剎不住嘴了！」林瑯笑道。
秦空看著她們，搖搖頭。
梁安歌道︰「你知道哪些人最煩嗎？就是毫不尊重別人的飲食習慣！自己不吃，看到別人吃也一副大驚小怪難以忍受的樣子！請問吃鵪鶉跟你吃雞有什麼區別？」
秦空也說不出來有什麼區別，就是看著那一小只一小只，得慌。
又看看梁安歌紅紅的嘴唇，「要是大家知道精靈吃各種天上飛的水里游的……」
梁安歌踢他一腳，「滾！」
「哈哈哈……」林瑯大笑。
秦空笑眯眯地看著梁安歌，「我是說所有的生物被精靈吃都應該毫無怨言，倍感榮耀！去到你的嘴里，應該是所有生物的夢想！」
林瑯一陣肉麻地模模胳膊，「空哥你真是阿諛奉承毫無節操！」
杜若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她跟師傅在一起，能尬死！沒想到師傅和師娘在一起這麼活潑！
秦空又看著杜若，「你去不去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