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轉一圈，又飛回來，陳映端著相機站在機艙口，拿起喇叭大吼︰「我特麼！那個亂入的男人，我不是說了不需要你嗎？快滾！」
「哈哈哈……」梁安歌大笑。
秦空只好委屈地站起來，秦重就往他懷里跳。秦空安撫地模模它的頭，「這是你的戲，我在旁邊看著你，好好表演。」
說完走到梁安歌身邊。
秦重望著他們，他們一家子抱著它一家子，它卻獨自在這邊，突然跳下椅子。
雁群飛回來，直升機也迎著雁群飛回來，陳映往下一看，大吼︰「貓呢？」
秦空連忙叫秦重回去，秦重委屈地站住，然後果斷跑過來，抱住他的腿。
于是，這一晚，鳳來街，雁回江，都籠罩在陳導的咆哮中！
開始，路人還在拍視頻看熱鬧，後來生怕暴躁的陳老師從直升機上跳下來打人，都跑了。
以一己之力清了場！
整條雁回江就剩下他們一家人和一家貓，還有一江雁，被折騰得听到直升機聲已經充耳不聞了。
NG了無數次，眼看太陽就要下山，陳導啞著嗓子怒吼︰「我特麼錯了！你就坐在它旁邊！你沒事跑出來看什麼熱鬧？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梁安歌大笑。
備受嫌棄的鏟屎官坐到主角旁邊。
直升機又從雁回江上飛過。
一直拍到太陽落山，月亮升起。
圓圓的月亮，像個餅。
秦空肚子咕咕叫一聲，看著媽媽和女朋友，「別等我了，你們先去吃飯吧。」
「那怎麼行？我們陪你。」梁安歌說。秦芳雲也點點頭。
秦空轉頭。
月亮好大好園，像個蛋黃。
已經憩息的雁群把頭埋在岸邊草叢里，對直升機聲音充耳不聞。
陳映讓直升機低空從江面掠過，雁群驚飛。
直升機繞了一圈，終于等到雁群從圓月中，一會兒排成人字，一會兒排成一字，飛了回來。
秦空和秦重坐在長椅上，一起仰望著穿過月光的雁群，秦空想著︰等會兒去吃烤雞翅。
直升機懸停在空中，陳導終于拍到了——雁群穿過雲和月，貓和人望著它們，落滿雁回江。
秦空想︰等會兒要吃很多烤雞翅。
飛機飛走了，又等了半個小時，沒有飛回來。
秦空又冷又餓，打電話給陳映︰「還拍不拍？」
「拍完了。」
「你……」秦空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你不會還在江邊吧？你這個白痴！」陳映掛了電話。
秦空揉著胸口，要不是自己手機，就砸了！
飽受陳導身心摧殘的鏟屎官抱起滿足的貓。秦重跟沒老婆孩子似的，趴在他肩上，獨享他的寵愛。
梁安歌走在後面，看著秦重，「自己都有孩子了還像個孩子一樣！我們陪它玩了一天，都不如你陪它在第三條長椅坐一會兒！」
「這是一會兒？」秦空抬頭看看月亮，好餓！「我要吃很多烤雞翅！」
梁安歌大笑，「難得空老師會產生食欲啊！而且不是宮保雞丁而是烤雞翅！有進步！」
秦空無語，沒力氣說話。
梁安歌笑道︰「秦重這個吃貨今天這麼乖呢！只要跟你在一起，吃都變得不重要了！比我厲害！」
秦空歪頭看看秦重，輕輕地模著它毛茸茸的大腦袋，有點淚目。最近確實陪它太少了！
「唉！」秦空回頭，「明天去哪里玩？明天我休息。」
「真的嗎？」一家人都高興起來。
不過先平息肚子的反抗，去後面美食街點了燒烤。
秦空嘆口氣，「跟陳映在一起的人怕是要得抑郁癥！真同情卿總。」
梁安歌大笑。
老板把他們的燒烤端上來，「秦老師辛苦了。」
「你看，全雲州都知道陳老師吼了我一晚上。」秦空委屈道。
「哈哈哈……」梁安歌道，「陳老師就是追求完美啊！」
「他追求完美他吼別人干嘛？我追求完美我也沒吼客人呀！」秦空道，「而且他拍完了就走了，我還在這邊兒干等著，他還說我白痴！」
看著他氣呼呼的樣子，梁安歌忍笑，安慰地拍拍他的手，拿出手機，「其實全國人民都知道陳老師吼你了！」
「啊？」秦空捂臉，「太沒面子了。」
梁安歌好笑又同情地看著他，給他一根烤雞翅，「來，吃個雞翅，平衡一下。」
大吃了一頓，心里果然舒服多了！秦空懷疑自己被女朋友傳染了餓怒癥。剛剛真的好委屈！恨不得把陳老師打一頓！
一個吃串的記者發現他，職業病發作，跑過來，「秦老師，全國人民都知道陳老師吼你了，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他就是個神經病！」
梁安歌大笑。
秦空的回應登上熱搜，全網圍觀陳秦吵架。
越來越期待新晚了！
他倆應該上台表演吵架！
說好的惺惺相惜呢？怎麼變成相愛相殺了？
跨年晚會都沒看，看了一晚上秦老師和陳老師吵架！
看什麼跨年晚會，我只等著農歷新晚！
看了這條評論，秦空才恍然想起今天是今年最後一天！
立刻拿起手機看看，剛過十二點！
特別委屈，看看她們，「我就這麼被陳映吼跨年了哦。」
梁安歌哭笑不得，抱他一下，「不難過，明天咱們也拿個大喇叭，吼回來。」
「我才懶得跟他計較！」秦空又開心起來，「明天元旦我剛好休息！我們去好好玩一天！」
「嗯。」一家人開心地點點頭，在月光中回家。
第二天早晨，正抱著女朋友睡懶覺，手機響起來，秦空從床頭櫃上模起，眼也不睜，「喂？」
「太陽曬了還不開門！」
「你特麼！」秦空一下坐起來，「今天元旦我休息！不營業！」
「休息呀？」陳映道，「太好了！那出來拍廣告吧！」
「拍你……」秦空忍住了，貌似洗發水廣告是自家公司要拍的，陳大攝影師是請來的。
嗯……
忍住氣，「卿總回來了嗎？」
「沒有，她說你知道怎麼拍。」
「我是知道怎麼拍，但我特麼敢指揮你嗎？」
「你可以試一下啊！」
秦空掛了電話，看看梁安歌，委屈道︰「那神經病要今天拍廣告。」
梁安歌忍笑，抱住他，「好了好了，我們一起過去。」
「嗯。」
到了空發藝，看看靠在門口笑眯眯的陳映，秦空扭頭開了門走進去。
先給卿香打電話︰「卿總，拍芳洲廣告，你不回來嗎？」
「秦董，你是一個成熟的董事了！你知道怎麼拍，還讓我回來干嘛？反正每次拍廣告，有你們倆就行了嘛！」
「可是陳老師吼我啊！」
「哦。」卿香笑道，「我知道了，我叫廣告部的過去，給你吸引一下火力。一般有外人的時候，你們倆就一致對外開火了不是嗎？」
「卿總，陳老師火氣這麼大，我覺得你應該回來解決一下。」
陳映從沙發上站起來，踢了他一腳。
秦空跳開，「好吧，我先跟他說說吧，看他能不能听我的。」
掛了電話，看著陳映，「芳洲不是安歌發現的嗎？那我就想把這個故事拍出來。安歌發現，又失去，最後我發現，找回來，串成一個圓。」
陳映看著他，「你是要把所有廣告片拍成你倆的愛情片嗎？」
「不是！」秦空急切搖頭，「只是我覺得這個故事很有意思，而且也很有緣分，你不覺得嗎？現在商品都想方設法地編故事。我們這不是編的，是真的！」
「昨天好好一個宣傳片都拍成了愛情片！」
「那是你叫我坐過去的啊！」
「我願意讓你出鏡？你出來看什麼熱鬧？你明知道秦重會粘你！」
「我特麼不知道！」
「你還說我吼你？你還說我神經病呢！吼你算什麼？滿江的大雁都被你驚嚇了！」
「特麼的到底是我驚嚇的還是你驚嚇的？」
「我只對大雁感到抱歉，反正我不會跟你說對不起。」
「我特麼從沒指望過你會說人話！」
梁安歌坐在收銀台後看著他們，默默吃酸女乃，一小勺一小勺，吃得可文雅。
「本來宣傳片我想著秦重結尾就行了，只想拍一組自然風景片，結果你強行加入，破壞自然！」
「破壞自然的是你！我只是在听你指揮！你自己沒想清楚怎麼拍怪別人！」
「我怎麼沒想好怎麼拍！」陳映大聲道，「你們的MV全世界都看了，如果宣傳片再加入同樣的的鏡頭，就會顯得重復。而且宣傳片中大雁、水杉、貓，意象很豐富了。你出現，就是畫蛇添足！」
秦空扭頭，氣道︰「現在水杉還紅著，你再重新拍啊！」
「我哪有那麼多時間反復重拍？」
「那你特麼還拍不拍廣告？」秦空氣道，「火氣大你去大寶劍！你沖我發什麼火啊？」
梁安歌從收銀台後抬起頭，慢條斯理地說︰「空老師，你業務很熟練嘛。」
「啊？」秦空轉頭望著她，一臉茫然。
「哈哈哈……」陳映笑瘋了。
秦空懵了一會兒，搖搖頭，「我也是听別人說的，我從來沒有去，真的。我連大寶劍幾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
「也不用重拍，反正宣傳片出來，把你抹掉就是了。」陳映輕描淡寫地說。
秦空轉頭瞪著他，真想把他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