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道︰「師兄，你說同事一場，想拉我們一把。你看看走的那幾個是同事嗎？」
秦空愣了一下，一想，是噢！走的那幾個都是準備開高端店時招聘的，根本不是從大學店出來的那群。
秦空笑了。
大家也笑了。
氣氛輕松了很多。
艾倫又歪頭看看，「這里不是你的老對手就是你的老同事，那幾個本來就是路人。」
「哈哈哈……」同事們一陣大笑。
莫藍和駱辰也笑了。
但是先走的是後來招進來的幾個，而不是原來的老同事，恐怕也是因為這個時候，大家礙于情面。
秦空又嚴肅地看看他們，「我還是那句話，我不阻止你們，也不用所謂感情和道義綁架你們。人各有志。想走的也不必有心理負擔，勉強留下來也不會舒服。」
秦空從他們臉上一一看過去，大家說︰「師兄！我們不走！」
秦空笑了，「那就去吃宵夜吧。」
「師兄！你沒給我們帶禮物嗎？」艾倫看著他。
秦空無語，「慣的是吧？」
「哈哈哈……」同事們大笑起來。
「是呀！自從嫂子來了，每次出門都給我們帶禮物。」
「秦老師把給你們做頭的錢當獎金發回來了，還要禮物？」會計吐槽道。
「真的啊？」離發工資還有幾天，所以大家還不知道。
開心得蹦起來。
到三樓叫上林瑯和梁安歌，大家一起去後面美食街。
三只貓被大家爭著抱。
為了更好地談話，秦空要了一個包廂，大家點了菜自助燒烤。
啤酒先上來，秦空親自給他們一一倒上。
艾倫看看同事們，「這里現在沒有外人了，我就說吧……僅僅一年，從月薪幾千到月薪幾萬。師兄不是拉我們一把，是帶我們起飛。」
大家都感激地看著秦空。
「我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人听到幾十萬上百萬的月薪就動了心。」
大家看著他。
秦空先笑了。
艾倫也笑了，「唉，太裝逼了！說實話我也動了一下子心的。」
哄堂大笑。
承認動心也沒什麼。凡人嘛。誰突然面對十倍百倍增長的財富不心動呢？
說出來，大家反而坦然多了。
「我也經過了激烈的思想斗爭。是！我這個人很俗，就想享受。但既然提到享受，我想，沒有一個地方比待在頂流，沒有一個老板像允哥和師兄這樣，讓我更舒服的了。」
大家都看著兩位老板點點頭。
「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啊！」
大家笑眯眯地點點頭，頂流的氛圍無人能比，福利目前也是最好的！開心——這是大家最舍不得走的原因！
「頂流提成百分之七十，八小時工作制，不用伺候客人，還有比頂流更有尊嚴的發型師嗎？」
「明星造型師，听起來好牛逼了！但是進了那個圈，我玩得轉嗎？我還不得小心翼翼地伺候那些少爺姑女乃女乃嗎？我可能幾年也見不到老板一次！同事之間也只有競爭，沒有友誼！」
莫藍道︰「帝凡是競爭激烈，勾心斗角。比如炎京店的從來瞧不起我們其他省市的。」
大家點點頭，梁安歌也笑了。
造型師是牛逼，但那是出名的造型師。真踫上大牌明星和難伺候的，你剛進圈沒名氣的就是受氣包！何況，伊蓮那種競爭殘酷的時尚機構！
艾倫嘆了一口氣，「後來我想想，這就是給你畫大餅！不像師兄實實在在教你技術把吃飯本事教給你！
百十萬又怎麼樣？我得多努力多難受才掙下這些錢？我在頂流舒舒服服和大家在一起開開心心的，不好嗎？」
「而且。」艾倫看看梁安歌和秦空，「明星，還有名頭大得過嫂子和師兄的嗎？都全球知名了！我天天跟國際巨星待在一起，吃飯吹牛，不用預約就能做頭，還免費的。嘿嘿。」
大家都笑了。
「所以，我堅定跟隨師兄的腳步！」
艾倫舉起杯，大家都舉起來。
喝了一口，秦空放下酒杯，「謝謝大家。」
同事們笑道︰「師兄不要這樣說，你開高端店就是幫我們。大家都同事幾年了，雖然美發業流動大，但頂流始終不一樣。大家都有感情了。」
「嗯。」大家都點點頭。
「那幾個人你只是培訓過也沒跟他們同事過。他們本來就是為優厚的條件而來的，自然會因為更優厚的條件走。」
「但他們想得太天真了！娛樂圈那麼多造型師，叫得出名的有幾個？師兄鋪好的路不走，要一下跳到那個圈子去，也不怕扯著蛋！」
大家笑了。
菜上來，同事們一邊燒烤一邊聊。
秦空道︰「既然你們不走，那麼我也說說我的想法吧。」
同事們都抬頭認真地看著他。
「我確實沒有想過讓你們跟著我一輩子。但我也確實希望你們把我的技術學全了再去自立門戶，傳授更多人。」
「我在很多場合都表達過這樣的觀點。你們也知道，我培養一個人，很累。」
「嗯。」大家都點點頭，師兄實在是太費心血了。
「但不是說因為我很累就不讓你們走。而是我希望你們學全學精學出自己的風格來，那才能開門立戶，成名成師。
你學了點皮毛，就半路下山。我的心血白費不說，對你自己，也沒有太大的成長。」
「我希望你們都掙錢，但我也希望你們把技術傳承開來。把頭發剪好的同時，順便把錢掙了。而不是學個三招兩式就敢出去耀武揚威！」
「卓爾凡許諾百萬月薪，那錢是好拿的？卓爾凡不是傻子！也沒有任何人是傻子！就憑手上那幾個發型能撐多久！在伊蓮時尚一堆資源豐富人脈強大的造型師里，你怎麼月兌穎而出？」
大家都認真地望著他。
「李清然是怎麼完的？吳羽坤是怎麼涼的？卓爾凡利用人從來都是榨取干淨後就像垃圾一樣扔掉！他一點腥臭味兒都不會沾，還會給自己撒上香水，繼續去騙人！」
大家如夢初醒，感覺逃過一劫！
「師兄你有點兒壞啊！你讓我們想走就走，我們不走了你才說這些。」
「如果你們被卓爾凡甜言蜜語打動了，那只能說你們目光短淺，我眼楮瞎，以後不再輕易傳授技術也不再開店。」
「哦。」同事們無話可說，還好自己堅持住了。
「做人，眼光要放長遠一點。很多人把理發師當成青春飯職業，那就是沒把自己當一個專業人士！
時尚是年輕人在追求，卻是一群老人在引領！國內鼓吹年齡焦慮，崇拜年輕，但也不看看你追逐的潮流是哪些人在引領？
艾魅力四十歲還在服裝廠打版，凱撒大帝六十歲才迎來自己的時代。米蘭達六十歲依然是站在時尚頂端的女王！
他們的創造力從來沒有因為年齡而消退。反而因為長期的積累煥發出蓬勃的生機。特別是技術行業，只要你不放棄自己，年齡只會成為你的優勢！」
大家都點點頭。
「這些牛逼閃閃的大師每年都親自設計服裝完成每一場大秀！怎麼很多理發師就覺得自己老牛逼了！洗個頭委屈死你了？」
「哈哈哈……」大家笑了。
「是的，很多人覺得做管理做當老板，活讓別人干，才是成功。但是不干活的總裁只存在于女頻和偶像劇中。」
「哈哈哈……」
「既然選擇了技術或者藝術行業，你不動手不動腦，就沒有進步，反而會退步。」
大家都認真地點點頭。
「很多行業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服裝、發型都是這樣一代代發展起來的。
你們練扎實了，綜合提升自己的審美，演變出自己的風格，那才叫成名成師！
才區區一年！才掌握了幾個發型！就覺得這幾個發型可以安到所有明星頭上？就算這幾個發型受到一時追捧，能吃一輩子嗎？
何況這幾個發型早已在普通人頭上有了。中級發型也有了，到了明星頭上，終究是落後一步！而明星是最追求新潮的！
再加上，帝凡擁有全國百分之九十的頂級造型師，人家跟明星、雜志、品牌，早已建立深厚的關系。你就幾個發型，你能搶客？好做人？
卓爾凡看中的不過是他們現掌握的幾個發型和手中的資料！一時利用！這種目光短淺的人進了名利場，就更不會鑽研技術！最後也就難免被拋棄！」
大家目光沉沉，是啊！還是師兄看得深遠啊！帝凡可不會培養人才，只會剽竊別人的成果！
「他們去了帝凡，他們把資料獻給卓爾凡，就憑他們現在的技術和看資料模索出來的發型，只能是山寨！
咱們、頂流，才是永遠的正版！也永遠引導著潮流！大家都向往的中級發型和燙染造型還沒教給你們呢！就那麼迫不及待跳進娛樂圈，以為進去就能撿錢？」
「師兄，你什麼時候教給我們中級發型？」同事們迫不及待地問。
「先把初級全部掌握扎實了再說！」
「哦。」
同事們乖乖的，確實有心動過，確實有急功近利過，但听完師兄的話，完全冷靜了。
娛樂圈如浪潮一樣，憑現在的技術進去，只怕很快就會被拍死在沙灘上。
不求眼前名利，頂流依然是最高最穩的平台。師兄依然是引流潮流的大師！別人想師從他還沒有機會呢！
「頂流都稱頂流男團了，而伊蓮和帝凡，還沒有一個男團。」艾倫舉起杯，看看默默吃菜的駱辰，「向辰哥學習！穩如老狗！不把師兄的技術學完不出門！」
駱辰把剛啃完的雞骨頭丟他胸口。
「哈哈哈……」同事們大笑。
「優雅辰哥終于學到了我們的粗俗傳統啊！很好很好！來！」艾倫舉起杯。
大家大笑著舉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