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歌坐正，深吸一口氣，撥出蕭石玉的電話號碼，「蕭老師，您好，我是梁安歌。」
秦空緊張地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梁安歌沮喪地放下手機，「他說他在外面有事，很快就掛了。」
「啊？」還真是難搞啊！
「那現在怎麼辦？」梁安歌垂著頭嘟著嘴。
「我們不止有他電話，還有他地址啊！去他家！」
「啊？」梁安歌抬頭看著秦空，「他在外面啊！」
「只要他在炎京，就肯定會回家吧。我們就等！」
「嗯！」梁安歌點點頭。
秦空把地址給小何。
看梁安歌一臉期待，秦空說︰「听程經理的意思，蕭老師不是不給你做專輯，而是需要等。如果人家真的忙不過來，你等不等呢？或者今天去跟他約一下時間？」
梁安歌連連搖頭，「不不不！程經理是哄你的。」
「嗯？」秦空望著她，沒明白。
「金聲是全國排名前十的唱片公司，出過多少唱片？會不知道一張專輯需要多少時間？如果蕭老師沒有時間，他們之前絕不可能答應我。」
秦空看著她，還是不懂。
「尤其是原創音樂人並不多，除了我這種整張專輯都是自己作詞作曲的，其他歌手出專輯，提前一兩年選歌。選歌的事基本都是交給制作人，他負責整張專輯的選曲和風格。
像蕭老師這樣的人，如果手上有什麼專輯，要制作這麼長時間，金聲多半是知道的。尤其是我跟金聲聯系的時候，他們肯定是確定了蕭老師有時間，才答應我的。」
「那為什麼現在又沒時間了呢？」秦空奇怪道。
「我來炎京之前都沒說，來之後突然蕭老師就有專輯要制作了，你信嗎？難道也有一個原創音樂人突然找到他？如果是其他公司找他給藝人制作專輯，那要選歌吧？」
「選歌又不是天天選，要邀請詞曲人去創作。這時間完全不耽誤他給我制作專輯啊！」梁安歌嘆了口氣，「奇怪就奇怪在這里！他為什麼拒絕我？」
「而且並不是所有原創音樂人都像我這麼有錢。」
秦空看她一眼，忍不住笑了。這小富婆有點狂了啊！
「一般獨立音樂人，請不起這樣的大制作！都是明星公司捧流量，或者天王天後級別的歌手，才會請他。如果是公司對接，流程又更復雜一些。
所以如果蕭老師手上有專輯，金聲之前絕不會答應我！他們沒必要騙我！所以，這只是蕭老師個人的原因，而且絕不是沒有時間！」
秦空百思不得其解，「你們又沒見過，他為什麼拒絕你呢？」
「這就是我一直想見他的原因啊！」梁安歌看看他，「謝謝，托你的福，希望今天能見到蕭老師。」
秦空有點忐忑。如果是沒時間，還能等或者商量。如果純粹是對人有意見，那可能沒有轉圜余地。
就像他自己利用預約制排除一些客人一樣，說是沒時間，其實就是有時間也不接。
這可難了！
又看了看梁安歌，實在想不明白蕭老師對她的意見從何而來！
不得不給她打預防針，「安歌，《寒暄》就是老師他們臨時制作出來的，依然在全國火了啊！現在還掛在榜上！如果蕭老師不合作，你也可以請其他人，效果也不至于大打折扣吧？」
梁安歌看他一眼，「如果沒有認識你和陳老師，這張專輯的造型和攝影也不會大打折扣。因為根本沒有對比啊！你怎麼知道打了多少折扣？」
「既然知道了怎麼做最好，當然要用盡全力，力求完美。」梁安歌望著前方，目光堅定，「蕭老師很能把握細節和整體風格。你明白嗎？」
梁安歌又轉過頭來，看著秦空，「就像你和陳老師一樣，能用細節來豐富整體。有他，這張專輯就會在他的掌控之下，不會走歪，不會出錯。
雲花廣告片，就是因為有你和陳老師把握細節，控制整體，才形成一個完美的輪回！在制作專輯上，蕭老師的才能，無人能出其右！」
秦空看著她，理解了。她為什麼一定要請這個蕭老師。就像認識了陳老師，拍片子你就絕不會再請其他人。
「而且我想請蕭老師還有一個原因，想跟他學習當制作人。」
秦空眼楮瞪大，驚異地看著她，這小富婆好有野心啊！
梁安歌轉頭看著他，笑眯眯地說︰「如果我自己學會了制作，以後我再出專輯就省錢了啊！」
秦空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那你還有我掙錢的意義何在？」
「是哦！」梁安歌點點頭，「這倒是個問題！連做音樂都不燒錢了，錢花在哪兒呢？」
小何在前面已經听不下去了！找秦老師理發都理不起！他倆在這兒愁錢沒處花！氣得想跳車！
秦空笑著靠到她耳邊，「多生幾個吞金獸！啊！」秦空抱著痛腳連忙移到一邊。
梁安歌笑眯眯地看他一眼，紅著臉轉頭望著窗外。
蕭石玉家離城中心挺遠，加上堵車，十點多才到他住的小區。
在雲州刷臉的秦空在炎京當然刷不了臉。
「你好，我跟C307的蕭老師約好了，請幫忙開下門。」梁安歌伸出頭，向保安綻放出蕩漾的梨渦。
保安呆若木雞，卻立刻拉起了升降桿。
車子轉過彎，梁安歌得意地哈哈大笑。
秦空搖搖頭。
把車子停在C307門外。
還以為要等很久，沒多久就見一個中年男人拎著網球拍走來，深藍T恤灰色運動褲三七分頭。
雖然沒見過，但全憑感覺。
梁安歌推開車門跳下去，跑到中年男人旁邊，鞠了一躬，「蕭老師您好！」
中年男人正要進門，愕然止步，轉頭看著她，「梁安歌？」
「是的！」梁安歌揚起笑臉。
一看他的神情，確定是蕭石玉無疑了！
秦空也推開車門下去，走到面前微笑著伸出手，「蕭老師，您好。我是秦空，安歌的造型師。難得見您一面，就直接到您家了，還希望您見諒。」
「你們……」蕭石玉搖搖頭，前面還說在外面有事呢，這就被堵在家門口了！
「唉！」嘆了一口氣，來都來了，也不得不面對。
直截了當地說︰「我知道你們為什麼找我，制作專輯的事是吧？」
「嗯。」梁安歌連忙點點頭。
「我也跟金聲那邊說了，我手上有專輯還沒制作完，實在是沒時間。你可以請其他人。」
梁安歌臉色一暗，秦空笑道︰「蕭老師不要那麼快拒絕嘛！安歌說您是她尊重的前輩，音樂制作，無人能出您右。」
蕭石玉看了梁安歌一眼，梁安歌滿眼崇敬。
「就算您沒有時間幫她制作專輯，我們也想認識您。您是金牌制作人，如果您能對她提出一些專業的建議，我們也十分感激。」
梁安歌看一眼秦空。男朋友就是聰明啊！以退為進！
連忙誠懇地說︰「蕭老師，我听過您制作的每一張專輯，您對每一個細節的處理和對整體風格的把控，都讓我非常喜歡。所以懇請您能不吝賜教。」
一個後輩跑到你面前誠懇地向你一個前輩請教，在沒有過節的情況下，還真無法拒之門外。
見他神情猶豫，有所松動，梁安歌連忙問了一個專業問題。
只見蕭石玉眼神一亮，顯然是梁安歌問到了點上。
大概這就是知音吧！
梁安歌一下指出了他個人特點。外行只听歌，是不會懂制作人在一首歌一張專輯中安排的這些細節和技巧的。
秦空就不懂，見他們聊了起來，走到一邊，拿出手機給陳映打電話︰「推薦個餐廳。」
「情侶餐廳？你和安歌還是你和我？」
秦空笑道︰「請音樂制作人蕭石玉老師。」
「哦。耳熟。」
「金牌音樂制作人。」
「噢！」陳映恍然記起，「安歌的專輯是他制作？」
「想請他，但他拒絕了，說是手上還有專輯沒完成。但據安歌分析，是托辭。我們到他家了，剛剛見到人。
據我觀察，他本人對安歌沒有什麼成見。所以等下我會請他吃飯，你也來作陪。你看哪里合適，你直接訂好告訴我。」
掛了電話，看看門口，蕭石玉和梁安歌聊得興致盎然，還開了門，請她進去坐。
梁安歌回頭找他。
秦空連忙跑過去，「蕭老師，我和陳映還有安歌，想請您吃個飯。」
「啊？」蕭石玉看看他，「這……」
「不知道您認不認識陳映？」
「當然認識！你們兩個現在不是最火的天才造型師和攝影師嗎？」
「呵呵。」秦空謙虛地笑笑，「我們再天才在音樂方面還是門外漢啊！所以呢想請您吃飯，征求一下您對這張專輯的意見，給我們指明一下方向。
因為我們還要拍MV，這不是廣告片而是音樂片嘛，所以我們也有些問題想請教您。」
「MV？」蕭石玉看看他又看看梁安歌。
梁安歌點點頭，「對，陳老師拍攝，秦老師造型，我演唱，這也是他倆首次合作MV吧？」
「嗯。」秦空點點頭，「所以迫切需要蕭老師給我們一些專業的意見！」
蕭石玉想了一下，「你們等等，我去換身衣服。」
見蕭老師進去，梁安歌滿臉笑容，忍不住激動地跟秦空擊了一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