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秦空刷地坐直。
電話里傳出另一個粗壯的男人聲音︰「托尼老師!我是段耀慶。」
「段總?」這是他的客戶!秦空相當驚訝。
「他說是你兄弟?」話音落,又響起凱文的一聲慘叫。
秦空連忙說︰「是。他哪里得罪了您?」
「他睡了我老婆。」
秦空捂著額頭。
「你說我是打斷他兩條腿還是打斷他三條腿?」
「段總!等等!」秦空深吸一口氣,「你們在哪兒?」
「瑞星賓館807。」
「我馬上過來,等我過來再說好嗎?先請您手下留情好嗎?」秦空一邊說一邊連忙穿好衣服。
秦重也跳起來,秦空彎腰模了模它的頭,秦重看看他,又縮回被子里。
沖出門去,梁安歌發視頻過來。秦空接了,一邊跑一邊說︰「安歌,我同事出了事,你先睡。」
「啊?好的。」
秦空跑到王府商場停車場,開著車,把油門踩到底。
他可以想象那種憤怒,他無法想象段耀慶會做出什麼事,會不會把凱文打死。
雖然他的聲音听起來很平靜,但正是這種平靜才可怕。
瑞星賓館在漫長的雁回江邊上,星羅湖進入雁回江的那段。秦空也是導航才知道。
到了附近,處于開發區,周圍人煙稀少,高高的路燈在空曠的新馬路上透出慘淡的光。
周圍除了低矮的廠房,和一兩座高聳的辦公大樓,沒有遮擋。
瑞星賓館猩紅的招牌很醒目!
雁回江傳來潺潺聲響。
真是月黑風高啊!
秦空在馬路上停了車,跳過施工的隔離欄,沖進瑞星賓館。
看著電梯一層層往上跳,心也快跳出來了。
走到807敲了敲門,沒人開。
秦空急了,又打電話給凱文。
嗚嗚的風聲先傳來,伴隨著凱文被風吹散的嘶啞聲音︰「師兄!快來救我啊!嗚嗚嗚……」
秦空也快哭了,「你讓段總接電話。」
接著,听著手機是換了手,秦空連忙說︰「段總!我到了!你們在哪兒?」
「江邊。」
「啊?」秦空又連忙跑出來。心都快跳出來了!
穿過馬路、隔離欄、一片工地,終于在水杉林漆黑的影子下發現了幾個人影。
連忙沖過去。
「師兄!」
這麼黑,江邊又沒有路燈,要不是那一團白肉,秦空都不知道地上還有個人。
連忙打開手機電筒一看,凱文渾身被扒光,連條底褲都沒有,身上青紫交錯,血痕斑斑。
秦空又氣又心疼,只好先抬起頭,看著黑夜里跟個黑無常一樣的段耀慶,「段總!你想怎麼處置他啊?」
「你也不問問他有沒有冤枉?」段耀慶搓搓手指看著他,「看來你是知道他撩騷我老婆了?」
「我……」他是知道他撩富婆!艾倫提醒過他!這段時間忙忘了!懊悔萬分!
看著他的神情,段耀慶臉更黑了,「這麼說,他撩騷顧客,把顧客撩到了床上,是你縱容的?你是知道他撩的是我老婆還是不知道?」
秦空深吸一口氣,「我不知道!我……」
「不知道是吧?」段耀慶點點頭,「總之,你知道他撩女顧客,是吧?」
秦空真是百口莫辯。
「托尼老師!王總找個小三,你把他全家拉黑名單!我們都認為你是一個對道德對感情要求比較高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段耀慶看看凱文,「這塊土坷垃,你倒能放進眼里?」
秦空深吸一口氣,「段總,確實是我的疏忽,我忘記提醒他。」
「是!你該提醒他!不是什麼女人,他都能玩的!」
秦空又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氣,「對不起!」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總之難辭其咎!
段耀慶點點頭,「我本來要打斷他三條腿,但是他搬出你來了!我也是你的客戶,我也很喜歡找你做頭。
不管你認為我怎麼樣,但我認為你這個人值得交!我很敬佩你!所以我給你一個面子,等著你來。那麼現在,你看,你想怎麼處理?」
秦空又轉頭看看凱文,也不知道是怕的還是凍的,縮成一團直抖。往日一個傲氣自信的帥哥,現在像個剝皮的老鼠一樣!
真是又氣又心疼!
「段總,你可以提條件,我們盡量賠償。」
「呵呵。」段耀慶笑了一下,「我缺錢嗎?」
秦空低頭,「不缺。」
段耀慶又搓搓手指,「我總要出出我心中這口氣。」看著另外幾個男人,「打斷他兩條腿!」
「段總!」秦空連忙攔在凱文前面。凱文伸手抱住他的腿。
「托尼老師,你是來護短的?」段耀慶看著他。
秦空深吸一口氣,「他既是我師弟也是我員工,確實有我的責任,我願意賠償。雖然您不缺錢。但是請您放他一馬!我相信他以後不敢了!」
「呵呵。」段耀慶笑了,「托尼老師!你說得輕松啊!咱們都不缺錢,賠償沒有意義。我就是想出出氣,我總不能打我自己吧?」
秦空低下頭。
「你再攔著,我就打斷他三條腿。你可以報警。但警察來的時候,他必然已經廢了,我也不怕坐牢。」
秦空知道,兩條腿打斷還可能站起來,三條腿打斷,那真完了!他這一輩子就不是男人了!
而且報警有什麼用啊?他就一個人,他們六個人圍著,他護得住嗎?還等得到警察來嗎?
看秦空往前挪動,凱文緊緊抱住他的腿,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師兄!」
恐懼絕望的慘哭祈求,不忍耳聞。
「你還沒結婚,長個教訓吧。」秦空掙月兌開他的手,往前一步。
在凱文的淒慘哭聲和祈求中,秦空轉身對圍著凱文的幾個大哥深鞠一躬,「他是我兄弟,請各位大哥手下留情!」
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段耀慶看看他,又看看那幾個人,「動手。」
秦空走到土堆邊,背過身去,在棍棒接觸皮肉的沉悶 聲和凱文的慘叫中,抹著眼淚。
段耀慶看他一眼,看看幾個圍著凱文揮舞木棒的人,「停了。」
秦空連忙轉身,走到他面前深鞠一躬,「謝謝!」然後連忙轉身去看凱文。
嗚嗚咽咽的,聲都不大了。
段耀慶和幾個人轉身走了。
秦空連忙把外套月兌下來給凱文穿上,輕輕把滿身血污的他背起來。
放到車上,直奔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