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轉身，林瑯卻朝健身館走去，問前台︰「你們這里健身卡怎麼辦的？」
「姐姐你好！」前台小姑娘熱情地招呼，「我們要撤櫃了，你可以辦我們新店的健身卡。」
林瑯看了秦空一眼，兩人眼中都是一喜。林瑯一副為難的樣子，「我就住在這後面公寓，去其他地方我不太方便啊！」
「姐姐我們新店也在附近。」小姑娘熱心地指示著地址，拿一張宣傳單給林瑯。
「這邊不好嗎？」林瑯接過來，假裝感興趣地瀏覽。
「會員健完身覺得爬上爬下有些累。而且健完身，客人就直接回家了，沒什麼精力再去逛商場，商場也覺得我們沒必要在這里。」
林瑯笑笑，「行，我到時去看看。」
「謝謝姐姐。」小姑娘還想登記一下她的資料，林瑯已經出來了，挽起了秦空的手。
秦空剛想抽出胳膊，林瑯靠在他肩上，「空哥！咱們一看就是熱愛健身的時尚青年！我給你當探子，你裝一下我男朋友會死啊？我不挽住你，那小姑娘一定會來挽住我的！快走快走！假裝我們要去看電影！」
秦空無語，嚴重懷疑這女魔頭趁機佔他便宜！
繞到對面，林瑯說︰「要不我們真的看個電影吧？」
秦空把手抽出來，林瑯白了他一眼，點了兩杯飲料，兩人坐到角落休息區。
「你運氣不錯啊！還真要撤鋪！我也是看他們冷冷清清才進去問的。你也听見了，客人爬上爬下覺得累。」
秦空喝了一口飲料，「健完身是很累，健完身還沖個澡，沖完澡不就回家休息了？誰還在商場里慢慢溜達？
但做頭發不一樣啊！躺著坐著一兩個小時甚至更久，做了個美美的發型，是不是得去買身漂亮的衣服，活動活動？」
林瑯眼神一亮，「你知道電影院為什麼在頂樓嗎？因為電影院能給商場帶來噴淋式的客流。電影散場，時間還早，都會下樓逛逛。如果看了個激情的電影，嘿嘿……」
秦空白了她一眼，林瑯一本正經︰「我這是在說顧客的行為心理學啊！」
高大上得秦空不得不听她扯下去︰「一般看了個感動的電影，這時候很容易沖動消費的。就會下樓吃吃吃買買買開個房啊！」
秦空扭頭。
「哈哈哈……」林瑯笑了一陣，「顧客來電影院，也不會掐著點兒來。多半會一層一層逛上來，吃吃吃買買買。所以電影院為什麼叫噴淋式引流？因為人流層層上來，再層層下去！」
秦空點點頭，腦袋倒是有感覺到被噴淋！
「商場會利用好每一個位置，把利益最大化。他們的合同都是一年一簽。」
秦空皺眉，「這麼麻煩？」
「那不然呢？每年都要調整啊！當然那些底商是一個商場的檔次和門面是不會動的！帝凡這種連鎖美發沙龍，也不會輕易動。」
「一年一簽，如果一年後商場要求調整位置或者撤櫃，那裝修呢？」
「打水漂了。」林瑯理所當然。
秦空兩道眉毛擰成團，「美發店裝修不比服裝店啊，投入很大啊！」
「是啊！所以帝凡在三樓屹立多年！當然你頂流做到那種知名度了，也可以簽長約。商場也不會隨便動你。」
「但你現在嘛，是有點難。」林瑯看著他，「所以姓王的拿到那個位置的鋪子還簽了五年，一定有內部關系。」
「你沒有內部關系？」秦空盯著她。
林瑯搖搖頭，「你可以問問你店里那些老板啊那些什麼局的，他們打個招呼應該很容易！」
秦空嘆口氣，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我不想跟客人產生太多理發外的關系。」
「那你怎麼用起我來就毫無負擔呢？」林瑯手擱在腿上，托著下巴，對他眨了眨眼，「你想跟我產生什麼關系？」
秦空捂著額頭，擋住她的視線。除了卿總可以利用，就是林瑯用起來順手。但卿總太忙了，他也不能什麼事都去麻煩她。
站起來，「先去問問再說！」
「空哥！你真是用完就甩！毫不珍惜！」林瑯忿忿地站起來。
秦空轉身，「你這不是還沒派上用場嗎？」走進電梯，轉頭，「招商部在哪兒？」
林瑯白了他一眼，按了樓層。轉過頭去不理他了。秦空認真地看各個樓層圖示，沒說話。
一會兒林瑯憋不住說︰「空哥你這人真是太現實了！」
「哈哈哈……」秦空憋不住笑了。
招商部很繁忙，調整期，辦業務的人不少。幾個工作人員忙著審核資料、登記資料……
兩人坐了一會兒，才坐到一個辦公桌前，講明了來意。
客服把他們帶到經理辦公室。經理听完後，看看他們，斬釘截鐵︰「不行！我們不會把同樣的業態安排在一起！商場里已經有帝凡了，不會再引進別的美發店。」
秦空和林瑯相視一眼，立刻說︰「我們跟帝凡不一樣！」
經理轉頭接起了電話。兩人只好出來。客服正給其他人辦理業務。核算進場費、促銷費、宣傳費、周年慶贊助費、管理費、水電費等等。
秦空目瞪口呆，也不用人趕，拉著林瑯出來了，「進個商場這麼多費用嗎？」
「對啊！」林瑯點點頭，「商場各種終端費用可以佔到銷售額的百分之六十。而且黃金位置都是給大牌的。他們有議價權。自主品牌銷售額返點跟大牌不一樣，談判空間很小。」
「我靠！」秦空驚道，「那我干嘛要進他們商場啊？反正王府商場已經被帝凡承包了！我再找個臨街商鋪好了！」
「臨街不好找啊！都飽和了！而且美發店進商場還是比在街上有逼格嘛！你店小，一天接十個客，客人也願意將就。
但你開沙龍，人流大，開在臨街，車都沒地方停啊！在商場，不管刮風下雨，直接開進停車場就上來了，做完就回去了。對于女人來說，不淋一滴雨不曬一點太陽，很方便啊！」
「啊！」秦空揉揉額頭，「那我開店是給商場掙錢唄？」
「其實前期，商場沒有街邊商鋪那樣大筆的租金和轉讓費。它是一點一點扣的。但整體算下來，確實是比街邊店運營成本更高！」
「我當然要看整體了！」秦空道，「而且，他們簽一年，萬一有變動，我前期積累和投入不就白費了？」
林瑯看著他，「空哥，你想多了！人家不是說了嘛，一年都不想跟你簽啊！」
秦空被噎到。
林瑯大笑。
秦空搖搖頭，這個女魔頭，真是什麼情況她都能笑出來。完全沒有立場！
看他生氣走在前面的樣子，林瑯笑夠了，追上去，臉上還帶著笑容，挽住他胳膊。
秦空把胳膊一甩。
林瑯站住，「哎！你干嘛對人家這麼凶啊？又不是我的錯！我一直在幫你哎！」
這話沒什麼問題，就是語氣有問題，以及場合有問題。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著他們。畢竟也是兩個很吸引眼球的時尚青年嘛！
秦空轉頭掃她一眼，恨不得一眼把她掃出去。林瑯忍住笑，認真道︰「空哥，別看他們這規定那規定，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但事兒都是人辦的。王先生為什麼能簽五年？」
秦空認真看著她。
「除了走關系，就是給回扣。」林瑯大拇指和食指搓搓，「你請經理吃個飯，準備個紅包，再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