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號老師尷尬地低下頭，林瑯還圍著他看，「你這變性啦？」
「瑯姐！」
「不好意思。」林瑯撲上去就是一個擁抱，「之前你嬌滴滴的，我都不敢踫你，生怕踫一下就碎了。現在……」
林瑯又退後一步，「嘖嘖，好man啊！雖然很酷，但不刺眼，就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再抱一下！」
林瑯伸手又抱，秦空都沒眼看，轉過頭去。
抱完了，林瑯才舒服地拍拍手，看著秦空，「空哥你可以啊！把同行都收服了！」
秦空也有點尷尬，看8號老師還在對著鏡子撫模著頭發仔細打量，妄想看出他修剪的痕跡。
把林瑯拉到一邊，輕聲問︰「這是……你之前的發型師？」
「你這偷偷模模的，怎麼跟個小三似的！」林瑯瞥他一眼，聲音還不小。
秦空看一眼8號老師。8號老師繼續在琢磨自己的頭發，湊到鏡子前，用手指一撮一撮捻著看。
「你別擔心，他是旁邊帝凡造型的。」
「帝凡造型？」秦空看著她。
「對啊！你這大部分客戶都是帝凡造型的啊！」
「我去！」秦空扭過頭，感覺自己結仇了，「這就是你給我拉的客？」
「不然呢？」林瑯無所謂地說，「我跟你說了，富婆是個圈嘛。」又拍拍他的肩，「別緊張，靠技術吃飯，你擔心什麼？」
秦空又看看強迫癥一般撥著自己頭發看的8號老師，「你對他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他又不是我的發型師，我的是6號老師。」林瑯笑道，「只不過有時6號老師不在，8號老師也給我做過頭發。」
這6號8號的，秦空都听暈了。
「你……」8號老師終于回過頭來，看著秦空。
林瑯熱情地跑過去介紹︰「他叫托尼老師。好土啊！」
8號老師和托尼老師面面相覷，都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8號老師繼續說︰「你能給我講一下嗎？好像我的臉型也變了。」
秦空連忙走過去，對著鏡子看著他的臉，「因為你的發際線不是很明朗。」
8號老師點點頭，「對，所以我都用劉海遮蓋的。」
「所以我給你人造了一個發際線。」
「人造？」8號老師看著他，微微驚訝，又點點頭，模了模自己的發際線，「很好。平頭一定要有優越的發際線。」
「還有你的眉毛，有點彎，我修得平了一點。眼角向下，有些憂郁，我也刮了一下，還剪了一下睫毛。」
8號老師一邊听他說一邊注意著這些細節。不說可能注意不到，注意到之後，就明白氣質的改變就靠這些細節。
「你收徒嗎？」
秦空愣住，沒想到他會這樣問。
8號老師站起來，認真地看著他。
秦空為難道︰「我現在還是個初級發型師……」
「你不想教就不教！」8號老師轉身走了。
「給錢！」秦空無奈提醒。這都多少次了？幾個人這樣負氣而去了？這是新的逃票方法嗎？
8號老師退回幾步，掃碼付款。
頭也不回又往外沖！
他說他還是個初級發型師！這不是欺負人嗎？
一沖，沖撞到一個姐姐。
四目相對，半晌無語。
林瑯漾起一股壞笑，最愛這種名場面，連忙跑出去，熱心提醒︰「慧姐！佳姐！這是8號老師啊！你們不認識啦？」
「這……」兩個女人滿臉通紅，就像約會新男友的時候，被舊男友抓到。
慌亂羞愧，無地自容，「阿辰！我……我們……」兩個女人語無倫次。
8號老師努力揚起笑容，「你們做頭發呀？呵呵，我先走了。」
刷——
從她們兩人中間穿了過去……
兩人回頭張望著8號老師凌亂的腳步，又轉頭看著林瑯，跺腳，「瑯瑯！阿辰在這里，你要先告訴我們啊！我們等會兒再來啊！這多尷尬啊！」
「我也剛來嘛！」林瑯毫無愧疚，笑嘻嘻。
秦空搖了搖頭。
幾個女人走進來坐在沙發上，還不停往外望。
慧姐說︰「你說他得多傷心啊！我換了新發型還特意在朋友圈屏蔽了他！」
佳姐神情更是要死了，「你這還好！前兩天我生日他問我要不要去吹個造型？說有禮物要送給我。他吹造型都是免費的。結果我來托尼老師這兒花錢吹了個造型！」
林瑯笑起來。
「我不敢讓他看，大晚上專門發了一條只有風景的朋友圈給他看，說出去旅游了。現在他肯定知道我在騙他了！」
「哈哈哈……」林瑯歡快大笑。
作為從來不拓客也不維客的發型師，秦空無法體會發型師與顧客這種千絲萬縷的聯系。
但看凱文就知道，維系顧客真的很累。
凱文那種還帶點玩樂性質，客戶消費也不高，失去也不會太可惜。
對于高端店來說，維系客戶就更加重要了。有時候真的是比男朋友還親密的關系。流失一個客戶無異于在發型師心上劃一刀。
既有經濟上的，也有心理上的。
幾年的客戶突然離開了你，你難道不懷疑自己技術出了問題？那種失落感挫敗感，是難以言喻的！
而顧客，有固定的發型師，突然不去做頭發了。大家心照不宣，慢慢淡了聯系也就算了。這還當面踫上，那真跟背叛被抓包差不多！
慧姐和佳姐都沒心情做頭發了，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想著怎麼向8號老師解釋——她們換了托尼老師這件事！
林瑯悠閑自在地吃著開心果，「行了！8號老師哪有那麼小氣啊？他剛剛還問托尼老師收不收徒呢？」
「啊！」兩個女人抬頭望著秦空，眼楮放光，「托尼老師，你就收了阿辰唄！他很上進的！」
「對啊！你要收了阿辰，我們也不會那麼愧疚了！我們算是跟著發型師轉店，這就很正常！」
「這……」
秦空無奈地搖搖頭，他現在沖擊中級發型師，確實沒時間教啊！
而且教起來也比較困難。教發型容易，教想法難。他不可能把自己的想法移植到別人頭腦里。他做的發型沒有一款相同的，依靠的就是想法，而不是剪法。
最近剪頭發，都沒感覺神理啟動。也不需要神理布線，他自己就能剪。
所以教會了發型也沒用啊！比如現在允哥就會剪自己的頭發，但他也只會剪自己那款發型啊！
「托尼老師！」兩個女人祈求地看著他，「阿辰想跟你學習，你就賣我們一個人情嘛！」
秦空搔搔頭，「我現在還是個初級發型師，怎麼能教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