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老師！給我整個頭發呀！」
「托尼老師，你到底多貴呀？」
同事們都笑嘻嘻地看著他。
秦空道︰「剪發，一萬。吹風，一千。」其他的就不說了，這麼晚了，也做不了。
場面很靜。
「托尼老師，可是你給蔣老師和葉老師造型免費啊！你不要那麼貴嘛！」
「他們之前在我那兒剪的頭發。我這次來，沒動剪刀和吹風，就一把梳子和喱水，所以免費。」
場面又很靜。
終于有人反應過來，不信地問︰「你給蔣老師做了兩種發型，給葉老師換了三種發型，就一把梳子和喱水？」
杜若驕傲地揚起下巴，「當然啊！不信你們去問蔣老師和葉老師！」
「托尼老師，你便宜點啊！」一群人請求。
秦空搖搖頭。
謝允笑道︰「我是他師傅，我都要給錢呢！」
杜若點頭，「我也是給錢讓師傅剪的！」
大家看看他們，居然連師傅和徒弟都收錢！托尼老師真是認錢不認人啊！
「連我師傅的媽媽來，都是先付錢的。」杜若又笑眯眯地說。
大家看著秦空，沒想到托尼老師已經貴到六親不認的地步了！
他們又不像蔣老師和葉老師一樣，為了挽回愛情，為了結婚！就日常理發，一萬，太夸張了！
秦空笑笑，跟同事們打打招呼，轉身就走。
突然頓在台階上，看著街對面一個女生低頭走過。
「神理，我能給她免費剪發嗎？當初我動了剪刀你才提價，以至于把人家頭發剪禿了一塊兒。」
「能。」
秦空愣了一下，沒想到神理居然答應了！連忙往對面一指，「去把那個女生叫過來。」
杜若愣了一下，就向街對面跑去，拉住那個女生。
大家也全部好奇地看過去。
女生懵懵地被杜若拉過來，一見秦空就開始掙扎，「不要！我不剪頭發！」
秦空尷尬地扭頭，看來一個糟糕的發型給人的刺激確實很大！
但是作為一個強迫癥發型師，不允許自己動過的頭有失敗品！
秦空從來沒有忘記他給一個女生剪禿了頭。這成了他的一塊心病，今天終于可以治了。
溫和地看著她，「我給你修修。」
「不不不！」女生頭搖得像撥浪鼓，「我沒有那麼多錢！」
看來對他的天價也是有陰影了！
秦空更尷尬了，安慰道︰「免費的。」
此話一出，不但女生瞪大了眼，全部人都瞪大了眼。
不是六親不認只認錢嗎？
居然能讓托尼老師免費！
再看那個女生，很普通。扎著一頭枯草。縮肩含胸，也不敢抬頭看人。就跟個稻草人一樣！
托尼老師這麼接地氣嗎？
女生已經被率先反應過來的杜若扶進去，坐到秦空原來的鏡台上。
秦空也轉身走進去，模模她的頭發，吩咐杜若︰「先給她洗洗。」
「嗯。」杜若帶女生去洗頭。
洗了過來，女生到座位上依然坐立不安，「我真的沒有那麼多錢！真的！」
秦空對著鏡子笑笑，「我說免費就免費。這麼多人看著呢，還能逼你給錢？」
女生轉頭看看，里面站滿了發型師，外面站滿了師生。師生比發型師多！他們應該不敢拿她怎麼樣吧？
胡思亂想著，秦空已經揭開她的頭巾，圍上圍布，打開工具包。
「你是不是連續燙過兩次？然後自己剪了一次？」
「嗯。」女生點點頭，看看鏡子里，覺得秦空挺好說話的，又說，「原來我燙了，頭頂一堆小卷卷，很奇怪。」
「後來長長了，後腦勺又突然長出一綹頭發來。像個小尾巴，就更奇怪了。我就又燙了一次，滿頭卷，很老氣。」女生弱弱地看了凱文一眼。
頭發被整成這樣，都沒有指名道姓，秦空搖了搖頭。
「然後我就自己剪了。我想剃光，又不敢。」
秦空看看凱文，忽悠人家短時間內連續燙發，而且沒有考慮到那塊兒禿頭的問題。害得人寧願自己動刀都不敢找發型師了！
凱文撇嘴忍笑，扭過頭。
秦空只能承認是自己的鍋！
畢竟一開始，女生找的是他。給人剪禿的也是他。
也不分區，就拿起剪刀，刷刷刷——
一片雪亮的光影，毛發大團大團掉下來。真的是毛發，黯淡枯燥，是死的。
剪掉死去的毛發，秦空才用夾子把新長的頭發分區，剪層次。
大家看得目不轉楮。
但別說外面的師生了，除了一片刀光，啥也沒看清。里面的同事呢，眼速也跟不上他的手速，別說學習了。
秦空剪完後面，把椅子轉轉，剪劉海。
拿起吹風機，吹走碎發。
手上抹點精油，一邊抹著頭發一邊吹風。
放下吹風機，女生大變樣。
剛剛是毛毛躁躁的丑小鴨，現在是雪白的小天鵝。
順滑的頭發自然垂落，到耳下往里彎曲，修飾出瓜子臉。
薄薄的斜劉海，隱隱露出額頭，仿佛有風在吹。
大家才發現，這個剛剛看著普普通通甚至土土的女生，竟然如此清秀水靈！
剛剛不敢抬眼看人，但現在那雙眼楮，在無風自動的劉海映襯下，變得特別靈動！
無論男女，都看呆了！
即使是女生，也愛這樣的妹妹！
真的太水靈了！
老師也愛，就是那種一看就乖乖的，就忍不住對她溫言細語的好學生！
男生嘛，直接淪陷了！
懷疑自己剛剛瞎了狗眼，居然在心里嘲笑這個女生又丑又土！
萬萬沒想到啊！
換了發型的她，就像從動漫里走出來的妹妹！水靈靈！騰騰地喚起保護欲！
女生也看著鏡子，不敢認自己。
秦空撩撩她的頭發，笑道︰「你原來是不是要這種內扣？」
「是……」女生呆呆地道，「但是我沒想到這樣好看，我沒見過這樣好看的。」
「那你現在見到了。」秦空笑笑，「就算長發及腰，也是這樣的內扣。不過你身材不高，不要留長，最多垂肩。長了就讓他們給你修修。」
秦空看看圍著他的同事，「就按這個層次剪，劉海也是一樣，修短就行。」
「我怕我自己弄不了這樣好看。」女生盯著鏡子，擔心這樣的美是曇花一現。
「無論自然干還是吹干，都是這樣，不用打理。」
女生松了一口氣。
秦空又看看她，「衣服嘛，白色、藍色，簡潔款，泡泡袖都蠻適合的。」看她一臉茫然，秦空打開手機掏寶，給她找了幾件。
女生連忙拿出自己手機交給秦空，秦空給她加了幾個收藏，衣服褲子裙子鞋子都有了。
「好了。」秦空把手機還給她，收拾工具。
「走。」
「哎！」杜若開心地應聲，抱起秦重。
兩人穿過里面的發型師，再穿過外面的師生，在眾人目送下坐上出租車。
「托尼老師的技術真的值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