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休息室,杜若已經把葉老師婚紗上的長紗放下來了。
「蔣老師呢?」兩人都問。
「他先過去了,你們一會兒就見面了,不要著急。」秦空笑笑,打開工具包。
杜若抱著秦重,坐到凳子上。
秦空用尖尾梳把葉老師的短發在額前一縷縷挑出來,編了兩根發辮。頓時露出光潔的額頭,整個五官都立體起來。
然後開始化妝。睫毛縴長,眉不長,但濃。
添了一道細到看不出的眼線,眼角暈開桃色的眼影,腮邊抹開桃紅。再涂上桃紅的口紅,一點櫻桃小嘴,十分誘人。
雖然都偏桃紅,但卻深淺不一,一點一點艷,一步一步淪陷。
重點落在那張櫻桃小口!
如果現在桃林中拍一張照片,那絕對是桃花仙本仙了!
秦空看看呆呆的杜若,「這叫桃花新娘妝。」
然後給葉老師戴上頭紗。
潔白的頭紗帶著一圈珍珠,讓臉更加白里透紅,整個人高貴美艷,不可方物!
額前的發辮又顯出一種女孩兒的天真可愛。
杜若捧著臉,目不轉楮。
突然,外面傳來主持人的聲音︰「有請新郎——蔣雲涵,登場!哇!」
「哇!」
一片推椅子起立的聲音。
「哇!太帥了!」
「剛剛還是個少年呢!這一眨眼就長大了!」
「剛剛我還疑心哪個學生結婚呢!現在看出是老師了!」
「哇哇哇!蔣老師!蔣老師!蔣老師!」
一片聲浪席卷宴會廳。
兩個女人都朝外看,秦空笑道︰「來,葉老師,深呼吸!」
葉老師深呼吸了一口。
「一會兒你出去,他們也會哇,不要緊張。忍住不哭,會花妝。」
葉老師又深呼吸一口。
剛剛迎賓的時候,很多賓客夸贊他們年輕俊美,還有開玩笑說他們早戀的。挺不好意思的。
但也沒這種效果啊!不知道蔣老師被托尼老師捯飭成了什麼樣子?迫不及待!
外面又響起主持人的聲音︰「看得出來我們的新郎已經迫不及待了!下面就有請新娘——葉雲舒,登場!」
葉老師站了起來。
宴會廳也安靜下來。眨眼間,新郎就從少年變成了大人模樣,不知道新娘又會變成什麼模樣?
一個個引頸盼望。
秦空打開休息室的門,葉老師低頭嬌羞一笑,挽住等候在門口的父親的胳膊。
老父親抬起胳膊,胳膊都在發抖,望著女兒,眼中晶瑩。
仿佛一轉眼,眼前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就長大了!
又看了看秦空,秦空微笑著點點頭,老父親才挽著女兒,緩緩朝宴會廳走去。
「哇——」
整個宴會廳被聲浪淹沒!
哇聲之後,全場沉靜。
新娘一步步走來,桃花眼中閃動著晶瑩,忍住不哭的樣子,美到令人心碎!
發辮勾勒出光潔的額頭,端莊優雅。
長長的白紗拖在紅毯上,一步一漾。
如仙女下凡,為公子盤起了發。
那個讓她下凡的人,必定風流倜儻!
一個從台下望去,一個從台上望來。
剛剛還是劉海碎發的少年,一轉眼已成一絲不苟三七分,眉俊目朗的青年!
剛剛還是甜美可愛的少女,一眨眼已是鄰家有女初長成,仙姿絕艷!
「蔣老師,擦擦口水。」主持人道。
蔣老師真抬手擦擦嘴角,全場賓客大笑。
新娘也噗嗤笑出來,越發明眸皓齒,美艷不可方物。
謝允和艾倫都看呆了。
秦空和杜若也走出來,到謝允他們那桌坐下。
杜若目不轉楮地看著葉老師朝蔣老師走過去,感動得淚花直轉。
謝允則拍了拍秦空的肩,「空空你……」搖搖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艾倫轉過頭,「師兄!你這……你開掛了吧?」
「呃這……」秦空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說他開掛呢,其實神理沒啟動。但他的美感和靈感確實是神理啟發的。尤其是學了一個月的美術後,思路越發開闊。
「開什麼掛?我師傅本來就厲害好嗎?」杜若轉頭,撩撩頭發。
看看她那純真可人的梨花頭,艾倫點點頭,「是啊!空空不厲害的話,怎麼你又漂亮了呢!」
杜若臉紅了,也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模著秦重的頭。
台上,新人已經面對面交換戒指。
一般婚禮,客人吃客人的,其實不太管新人怎麼樣。
但今天,桌上的菜都沒動,大家都望著台上的新人。
真的是天造地設,珠聯璧合!
等他們交換了戒指,主持人感慨︰「天作之合,大概就是這樣吧?蔣老師,我們也認識多年了,一直以為你單身呢!現在講講怎麼讓這位仙女動凡心的吧。」
「我跟小葉子大二認識的。」蔣老師牽起葉老師的手,「畢業後,異地八年。」
「哇!」賓客們一陣感嘆。
「異地戀真的很消耗彼此的感情,我們也不得不面對現實,都覺得回不到過去了。可是,我想,我這一生,再不會這樣愛一個人。」
賓客們都感動得快哭了,杜若和那些多情善感的女生直接抹起了淚。
「所以,我去請托尼老師……」
蔣老師向秦空他們這桌一伸手,全場賓客扭頭看過來。秦空笑笑,不好意思地轉過頭。
「在場的很多師生應該也認識托尼老師,就是原來頂流發藝的總監。他技術又提升了,現在自己開店。他真的很貴!」
全場都笑起來,秦空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這蔣老師,現在還說他貴!
「有多貴?」一個女老師問道。
「你們可以去問他嘍。」蔣老師笑道,「但是愛情價更高嘛。你們以前也知道我,歲月的車輪碾過了頭臉……但我對小葉子的心,一如少年時的熾熱!」
葉老師眼中閃著淚花,看著英俊到發光的蔣老師。
大家也感動羨慕不已。
「今年情人節,小葉子過來跟我正式分手……」
大家倒抽一口涼氣。
「我想我變帥一點的話,或許她會舍不得。」
大家又笑起來。
「但沒想到,托尼老師直接讓我和小葉子重回當年,找回過去的感覺。」
蔣老師看看葉老師,對視,緊握著手,「我們發覺,我們對彼此的愛,並沒有減少一分一毫。」
底下女生全哭了,兩邊家長已經成了淚人。男賓們還在抖動著嘴角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人生若只如初見,這像一個美麗的夢,不可實現。所以才有那麼多遺憾。但是托尼老師,讓這個夢實現了。」
「真的特別感謝他!哪有什麼天作之合?都是托尼老師撮合!」
「嗯!」葉老師也轉過淚眼望向秦空。
主持人不負眾望,「那我們有請托尼老師上台!」
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