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了一大杯水下去,秦空問︰「卿總為什麼選擇開春拍攝呢?三四月後花更多,效果應該更好。」
「還有夏季片的。一共有四季。都在今年拍攝完。」
「哦。」秦空點點頭,「那麼初春這一季,不要用力過猛,清新自然為上。到夏季段,可以多一些變化。」
「嗯。」
「這樣也可以讓觀眾看到多面的你,呈現出一種初生——成長——成熟的感覺。卿總有沒有跟你說過她的想法呢?」
「她沒有。」梁安歌笑眯眯地看著他,「但我覺得你的想法不錯。」
「如果要拍一個系列的話,我建議開春這一季,就營造萬物初生的一種氛圍,讓觀眾產生一種期待感。然後到夏季,背景濃烈,你的造型也可以濃烈一些,滿足觀眾這種期待。到秋季,又沉靜一點。你覺得呢?」
梁安歌頻頻點頭,眼里像藏了兩顆小星星。
她真的覺得秦空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真的有一種寶藏發型師的感覺了!
不對,是導師!
只是拍一個廣告片,他居然對她的成長做出了規劃!
小何在旁邊坐著,也點著頭,得記下秦空的話,回去跟喬姐說。秦空連安姐的成長都管,這不但是要取代杰瑞老師,還要取代喬姐啊!
「萬物初生……」秦空沉吟了一會兒,「你過來我給你剪個頭發吧。」
「好。」梁安歌站起來。
洗了頭,秦空讓她坐到剪發椅上,圍好圍布,拿起剪刀。
小何沖過來,「又剪短?已經很短了!」
秦空絲毫不作理會,梁安歌只是笑眯眯地看著他。對他總是信任。
小何又戰戰兢兢地坐在另一張椅子上。
這兩月,梁安歌頭發已經長到耳朵下面了,但並沒有一般短發長到脖子就翹翹的亂糟糟。因為秦空層次剪得好,呈現出一種甜美的感覺。
現在秦空又給剪短,比上次還要短一點。
上次要把頭發押到耳後,才露出耳朵。
這次直接露出耳朵!
可見頭發有多短!
小何開始很心痛,後面就被治愈了!太治愈了!
短發一般都很酷,但梁安歌這款短發,短得懵懵懂懂,短得桀驁不馴。短得像嬰兒一樣,柔軟又倔強!
反正很可人就對了!
一種讓人想擁到懷里去呵護的感覺!
秦空看著鏡子,「到時候上鏡,稍微化下淡妝就可以了。」
「嗯。」梁安歌看著鏡子,想象自己穿著白裙,光著腳,就像精靈初降人間。黝黑的頭發像剛剛破土的小草,柔軟的一片,生命力卻十分旺盛。
讓人很有期待感。
秦空真的有一雙魔術師的手!
一個發型,就能營造出氛圍!
迫不及待想進森林里去拍了!
秦空也看著鏡子,梁安歌真的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美!這款完全展露五官的短發,把她骨子里的美煥發出來了!
看看時間已經到了中午,梁安歌還坐在沙發上悠閑地喝茶。前天請她吃飯也沒吃好,秦空就在手機上搜索一下附近餐廳。
然後站起來,「請你們吃飯吧。」
「啊?」梁安歌從沙發上站起來,模模短短的頭發,「好啊!」
小何也沒說什麼,能夠宰奸商一頓,是極好的!
各自穿好外套。出門,秦空腦海里響起一個聲音︰顧客還沒付款!
我去!秦空捂著額頭,悄悄跟神理溝通︰能後面結賬嗎?
「不能!」
梁安歌和小何已經先出去了。梁安歌回頭看著他,笑眯眯的,十分美麗。
秦空尷尬地站在收銀台前,艱難地吐詞︰「安歌……你……能不能先付錢?」
小何白眼一翻,梁安歌愣了一下,點點頭︰「好啊!我請你也是一樣的。前天你已經請過我了,這次應該我請你的。」
秦空更尷尬了,「不是……是理發的錢。」
「托尼老師!」小何實在忍不住了,「你把我們安姐當啥?都請你當造型師了,難道還會不給你錢嗎?再說卿總也說了她們公司會負擔嘛!」
「你們可以先付錢,然後去找她報銷。」既然已經如此,秦空也顧不了什麼臉面了!一個腦子里裝了APP的人應該拋棄凡人的自尊!
小何完全驚呆,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小氣的人!
梁安歌也有點尷尬,但是走了進來,拿出手機掃碼,「我付就行了,不用再找卿總報銷。」
在她的對比下,秦空越發覺得自己男兒氣概掉光光!轉過頭去,真的想把神理揪出來捶一頓!
「空老師……」梁安歌站在他背後,關心地問,「你是不是很缺錢啊?」
秦空很想一頭撞死在收銀台,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沒事兒。我就是……嗯……走吧,我請你們吃飯。」
「哪敢要托尼老師請啊?」小何陰陽怪氣道,「你不會請我們去吃麻辣燙吧?然後再讓我們拿著發票去找卿總報銷?」
「小何!」安姐頭發很幼,但氣場很強!小何閉嘴,依然吊著眼角看著秦空。
「實在不好意思……」早知道剛剛不說請他們吃飯好了。
「沒事兒。」梁安歌笑了笑,「我請吧。」
「我請!」
梁安歌笑眯眯地看著他。一副看穿他的偽裝,很想勸他不要逞強的樣子。
秦空實在無法面對這麼單純善良的姑娘了。
為了把自己的形象挽回一點,到了餐廳,秦空點了幾個貴的菜。
小何看著菜單,又看一眼秦空,「托尼老師,行嗎?不行別硬撐啊!不要等下付錢的時候又讓我們安姐付錢了!」
「咳!」梁安歌戴著口罩就是一聲。
小何閉了嘴,「要不我回去陪喬姐吧?她一個人在酒店怪可憐的!」
「行。」
「安姐!」小何看了看梁安歌,他只是開玩笑,沒想到安姐答應得如此干脆!
看安姐一副很希望他趕快消失的樣子,小何站起來,「好吧,我一會兒來接你。」又看看秦空,「你可不要綁架我們安姐啊!」
等小何走了,也上好了菜,梁安歌取下口罩,舒了一口氣,「你不要介意啊!小何也沒有壞心,就是心直口快。」
「嗯。」秦空笑笑。
「空老師,我們應該也算朋友了吧?」
「啊?」秦空抬頭看著她。
「你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告訴我。」梁安歌鎮重地說。
秦空椅子一滑,差點兒鑽桌子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