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進店里，「托尼叔叔！你要轉讓？你不是富二代嗎？你要回去繼承家業了嗎？」
秦空抬頭看著她，「什麼時候告訴你我是富二代了？你有認識的人接手嗎？」
蕭瀟小心翼翼地坐到他旁邊，秦重自動跳到她腿上，蕭瀟模著貓問︰「你準備去哪里啊？你把秦重帶走了，我去哪里看它啊？」眼中閃動著淚花。
秦空笑了，「我多半還是在市中心找工作吧，以後你還是可以來看它。」
「找工作？」蕭瀟不可思議，「你真沒錢？」
「你從哪里看出來我有錢？」
「就是……嗯……」蕭瀟想了想，「你那種不廣告不拉客，愛來不來願者上鉤的作風。嗯！對！就是這樣！我以為你最壞不過是回去繼承家業呢！」
秦空苦笑。這就是富二代理解的最壞不過嗎？不過他不是不拉客，他是真不知道怎麼拉客！他的客人從來都是靠客帶客！
「你準備找什麼工作啊？」
「去高端理發店。多半還是在市中心。」
「你去高端理發店？」蕭瀟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他。
「怎麼了？」秦空抬起頭。
蕭瀟忍住笑，「去高端店，因為工資高嗎？」
「不是，因為可以圈一波富婆。」
「你準備傍富婆？」
「我去！」秦空實在忍不住了，「是客人！富婆客人！」
「那還不是一樣！」蕭瀟鄙夷地看他一眼，「你去圈老富婆，把你眼前的這小富婆放在哪里？」
「蕭瀟！」
「蕭大美女！」蕭瀟昂著下巴，翹起一條腿，擺出一副名媛淑女風範。
「蕭大美女，請你出去。」秦空指著門口。
「嘿嘿！」蕭瀟馬上又嬉皮笑臉，揉揉貓，「你要多少富婆？我給你介紹啊！」
看著秦空懷疑的眼神，蕭瀟一本正經，「我之前不給你介紹，是因為我這兩年在國外，跟國內朋友聯系少了。而且你技術那麼爛，我不能坑人家吧？」
「但現在為了秦重，我豁出去了！」蕭瀟仗義地一揮手臂，「我給你騙幾個人來！你就隨便修修，做做樣子，千萬不要認真！」
「她們看在我的面子上，應該也不會生氣。最多不過以為我腦子壞掉了，喜歡你罷了。」蕭瀟一副犧牲很大的樣子。
秦空扭頭看著她，被這丫頭打擊得想一腳把她踹出去。
「算了。」扭回頭。
「別算呀！」蕭瀟看著他，苦口婆心，循循善誘，「你想啊，那些老富婆又不傻，你手藝那麼爛，別人為什麼找你剪頭發？」
秦空忍著把她踢出去的沖動，不想解釋。
蕭瀟看了他一會兒，「我知道了，你是想出賣色相吧？」
「蕭大美女！請你滾出去！」秦空聲音很冷靜。
「哈哈哈……」蕭瀟笑得在沙發上蹺腳，「錢的事兒，那是事兒嗎？你去打工，帶著秦重也不方便啊。」
那倒是！秦空也一籌莫展。
「所以啊！你求我啊！」蕭瀟熱切地盯著他，「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缺錢呢？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說啊？沒關系嘛！你要說我才知道怎麼幫你嘛！」
等了一會兒，「你不會求人我教你啊！你就說親愛的可愛的蕭大美女，你天天來我這兒做頭發吧！你像公主一樣美麗高貴！適合一天換一個發型！」
「嗯！」蕭瀟自問自答地點點頭，「既然你都這麼求我了，今天就洗剪吹，燙彎，然後來個粉紅色吧！你覺得怎麼樣？」
秦空還沒說怎麼樣，蕭瀟已經跑到剪頭椅上坐著，用力拍拍扶手，「托尼叔叔！快過來！」
秦空穩穩坐在沙發上，「小小年紀，燙什麼染！」
「你終于承認我小了吧？托尼叔叔！」蕭瀟回過頭，一臉得意。
秦空懶得理她了。
蕭瀟又跑過來，「沒關系，我的頭發這麼長，夠你整個十回百回了！整爛了，最後剪掉就是！」
「反正在我開學之前，你的店萬萬不能關！」
秦空抬頭看著她。
「我走了，你關不關無所謂了。」
秦空又低下頭，真是夠現實！
忽然，秦空站起來，向外面走去。
蕭瀟嘟著嘴，看著他走向那個正在看轉讓告示的人，輕輕模模貓的頭，「秦重，怎麼才能留住這個店和你？我喜歡這里。」
看秦空跟人說話，隔著玻璃听不見，蕭瀟眼楮都紅了。
過了一會兒，秦空進來，看著蕭瀟紅紅的眼楮，愣了一下，笑了，「沒談妥。你去買菜？」
「嗯。」蕭瀟抱著貓，走到店門口，又轉過身，「不要我回來，這就不是秦重的家了。」
「哪有那麼快？」秦空安慰地笑笑。
看她抱著秦重走了，抬頭打量著店面，每一處細節都是他的心血！
確實舍不得。
但是允哥說得對，他的性格太被動了，坐在這里等著顧客上門是不行的。
他一直靠技術和口碑吃飯。師從允哥，學的也是技術。
現在的美發學校，教話術比技術還多。
他也去進修過，學費都不要就跑了。
他不但不想學話術，並且還看不起。
真正做技術的人，一直呱啦呱啦推銷，能剪得好頭發嗎？
可能他真的是托尼爺爺！不符合潮流了吧？
打開手機，看著點評網、團購網、包括快視頻，都有很多發型師入駐了。
雖然理發店是線下生意，但拓客早已做到線上。
秦空確實不太擅長這種新興的營銷方式。
他一直抱著「精進技術，等客上門」的態度。現在看來，是真不行了。
從踏入這行以來，他連卡都沒發過，從沒主動推銷過。
一直都是允哥罩著他罷了。
給他一個環境，讓他安安靜靜地剪頭發就好。
除了頂流，市場上恐怕再也找不到一家可以讓他安靜做技術的店。
去高端店，更需要話術。哪個富婆喜歡嘴不甜的托尼老師呢？
成年人了，怎麼可能像孩子一樣任性？既然決定月兌離允哥獨立，只能先做些不喜歡的事，再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現在最難的是，去打工都是老板定價，他卻必須自己定價，這個要怎麼搞？一開始誰又會讓他一個新人做頭發？哪個老板會給他機會？
無論哪條路，都充滿荊棘！
看著玻璃牆里秦空憂郁的眼神，拎著菜走到外面的蕭瀟，轉身帶著秦重蹲在噴水池邊玩水。
一個穿著駝色大衣，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女子，站在噴水池邊，望著理發店。
只露出眼楮，依然氣質卓絕，吸引了不少人回眸矚目。
「安歌，他已經堅持不下去了。等他店轉出去，我們再拋出橄欖枝。此刻萬萬不能進去，給他虛假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