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母聲音戛然而止，瞳孔劇烈晃動，倏然望向他。
葉妄川今天穿著一件淺藍色襯衣，藍色這種純粹干淨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十分合適。
看起來驕矜尊貴，甚至眉眼間有些青年獨有的溫和。
只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葉妄川這人不笑還好，如果他看起來很溫和，很好說話，往往是他最不好說話的時候。
這個時候撞槍口上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連秦肆、薄景行幾個每每看到他這副表情的時候都會躲得八丈遠，盡量不要火燒到自己身上，成為那個倒霉蛋。
「你有句話說對了。」葉妄川聲音很遠似的傳來。
周母渾身一震，心髒莫名戰栗起來︰「什、什麼？」
「周家不會因為周錚進去就跨了。」他居然還勾起薄唇，岑薄的眼皮微微上抬，瞳仁漆黑又深邃，上面好像還隔著一層濃霧，壓根無法窺探里面的情緒。
秦肆都不由自主被他吸引，頻頻看過去。
妄爺到底想說什麼？怎麼還賣關子？
葉妄川注視著氣勢矮了一大截的周母，緩慢又認真地說︰「但是你要是再出現在她面前一次，我保證周家明天就破產。」
周母嘴唇重重一哆嗦，張了張嘴，但喉嚨因為恐懼發不出一丁點聲音。她覺得眼前的男人沒跟自己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還有。」
葉妄川居高臨下睨她。
「跟我女朋友道歉。」
周母心抖了一下，月兌口而出︰「憑什麼？」
話音一出，她臉上馬上露出後悔的表情，但是又礙于面子不肯服輸。
葉妄川倒是挺有禮貌，哪怕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心平氣和跟她說話，只回頭看了眼法院莊嚴肅穆的大門，收回目光時，眼角余光正好看到周家請來的律師匆匆忙忙跟了過來。
「你剛涉嫌在公眾場合挑釁鬧事，我現在報警，依法可以拘留你十天半個月。」
周母臉都綠了。
「十天半個月夠周總那邊開庭，周錚在服刑。怎麼，你也不想去陪著周總？」
殺人誅心！
短短幾句話就把周母不可一世的臉打的稀巴爛。
周母臉色由紅到青再到白，最後變得鐵青，又驚又怒又氣之下，全身不住地發抖，指著葉妄川的手戰栗不止︰「你！」
她現在都不恨喬念了。
完全把喬念拋在九霄雲外，現在她快被葉妄川氣死了。
幸好周家的律師及時趕過來扶住她肩膀，迅速把她拉到一邊去安撫，順帶給她講清楚利弊。
周母盡管氣得半死，大概也被律師說清楚了利弊得失，知道自己這次本來想借著下面記者罵喬念幾句出氣的算盤打空了。
並且還被人家抓住把柄可以送進去蹲幾天。
周母腦仁都在尖銳的叫囂刺痛，可是為了幾天後能出席丈夫的審訊，還得咬牙，一步步如同木偶般屈辱走到女生面前，低下高傲的頭顱︰「對不起，剛才是我亂說的，你不要放心上。」
她說的對不起，那樣子卻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壓根不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