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睜睜地看著喬念撂下這句話，客氣疏遠地跟他說︰「沈叔，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朋友還在外面等。」
沈敬言面部的肌肉抽動著，勉強擠出個和藹的笑容，道︰「嗯，好。」
他到底見過世面，很快當做無事發生般，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跟著起身，道︰「要不要我送你。」
喬念心頭膈應，抬手，壓了壓帽檐，眼神挺野，言簡意賅的拒絕他︰「不用了，他們就在附近，我自己走過去。」
他往外看去，外面是大馬路，車很多，他也不知道喬念說的是哪一輛車，只眼睜睜地看著她去吧台買單，又推門離開咖啡廳。
才坐回去，心煩意亂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他之前喝這杯藍山的時候，不覺得味道苦，此刻入口卻有種難以下咽的感覺。
沈敬言只喝了一小口，就把杯子放下，找到手機，翻出衛東山的電話，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衛東山，再問問他查清楚喬念和蘇懷遠的關系沒。
他浸婬在這圈子很久，這次算頭一次讓他有了焦頭爛額的感覺，就好像黑暗處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掐著他們的脖子，摁住了他們的七寸，讓他在衛麒這個事上有些無從下手。
他正在猶豫中。
忽然，手機響了。
沈敬言一看來電顯示，濃黑的眉頭皺起來，按下通話鍵，接起電話︰「喂？」
他剛說了一個字，听清楚那頭說的話，他面色驟變，抬手打翻了桌子上的咖啡，一張養尊處優的臉龐漲的鐵青，臉沉的快要滴出水來，幾乎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來︰「你說什麼，衛麒被人帶走了？」
他前腳叫喬念出來談，還威脅人家要動陳遠一家，轉頭衛麒就被人從醫院帶走。
沈敬言活了這麼大歲數，第一次被如此打臉。
他听到電話那頭衛玲著急上火的聲音，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心頭煩亂，匆忙拿起包，說︰「你等我一下，我馬上過去。」
*
一中校門外馬路邊上，一輛黑色輝騰靜靜地停在路邊。
這會兒學校早放學了，路上只有零星幾個走過去的學生，偶爾有一兩個會在經過車子的時候好奇往這邊看一眼。
葉妄川坐在後排，坐姿很懶散，一只手撐在車窗邊，一雙深邃的眸子漫不經心的朝著外面看去。
顧三此刻也打開前面的車窗，把頭伸出去，看了一圈，又偏過頭，跟後排的人道︰「妄爺，喬小姐不是說五分鐘，這都快十分鐘了，怎麼還沒過來。」
他挺擔心喬念，不放心地說︰「要不我給喬小姐打個電話問一下她走到哪兒了。」
「不用。再等一下。」葉妄川散漫的收回視線，從車子抽屜中拿出一包煙，菲薄的唇咬住一根，低頭，用打火機點燃。
星點的火苗在萬寶路上燃起來，他慵懶的抽了一口，把細長的煙夾在手指間，漆黑深邃的眼楮如同不見底的汪洋大海，暗藏著洶涌的波濤。
「蔡剛回你消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