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鑒心里的疑問還在此起彼伏的時候,身後凶惡的男人已經按耐不住在猛力推他了︰
「少說廢話!趕緊給我滾上去!」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幾乎跟齊思鑒擠在了一起,只不過手里帶血的尖刀一直頂在齊思鑒腰間沒有絲毫放松,那架勢分明就是要拿齊思鑒當成人肉盾牌。
齊思鑒牢記著之前白明朗有關線上安保系統bug的叮囑,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千萬不能受傷。
要是折在這里的話,那帶給其他人的麻煩可就大了,尤其是本輪劇本殺跟自己分到一起的海燃。
自己見了血的話,即便是海燃多少也會有點兒手忙腳亂了吧?
想到這,齊思鑒乖乖在腰間刀尖的指示下向巴士深處走去。
沒走兩步,齊思鑒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原本應該少說有幾個乘客的巴士里,完全看不到任何婦女兒童,就連車長似乎都不在這里。
既然如此,為什麼外面的警∣察都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沒有沖上來把這家伙收拾了呢?
又走了幾步,到達車廂中段後,齊思鑒就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警∣察能包圍著這輛已經拋錨的巴士,卻沒有人願意,或者說沒有人敢上前來解決這個危險分子——
巴士車廂也就開頭那幾排還算干淨,到了中段之後,一連幾排座椅上都是鮮血淋灕的手掌印和剮蹭的痕跡。
最讓人感到恐怖的是,巴士中間的過道上也有一條粗粗的血跡,一直向車廂後部延伸過去。
齊思鑒心里掠過一陣寒意。
這麼多血,卻還沒有看到傷者,真不知道再走幾步會看到什麼樣的情形。
所以這里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自己又為什麼會被這個男人抓住被帶到巴士上的?
齊思鑒心里疑惑重重卻不敢有大動作,只能用余光瞥了一眼車窗外閃爍一片的警燈。
以他的角度,再想要看清楚海燃的位置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齊思鑒心里一點兒都沒有慌張起來。
他知道她就在那里。
就目前的局勢,齊思鑒並沒有期盼海燃能夠帶人來把自己從這個驚悚詭異的地方解救出去,何況以他的私人劇情來看,這個巴士里應該還有很多沒有解封的情節才對。
齊思鑒現在只希望海燃能夠盡快找到案件的端倪,同時找到能讓他們順利進入到下一步的那道「門」——
以齊思鑒的聰明才智,當之前海燃說跳車計劃的時候,他已經多少猜到了這一次的劇本殺轉場機制有極大可能產生了新的演變模式。
比如只有推斷完當前劇情並找到足夠啟動下一環節的證據之後,才能有機會找到去往下個階段的特殊地點。
而這種轉場的特殊地點很可能是一道門,或是有關聯象征性質的東西。
不過,這些都是之後需要考慮的事情了,眼前的當務之急是如何讓身後的混蛋把頂在自己腰上力道越來越重的刀尖拿開。
才不過腳下慢了一步,齊思鑒已經被一陣鈍痛催促著繼續往前走了。
現在的鈍痛說明對方的腳尖還沒有扎穿自己的衣物,要是再來這麼幾下,恐怕很快自己就能見血了。
既然都上了賊船,啊不,是賊車,既然都上了賊車了,那就干脆點兒,直奔主題吧!
想到這,齊思鑒突然加速走了幾步,反而讓腰間的刀尖瞬間失去了抵抗力。
身後的男人大概也沒想到齊思鑒會突然不按牌理出牌地往前沖,頓時有點兒慌亂起來大聲喊道︰
"你給老子走慢點兒!"
大概是看齊思鑒沒反應,以為這個假洋鬼子也不會說中文,男人氣急敗壞地跺著腳又用蹩腳的英文又嚷了一句︰
「Stop! You! Stop!」
男人逐漸加重音量的喊叫聲不但讓齊思鑒猛地抖了一下,也讓車外不遠處形成包圍圈的眾人齊齊提高了警戒。
海燃眯著眼楮透過車窗打量著里面的情況。
華人男子,目測45歲左右,看持刀姿勢以及行走姿態,應該不是個重體力勞動者。
看到男人揚起右手的刀向齊思鑒追去,海燃將絕大部分精神力放在眼楮上的同時大喝一聲︰
「小心後面!別激怒他!」
海燃原本是本能地喊出中文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在出口的瞬間,她的話變成了一串兒英文。
雖然對于齊思鑒的英文听力毫不擔心,但海燃自己還是不由得被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兒?
這系統還帶自動轉換英語功能呢?
車里的兩個男人顯然都沒有想到海燃的嗓門兒有那麼大,竟然能夠在沒有借助任何擴音器的情況下蓋過一片亂七八糟的警笛聲。
然而听了海燃的話,齊思鑒立即有了反應——
他很清楚記得身後的男人是右利手,于是齊思鑒很自然地向左邊側身讓開了背後襲來的一刀,在男人撲空之後立即高舉雙手表示自己無異毛紡。
看到這里,車外的海燃眉頭緊緊擰了起來。
什麼情況?
且不說其他契機了,就剛才這一瞬間,齊思鑒就有足夠的時間能夠在對方因為慣性失去平衡的時候,及時把那個匪徒的刀搶下來,制服對方。
可齊思鑒並沒有這麼做,反而主動示弱了。
如果這不是齊思鑒私人劇情安排的必做項目,那就真說不通了。
可如果真的是劇情要求,那又是為什麼呢?
難道……
想到一種可能性,海燃的瞳孔瞬間增大了許多——
巴士上該不會有什麼人,是「齊專家」要借刀殺人必須殺掉的對象吧!
想到這一點,海燃自己都覺得有點兒難以置信。
雖然說人之一生,巧合無處不在。
但這種情況會不會有點兒巧合得過分了?
別忘了,「過度的巧合就是人為」!
海燃抿抿嘴,眯起來的眼楮投向巴士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的意味。
就在車窗外的海燃極速頭腦風暴的時候,車里的齊思鑒也已經被轉過身的匪徒重新摁在了車廂中後段的一排座椅上。
就像是怕齊思鑒再搞出什麼蛾子似的,男人先把齊思鑒背帶褲的皮質背帶拽下來綁住了他的手腳,然後又扯下來車窗窗簾,擰成繩子將齊思鑒固定在座椅上。
整個過程中,齊思鑒就像石化了一般,配合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