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子清與程程眼神踫撞，表面上看起來波瀾不驚，實則不斷擦出火花，大有以眼神殺死對方的意味。
蒼狼的目光，同樣是投向程程那個方向，只不過瞅的卻是坐在程程一旁的寒飄雪。
「嘖嘖……越看越有味，要是能……等著瞧，遲早是老子的囊中物，以寒飄雪的背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強上顯然不行，只能慢慢找個機會……」蒼狼瞅著寒飄雪，在心里頭暗自嘀咕，「不過在這之前，先玩死程程那小子再說。」
蒼狼好不容易把目光從寒飄雪身上移開，當他瞅見程程以一種戲謔的眼光看向這邊……好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他心里頭原本就很窩火，憋著一肚子的火無處宣泄，此刻瞅見程程嘲諷的目光，更是如同火上澆油一般，瞬間就點燃了滿腔的怨恨。
「清哥，那葉……忒膽小，不然，我看這小子還笑不笑得出來。」
熟稔之後，蒼狼為了更好的拉近與虛子清的關系，不再稱呼虛子清為少堡主，而是直接以清哥稱之。
听到蒼狼憤怒的聲音，虛子清收回了與程程對視的目光，瞄了一眼蒼狼，搖搖頭不屑道︰「你沒听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蒼狼應和問道。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虛子清緩緩說道。
不說蒼狼瞧不起葉清湖。
就連虛子清他，同樣是瞧不上葉清湖，膽小如鼠不說，還跟豬一樣蠢。
虧得自己給葉清湖那頭豬，想了許多的法子。
本來可以輕而易舉就壞了程程那小子的好事，沒想到，葉清湖那頭豬反而是間接幫了倒忙，眼睜睜地看著那小子就要達成所願。
即使是到了現在，也還不算輸……
「形容得還真是貼切……」蒼狼點點頭認同道，「你說，那頭豬，有沒有可能孤注一擲，放手一搏？」
虛子清遠眺丹心廣場中心位置的葉清湖，搖搖頭說道︰
「你以為，他真有那麼蠢嗎？換成你，也不可能以自己的大好前程，只為了對付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子。」
在知道韓松嵐出乎意料地決定，接煉丹大會之機，幫程程煉丹之後，虛子清他給葉清湖出謀劃策，一不做二不休，在煉丹大會的藥材上做手腳……
雖然當時葉清湖的表態是考慮考慮。
不過虛子清心里跟明鏡似的，他十分肯定葉清湖絕對不敢如此做。
萬一東窗事發，葉清湖這個丹心聯盟大師兄，也就坐到頭了。
因小失大……
葉清湖真如此做，可就真是比豬還蠢。
「清哥，要不咱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快刀斬亂麻，就崩跟那小子費這麼多事了。」
說實在的，要不是虛子清非要玩這些虛的，蒼狼他早就沖上去，割鼻挖眼、挑筋剝皮……不如此，難消心頭之恨。
虛子清冷笑道︰「如此一來，豈不是便宜了那小子，再者，既然玩，咱們要玩就玩高端些，別整得跟那些莽夫一樣沒腦子。」
這游戲才剛剛開始而已。
要是太容易，反而沒有挑戰性，玩得不痛快，那就很沒意思了。
只有到了最後，才知道誰笑誰哭……
「清哥說得沒錯，咱們是高端玩家，打打殺殺的，那都是些沒腦子的低端玩家。」
蒼狼嘴上認同虛子清，心里頭卻是不以為然。
不過有一點，蒼狼倒是挺認同的，那就是輕易弄死程程，實在是太便宜了那小子。
「不過……你倒是听醒了我，咱們可以先挫挫那小子的銳氣，瞧他那瑟樣，真的很欠揍。」
听虛子清這麼說，蒼狼立馬就喜笑顏開，興奮道，「清哥，要不……咱們先斷他一手一腳？」
斷手斷腳的殘廢，寒飄雪自然也就瞧不上了。
「斷手斷腳？」虛子清啞然失笑道，「剛剛怎麼跟你說的，高端……高端懂不懂？」
虛子清挺也是服了，真心是挺無奈的，自己的隊友，怎麼一個更比一個豬腦袋。
明明剛剛說得清清楚楚。
玩高端！
玩高端！
玩高端！
非要說三遍以上才清楚？
「清哥的意思是？」
蒼狼一臉的茫然不解，虛心請教的道，其實他心里頭不由地暗自得意。
要是讓你知道，我比你更聰明，你的一切算計，都在我的算計當中，那樣還怎麼愉快地玩耍。
虛子清再次朝程程那邊看過去，肯定說道︰「你去挑戰他。」
「挑戰那小子？」蒼狼很是費解地問道，「清哥你剛剛不是還說，玩高端……怎麼就？」
一下子之間，蒼狼猜不透虛子清到底是個啥意思。
挑戰那小子，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分分鐘能把那小子給打趴下，哭爹喊娘跪地求饒……
可虛子清剛剛又說打打殺殺太低端，怎麼眨眼的功夫，剛說過的話就當個屁給放了？
「你說，要是你去挑戰他，那小子會不會應戰？」虛子清以問代答道。
蒼狼想都沒想，月兌口而出道︰「就是給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應戰，那跟自殺沒什麼區別，哈哈哈……」
在蒼狼看來，虛子清這個問題，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老子可不是巫九那個廢物，修為比巫九高了整整一個大境界不說。
光是身上的防御神魂攻擊的寶貝，就有好幾件，這不是巫九能比的，自然也就不會重蹈巫九的覆轍，再次栽在程程那小子強大的神魂攻擊上。
況且，上次意外戰勝巫九，那小子不過取了個巧，示敵以弱然後借助時空堡壘的力量，坑了巫九。
有所防備下，那小子只有死路一條。
畢竟那小子的時空堡壘，剛開啟沒多久，還來不及積蓄更多的力量，上次殺巫九，怕是已經幾乎耗盡為數不多的力量。
跟那小子對上，不會再有什麼意外，三個手指撿田螺——十拿九穩。
這些分析，並不是蒼狼這時候才想到，早在巫九意外失手之後，蒼狼就認真地分析過。
巫九真的就是個意外，對上自己，程程那小子只有死路一條。
明擺著的事情，所以蒼狼十分的肯定，程程那小子不會應戰，除非他比豬還蠢。
顯然，那小子要比豬聰明，也只比豬聰明。
「沒錯，那小子不會蠢到答應你的挑戰，這一點無須質疑。」虛子清冷笑道。
「那……」蒼狼想了想，有所猜測道，「清哥的意思是，只要那小子不應戰，就會被人看扁去，也算是就挫了挫他的銳氣，妙……妙極……清哥這一手真是妙！」
試想一下，堂堂一位堡主，不敢應戰……
這往後，整個混沌世界的人都會知道，炎堡堡主程程，就是個沒種的慫貨，沒有比這更傷人的了，簡直就是殺人于無形。
蒼狼不著痕跡的馬屁，讓虛子清挺受用，心情舒暢道︰
「殺人誅心，這才是最高端的玩法。」
「清哥，咱們這就過去？」蒼狼有些等不及地躍躍欲試。
虛子清輕輕擺了擺手，笑道︰「著什麼急，讓他再得瑟一會。」
「？？？」
蒼狼一臉的不解，大大的問好就畫在臉上，不言自明。
虛子清笑了笑︰「呵呵，你不覺得，在他最得意的時候，你突然一腳踩他臉上，不更有意思？」
這話……必須點贊！
蒼狼佩服地朝虛子清伸出了大拇指，一臉的崇拜之色。
「哈哈哈……」
兩人會心地一同大笑起來。
程程他們的飛堡，距離虛子清的飛堡大概只有一百來米。
那頭虛子清和蒼狼放肆的大笑，在這肅穆安靜的煉丹大會，顯得尤為突兀，程程這里自然是能听到。
「你說，那兩個家伙，笑個什麼勁？」
寒飄雪清冷的俏臉上，只見眉頭緊鎖，似有不悅之色。
「飄雪仙子，你在問我？」程程愣了愣。
「不是問你，還能問誰？」寒飄雪沒好氣地斜了一眼，「也只有你，才知道他們笑什麼。」
程程不禁好笑又不解地問道︰「為什麼飄雪仙子會覺得，我知道他們在笑什麼？」
「這不明擺著，將心比心，也只有壞人，才懂得壞人在想些什麼。」寒飄雪言之鑿鑿地肯定道。
坐在後排的歐陽倩倩聞言，顯些再次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好在有了剛才的教訓，及時地用小手捂住了嘴巴。
即便是這樣，仍然是引來了她爺爺的瞪眼神功，歐陽倩倩只能以眼神回應，‘爺爺，我再也不敢了。’
程程听到寒飄雪指桑罵槐，不但沒有尷尬的覺悟，反而深以為然道︰
「飄雪仙子這話，可謂是至理名言，發人深省，只是……」
「只是什麼？」
寒飄雪瞧程程那欲言又止的模樣，配合地問道。
「只是……你怎麼就這樣肯定，他們兩個是壞人？」程程笑問道。
在程程他眼里，很少有好人與壞人的區分，有的只是利益立場的不同。
哪怕他與虛子清和蒼狼有不可調和的矛盾，甚至可以說，他很清楚，如果有機會，他們弄死他時，絲毫不會心慈手軟。
同樣的，只要他們拔刀，他就拔槍，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正如平頭哥所說，我只想弄死你們，又或者被你們弄死。
可就算勢不兩立刀劍相向，程程也極少去定義好與壞。
這就好比，古代歷史上兩國兩軍對壘，拼個你死我活，可謂是血海深仇，不過從各自的角度來說，同樣是為了保家衛國，誰又能說得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好人與壞人，從某種角度來說，有時候就是各為其主，立場不同而已。
程程思緒恍惚了一下子，只听寒飄雪回答道︰
「你要知道，煉丹最忌諱的就是吵鬧喧嘩，輕則導致煉丹師分心提煉藥材失敗，重則要是在關鍵時刻，很可能就導致一爐丹藥前功盡棄。」
「你說他們兩人，在幾千煉丹師專心致志煉丹的這會，如此放聲大笑，不是壞人，難不成還是好人？」
程程聞言不禁啞口無言。
听得出來，說到煉丹，寒飄雪是認真的。
可是僅憑這樣，就給人帶上壞人的高帽子，似乎有些說不過去，真是不得不佩服寒飄雪的腦回路，如此直接了當一根筋。
對此，程程顯然不能苟同，認真說道︰
「飄雪仙子，我覺得你們丹心聯盟，之所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舉報煉丹大會，本意除了讓天下人都能一睹煉丹師的風采，還有就是考驗煉丹師們，在復雜的環境下煉丹的定力。」
「如果因為一些場外的因素，比如剛才的大笑聲，導致場上比試煉丹的煉丹師出了什麼差錯，那也只能怪他們自己能力不足，怪不得別人。」
似乎是為了佐證自己的觀點，程程頓了頓，又補充說道︰
「你們丹心聯盟可沒有明確規定，觀看煉丹大會不能大聲喧嘩。」
「這二來，這會也沒見到有丹心聯盟巡邏的人，去阻止他們大笑的行為，這就說明，丹心聯盟默許出現一些干擾之聲。」
「話雖如此，可我還是覺得……」寒飄雪說著停頓了下來，轉而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緊盯著程程瞅了好幾秒，疑惑的問道，「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寒飄雪這話……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為什麼這麼說？」程程不由地一陣苦笑，「呵呵……你從哪里看得出來，我腦子問題？」
程程心里頭，早就給寒飄雪打上了一根筋的標簽，因此听到寒飄雪這樣侮辱性極強的話，也沒往惡意上去想。
「幫著想要整死你的人說話，不是腦子有病，就是比豬還蠢。」寒飄雪直言不諱地說道。
虛子清和蒼狼兩人，跟程程的那些過節，寒飄雪一清二楚，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程程怎麼反倒幫他們辯解起來。
「咳咳……」寒飄雪的話無可辯駁，程程尷尬地清咳兩聲，裝作清了清嗓子的樣子，然後說道，「我不過是就事論事。」
「哼哼……」寒飄雪冷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剛才那樣得意的大笑，八成想到了什麼整死你的鬼點子。」
「你不笨啊！」程程一臉驚奇道，「既然你都知道，還問我干什麼？」
「我擔心你比豬還笨，就是想著給你提個醒。」寒飄雪理直氣壯道。
「謝謝飄雪仙子的提醒，待會萬一要是打起來，你不會不幫我吧？」程程好笑道。
「他們不敢……這里可是丹心秘境，可不是他們能撒野的地方。」寒飄雪肯定道。
「你都說他們是壞人了，還有他們不敢做的事情？」程程朝寒飄雪努怒嘴示意道，「你看，壞人這不就過來了。」
寒飄雪抬眼望過去，兩人朝著這邊御而來，正是剛說著的虛子清與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