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丹心聯盟公布的數據,這次的煉丹大會,足足有兩萬名煉丹師參與煉丹比試。
經過初賽階段前兩輪比試,淘汰了差不多一萬名的煉丹師。
倒不是初賽的比試丹方有多難,而是這些被淘汰的煉丹師,大多是一些品階低的煉丹師,就是抱著鍛煉一下,漲漲見識的心態而來。
畢竟這樣的交流機會可不多。
進入復賽的煉丹師,將在此時丹心廣場上,這一萬名左右的煉丹師之中決出。
此刻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刻,場上已然有一些煉丹師,進入到蘊丹這最後至關重要的一步。
「你們要記住,最後的蘊丹,切不可掉以輕心,這是精益求精的關鍵一步。」
「萬萬不能因為丹已成型,就認為蘊丹這一步可有可無,許多的煉丹大師,往往可以在最後蘊丹時刻,還能把丹藥的品質,再往上提升一兩個品質。」
寒飄雪很快就擔負起炎堡特聘導師的職責,借著難得的觀摩煉丹大會機會,給歐陽倩倩他們講解一些關于煉丹的理論知識。
「寒導師,我有一個關于蘊丹的問題,想請教一下。」一個炎堡青年大聲問道,生怕寒飄雪听不到他說話一樣。
「你說。」寒飄雪和顏悅色,微微一笑道。
別看寒飄雪表面上看起來冷冷清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實際上,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一個挺隨和的人。
「寒導師,你說的情況,那是對于煉丹大師而言,對于一般的煉丹師來說,蘊丹與不蘊丹的區別不大,效果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似乎是多此一舉。」
那炎堡青年,似乎是為了佐證自己的看法,指了指丹心廣場,接著又說道︰
「我注意了一下,場上那些煉丹師,只有少數的煉丹師做最後的蘊丹。」
「他們之中的大多數的煉丹師,在丹藥煉制成型之後,沒有經過蘊丹就直接開爐,品質似乎是相差不大,同樣達到了進入復賽標準品質。」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浪費時間去蘊丹,只為了那一絲絲,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品質差別。」
青年一番有理有據的話下來,寒飄雪自然是听得出來,他在困惑什麼,于是諄諄教導道︰
「你說的,固然沒有錯,曾經我剛學習煉丹時,也有過這樣的疑問。」
「對于煉丹新手來說,蘊丹與不蘊丹的差別,就丹藥的品質差別來說,確實是微乎其微。」
「可你們要知道,哪怕是一絲絲的差別,其中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
「可以說,那些丹成既開爐的煉丹師,他們只是為了煉丹而煉丹,而那些精益求精蘊丹的煉丹師,他們不只是在煉丹,而是在修丹道。」
以丹入道,謂之丹道。
然而,丹道……
離咱們這些就連初級煉丹師都算不上的人,還過于遙遠。
寒飄雪似乎是瞧出了,這十來個年青人眼神里的不以為然。
煉丹最忌諱的,就是他們這樣的浮躁。
這些年輕人都是不錯的煉丹師苗子,可不能因為年輕氣盛就給埋沒了。
寒飄雪忍不住又開口說道︰
「煉丹與修煉有很大的不同,你們將來或許有奇遇,修為可以一夜之間就一飛沖天。」
「然而,煉丹只能靠你們的日積月累,沒有任何的捷徑可走。」
「在成為真正的煉丹師之前,你們最好是有這樣心理準備,切記……戒驕戒躁。」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正在擼串的程程插嘴道,「你們導師這是教導你們,做一個有追求的煉丹師。」
「謹尊導師教誨。」
歐陽倩倩機靈地開了頭,其他的年輕人同樣也擺出了虛心受教的姿態,紛紛開口對寒飄雪言謝。
寒飄雪滿意地點點頭,說道︰「煉丹大會是一個難得的觀摩機會,你們要多看多想,看不懂沒關系,有什麼問題盡可以問我。」
歐陽倩倩他們紛紛應和稱是。
程程沒想到,寒飄雪這麼快就進入了特聘導師的角色,不禁苦笑道︰
「飄雪仙子,你那五顆冰之心,我可能沒有辦法一下子都給你,手頭太緊,只能分期付款了。」
程程說著,給寒飄雪睇了一大塊還在滋滋冒油,烤得金黃的烤肉。
寒飄雪微微皺眉,搖搖頭道︰「我不喜歡吃特別油膩的東西,那個冰之心,你只需一年給一顆就行。」
冰之心的煉化,可是一兩天就可以一撮而就。
按照寒飄雪的估計,煉化一顆冰之心,至少也需要一年半載的時間。
「一年一顆,沒問題。」
既然寒飄雪不吃烤肉,程程只好睇給了早已眼饞不已的程靈靈。
這個小吃貨!
真不知道程靈靈的小肚子,怎麼就裝得下這麼多烤肉,她怕是吃有一頭豬那麼多了,估計再吃一頭牛那麼多的烤肉都沒問題。
寒飄雪瞧程程只顧著烤肉吃,似乎根本就不擔心他還有重要的事情,于是忍不住問道︰
「你似乎……一點都不著急?」
「急……呃,誰說我不急?」狼吞虎咽了許多烤肉,程程打了個飽嗝後,瞅了一眼正如火如荼比試煉丹的丹心廣場,說道,「光炸爐不暴雷,我著急也沒用。」
「你就這麼肯定,待會一定會暴雷?」
在程程與郝幫辦商談的時候,寒飄雪就大致了解了程程整個的盤算。
不過在她看來,程程這些個算計,有些過于想當然了些,至于成功的把握,可以說是一半的幾率都不到。
心里頭不由地替他捏了汗,可他倒好,就像個事不關已的人一樣,瞧不出他有任何的擔憂。
「飄雪仙子就這麼不相信我的判斷?」程程笑著問道,「不如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賭什麼?」
程程想了想,說道︰「咱們就賭一顆冰之心吧!」
寒飄雪立馬就搖搖頭,不屑一顧地斜了一眼程程。
傻子才跟你賭。
想佔我的便宜,你當我傻嗎?
程程似乎是早就料到寒飄雪有這樣的反應,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道︰
「暴雷的導火索,我已經埋了下去,至于暴不暴雷,只有老天爺知道。」
「真是這樣?」寒飄雪不相信程程會打沒有把握的仗,質疑問道,「我怎麼看你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是成竹在胸,就吃準了會有人在煉丹大會上鬧事?」
「我不是說了嘛!」程程聳聳肩,說道,「我不過是埋了導火索,一顆敢于反抗不公的種子,至于能不能發芽,還真不是我說了算,只能說,盡人事听天命吧!」
「你把算計建立在煉丹大會不公正的前提基礎之上,就已經注定功虧一簣。」
作為丹心聯盟的一員,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寒飄雪自然是站在,培養了自己的丹心聯盟那一邊。
雖然她也知道,煉丹大會是有些不成文的規矩,不是對所有的煉丹師都公平。
不過,哪里有什麼絕對的公平?
「飄雪仙子就等著看吧!」程程其中心里頭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莫可奈何說道,
「老天爺怎麼想,我不知道,不過我卻是知道,只要是比賽有競爭這玩意,就會有人想著作弊,走捷徑戰勝競爭對手。」
「尤其是這麼多人同場競技,我還真不信,他們一個個都光明磊落,沒有一丁點的老鼠尾巴,讓人給捉個正著。」
程程他並不想把別人想得太壞,他只是對于人性中的劣根性,有著深刻的了解。
從小學到大學,哪一次考試,沒人帶個小抄什麼的?
「你這個人,自己心里頭一肚子壞水,把別人也當成了跟你一樣的壞。」寒飄雪老大不客氣地,直言不諱說道。
她實在是不能容忍,程程玷污煉丹大會,以及煉丹師的神聖光輝。
要知道,她可是奪得過煉丹大會桂冠的人,按照程程這麼說,她這個冠軍,豈不是有作弊的嫌疑?
「飄雪仙子,你是個大好人。」程程並不想跟寒飄雪爭論什麼,一笑了之應和一句,算是總結並結束了,這個談不到一塊的話題。
你是個好人,不代表其他人跟你一樣,都是好人。
相對沉默的氣氛沒過多久。
偌大的丹心廣場的一隅,忽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沒有任何征兆地騷動了起來。
程程眼見這一幕,不由興奮地大喊大叫道︰「暴了……真暴了!真暴雷了,哈哈……」
苦苦等待的‘暴雷’,翹首以盼,終于給盼來了。
丹心廣場那邊吵吵嚷嚷,寒飄雪看在眼里,心里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是程程安排買通了煉丹師搗亂,那還說得過去,偏偏她知道,程程沒有這麼做。
這‘暴雷’,純粹是自然而然發生的。
面對這樣的情況出現,一下子之間,寒飄雪真是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突然發生的騷動,不但是引起了在廣場周圍,觀看煉丹大會的人為之側目。
就連身處丹心廣場,正在煉丹的煉丹師們,都不明所以地分出一縷神識,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煉丹最忌諱的就是分神,注意力不能完全集中。
可以說,好奇心害死貓。
最為直觀的後果,就是那些分了神的煉丹師,忽然接二連三地如同放煙花一般,紛紛炸了丹爐……
小騷亂眼看就要引起更大的連鎖反應。
就在這時,宋志友問道︰「程堡主,那邊傳訊來,問是不是趁現在?」
宋志友說得隱晦,不過程程自然是知道,‘那邊’指得就是郝幫辦。
「不著急,讓他等我的通知,槍打出頭鳥,做得太過明顯,反而會惹人注目。」程程交代道。
就是擔心這個問題,程程他這才沒有讓郝幫辦,安排煉丹師主動去‘暴雷’。
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場上那些引起騷亂的煉丹師,事後鐵定會被丹心聯盟查個一清二楚。
一旦安排人搗亂,早晚有一天會查到幕後指使。
因此,程程他只能等待自然而然發生,而不是刻意去引爆。
幸好,這雷最終還是天遂人願給暴了。
然而程程這里還沒高興多久,丹心廣場上的小騷亂,因為一個人的出現,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與程程有過沖突,並且有過一面之緣的丹心聯盟大師兄,葉清湖。
程程這里因為離得較遠,暫時並不知道是什麼事引起的騷亂。
他只能遠遠見到,葉清湖御空而行出現在騷亂的上方之後,沒過一會兒後就平息了騷亂,並迅速恢復了秩序,整個丹心廣場也重新安靜了下來,回歸到了先前那種專注煉丹的狀態。
「飄雪仙子,你那個大師兄還真厲害,他一出馬就平息了事態。」
程程似乎是被葉清湖壞了自己的好事很不開心,語氣之中有一種酸酸的苦澀味道。
「大師兄他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煉丹大會三連冠,沒點威望和能力,盟主和諸位長老,怎麼可能讓大師兄主持煉丹大會。」
說起大師兄葉清湖,就煉丹而言,寒飄雪是真心服氣自嘆不如。
天賦這種東西,真的不能比。
自己的煉丹天賦算是出類拔萃,可在葉清湖那里,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葉清湖就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天之驕子,讓人不得不服氣的天之驕子。
「這下子,你要怎麼辦?」寒飄雪眼看程程等了許久的機會,就這樣溜走了,不由地替他有些著急。
「著急也沒用。」程程心里頭暗暗可惜,嘴上說道,「好戲剛剛開始,咱們走著瞧。」
宋志友道︰「程堡主,打探到了,剛才騷亂的起因,是有幾個煉丹師跟丹心聯盟的執事質疑,煉丹大會上有煉丹師作弊。」
「作弊?怎麼作弊?」寒飄雪忍不住問道。
「據說是那幾個煉丹師,發現有一些煉丹師,在煉制完三份藥材都失敗之後,竟然能拿出好幾份藥材繼續煉丹。」宋志友根據收到寒幫辦的消息,回答道。
「這不算作弊啊!」寒飄雪不解道,「煉丹大會可以使用自帶的藥材。」
煉丹大會確實是只給每位煉丹師準備了三份藥材,可從來就沒有規定過,煉丹師不能使用自備的藥材。
「他們應該是質疑,丹心聯盟泄露了比試丹方。」程程欣喜地猜測道。
真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