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師叔祖像個小孩那樣的大呼小叫，不但把程程他們給瞧得一愣一愣的，還驚動了隔壁剛剛布置好聚源陣的白濱。
「五師叔祖，這是？」
白濱跑過來見到大圓石盤，驚奇地伸過手去，想要模上一模，立馬被五師叔祖眼疾手快，拍掉了白濱的髒手。
「沐浴焚香三天，不然別想踫一踫大寶貝。」
瞧五師叔祖那一臉的肅然，可不是開玩笑，白濱這心里頭就更好奇了。
「敢問五師叔祖，這是啥絕世陣法？」
五師叔祖沉吟片刻後，這才緩緩開口說出了陣法的名字。
「九天神磨大陣！」
「……」
「……」
「竟然是……它！」
白濱听到這個名字，震驚得無以復加，險些就給跪下來膜拜。
果然，能讓師叔祖這樣畢恭畢敬對待的，唯有傳說中的絕世陣法。
上古十大陣法之一，九天神磨大陣，只存在古籍記載之中。
沒想到，今生能親眼見到。
死而無憾……死而無憾啊！
「愛是一種信仰，把我……帶到你的身旁……」
白濱兩眼火熱地瞅著大圓石盤，竟不自禁清哼了一句歌詞。
他自己就常說，他對于陣法的痴，只亞于對三師妹的痴。
「切，不就是一塊大石頭，看把你們寶貝得，丟人。」
這時候，易思思嗤之以鼻的不和諧聲音響起。
「思思，你不懂，就不要胡言亂語，那是對陣法之神的褻瀆。」
五師叔祖正在閉目感知九天神磨大陣，沒空理會易思思的瘋言瘋語。
倒是白濱站了出來，硬氣了一回。
換在別的問題上，白濱可能就由著易思思任性，唯獨在陣法的問題上，他還是很有原則性的。
更何況，還有一個比他更痴迷的陣法的五師叔祖，跟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切……還九天神魔大陣，名字倒是挺唬人，就是不知道這大石頭，還能不能用。」
易思思可不會輕易就服軟，嘴皮子上更不會認輸。
再說，在她的認知里，法寶之類的東西，大多都是越小越厲害，比如飛劍，不過兩指長，不知道的，還以為就是一把小鉛筆刀。
她看大圓石盤，又大又重的笨拙樣，能是什麼了不得的寶貝？
「思思，這你就有所不知，這應該不是普通的石頭，很可能是百萬年的隕石制作而成，再說，你們見過紅色的石頭嗎？」
白濱查過古籍，但凡絕世陣法，普通的材料，根本就承受不住陣法之威，想要刻畫絕世陣法，唯有天外飛石才有可能承其重。
「小白，這九天神魔陣，不會是什麼邪門陣法吧？」
這時候，圍觀的高天翔忍不住插了一嘴。
他從紅色的大圓石盤上，嗅到了一絲絲的煞氣，或者說血腥的味道，直覺告訴他，這就是一個殺氣重的東西。
「外行，無知的外行。」五師叔祖睜開雙眼，嘆息一聲說道，
「陣法，就是一把絕世寶刀，在善良的人手里，可救千萬人，在邪惡之徒手里，可屠千萬人。」
與五師叔祖統一陣線的白濱，接著糾正說道︰
「九天神磨大陣的磨，不是魔鬼的魔，而是石磨的磨。」
被教訓了一頓大道理的高天翔，尬尬地問道︰「有區別嗎？」
說到陣法，五師叔祖似乎很有興致，跟圍觀的吃瓜群眾解釋一下，只听他滔滔不絕說道︰
「一字之差，繆之千里。」
「據古籍記載，九天神磨大陣，其奧義就在于一個磨字，既是陣法的形態，更是陣法的寓意。」
「磨，取磨滅之意，磨滅萬物，即使是神，進了這九天神磨之中，一樣難逃一劫，神魂俱滅。」
听五師叔祖把這九天神磨大陣，說得這般厲害，連神都可以磨殺，圍觀的高天翔他們，不由地興致更濃，紛紛口頭提出疑問。
「前輩，這陣法真就那麼恐怖，真能殺神？」
「前輩，您能把這陣法布置出來？」
「前輩，照您這麼說，有了這個陣法，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
「……」
面對眾人諸多的幼稚問題，五師叔祖心情好，笑著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打住，你們都打住，先听我把話說完。」
「很可惜，這九天神磨陣，只有上半部分，缺了另一半。」
一听到這里，白濱不由驚訝地問道︰「五師叔祖，不可能吧？怎麼只有一半？」
如果只有一半，那就是一個殘陣，別說拿來使用，只怕是都無法布置出這一半來。
不管是什麼陣法，大多是動一發而牽全身，每個細節都不可或缺。
就拿他剛才布置的聚源陣來說。
他在看五師叔祖布置時，領悟了一半的要領。
如果他沒有完全琢磨透，那剩下的一半陣法要領，就不可能布置出聚源陣，哪怕是領悟了99%也不行。
對此，作為陣法行家的白濱，那是再清楚不過，也因此，心中的失落感比誰都甚。
「你們應該都見過石磨長什麼樣，這圓盤，只是石磨的上半部分。」五師叔祖搖頭惋惜道。
「程程，這圓盤是不是還有一半，你沒搬出來？」
白濱靈機一動，扭頭看向正在床邊，守著自己爸媽的程程。
「啊！」程程回過神來，肯定地說道，「我只得到了這一塊。」
自打把圓盤滾過來後，程程就守在爸媽的床邊，關注他們的情況。
對于所有人都圍觀的圓盤，以及什麼九天神磨大陣，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如果不是為了分散五師叔祖，對于城堡的注意力，他才懶得去把這塊大石頭，從夢幻寶庫里搬出來。
「唉……人生最大的遺憾，莫過于此。」
白濱心里頭患得患失，重重嘆了口氣。
「等等……地為基，天為磨，是了……地為基，地為基，哈哈哈……」
五師叔祖喃喃自語一陣後，突然大笑了起來。
「五師叔祖……師叔祖，您這是怎麼了？」
白濱擔心五師叔祖一時看不開，岔了氣可就麻煩了。
「小白，這陣法是完整的，沒有缺失。」五師叔祖興奮地笑道。
「那您剛才為什麼說……」
「看到後面，我忘了前面的總綱。」
五師叔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沒有一點尷尬的覺悟。
眾人也是徹底服了，這還能忘了？
唯有白濱，跟五師叔祖一樣，由悲轉喜，毫不介意被五師叔祖無意識地涮了一把。
似乎是為了彌補自己小小的過失，五師叔祖說道︰
「這九天神磨大陣，有一個關于神魔相戀的傳說，要不，我給你們講講？」
「那敢情好，老頭子，快說快說。」
圍觀了老半天，易思思終于提起了些興趣。
她對于什麼九天神磨大陣，沒有一丁點的興趣。
倒是這神魔禁忌之戀，應該挺有意思？
就在五師叔祖，開始給易思思他們講故事的時候，唐珂悄悄來到床邊。
只見她用腳尖輕輕踫了一下程程，並給扭頭過來的程程，傳睇了一個眼神。
然後，唐珂趁所有人都在聚精會神听故事，悄悄走出了房間。
程程再瞅了一眼躺床上的父母，見他們氣色穩定，暫時應該沒問題，于是就站了起來，跟著出了房間。
他倒是挺好奇的，唐珂這樣神神秘秘，她又要玩什麼花樣？
有什麼事不能在這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