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鐵，飯是鋼。
天沒塌下來之前，飯還是要吃的。
程程叫來了Room service，化悲痛為食欲，狼吞虎咽吃了個早餐。
‘呃……’程程打了個飽嗝。
「小張，今天忘了帶現金。」程程臉上有些滾燙地對Housemaid說道。
享受了服務，沒給小費還是第一次。
小張一邊收拾餐具，一邊微笑道︰「程少客氣。」
老熟人了，以前程少給小費很闊綽，小張自然不在乎這一次。
程程在房間的角落里找到自己的手機，拿起來一看，屏幕已經爆裂了兩道長長的裂痕。
屏幕還能點亮，湊合著用吧！
如今身無分文，就連屏幕都維修不起，更別說換手機了。
拿起床頭的車鑰匙跟房卡，程程跟小張打了個招呼。
「小張，走了。」
「程少，歡迎再來。」小張笑臉相送。
程程背對著小張，抬手向身後晃了晃，瀟灑走出了房間。
沿著走廊輕車熟路來到電梯口，按了一下↓。
兩部電梯都是在一樓上來，這里是33樓，估計還要一會。
程程拿出了破手機，翻看昨夜的信息。
「喲，這不是程少嗎？」
陰陽怪氣的聲音在程程耳邊響起。
扭頭一看，李雲峰摟著一個超短Jk裙的長腿妹紙，從走廊那頭走過來。
那妹紙有些眼熟？
「李雲峰。」程程淡淡打了聲招呼。
李雲峰是江南市的新貴，他父親憑借一個網絡直播公司發了財，他一直想打入程程他們的圈子。
然而，乍富的高調富二代，與他們圈子低調奢華的風格，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程程與眼前的李雲峰不是很熟，勉強算得上點頭之交。
說起來，他們之間還有點摩擦。
上次飆車，李雲峰輸給了程程兩萬塊。
錢是小事，面子才是問題。
「程少，恭喜恭喜，你們程家今天一大早，就上了頭版頭條。」
李雲峰的語氣明顯帶著挖苦之意。
程程並沒有因為一句話就火冒三丈，不值得，根本就不搭理李雲峰。
「嘖嘖，听說伯父伯母去了那啥，瓜拉瓜拉島度假，程少怎麼沒一塊去？」
「峰哥，這瓜拉瓜拉島在哪里，好不好玩？」李雲峰懷里的妹紙，吃瓜不嫌事大。
「好玩，咋不好玩，人稱跑路天堂。」李雲峰壞笑道。
「咯咯咯，峰哥真風趣。」妹紙笑得花枝招展。
「這不是小曼嗎？」程程終于想起了眼前的妹紙是誰，笑道︰「上次給你買的包包跟你挺搭。」
程程故意打量了一眼小曼手里的包包，那確實是他付款買的。
「我不是小曼，程少認錯人了。」妹紙趕忙與程程撇清關系。
程程笑道︰「不好意思，現在的網紅都長一個樣，我還有臉盲，所以，峰哥你懂的。」
此刻的李雲峰，就像吃了蒼蠅一樣，臉都綠了。
就在這時候，電梯門叮一聲打開，程程一步跨了進去。
「峰哥，不走？」
「我車鑰匙落房間里了，你先走一步。」
程程笑笑點頭示意，也沒說什麼，按了一樓的按鍵。
當電梯門關上那一刻，李雲峰放開了妹紙的小蠻腰。
「峰哥，你听我說，我真不認識程少。」
「程少程少，叫得真親熱。」
「巴巴……」妹紙雙手攬上李雲峰的肩膀，湊上前咬耳朵撒嬌。
電梯門打開，程程從電梯里出來，走到大堂的服務台前，把房卡遞給前台服務員。
「程先生，請稍等。」
服務員喊住了轉身正欲離開的程程。
「什麼事？」程程轉身問道。
「麻煩程先生結一下房費。」
「你不認識我？」程程疑惑打量著那個服務員，不是新來的啊！
「認識，麻煩程先生結一下房費。」
「我房費都是按月結的。」
「請程先生結一下房費。」
「我打電話給你們老板。」看著大廳里三三兩兩的目光投射過來，程程有些不自在。
他程少什麼時候因為錢尷尬過？
程程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死黨王金金的電話。
這家五星酒店就是王金金家的。
「黃金金，你幾個意思？」
「程少，啥意思？」電話那頭王金金一臉懵逼。
「我住你家酒店，從來都是月結，前台說讓我結賬，不然不讓走，你行啊！」
「有這回事？不能吧！」
「別給我打馬虎眼，趕緊的，打電話給李經理。」
「程少，別啊，你知道我不管酒店的事。」
「黃金金，上回那事……」
「打住，打住，我馬上打電話。」
程程恨恨掛了電話。
‘小樣，哥還治不了你了，不就一兩萬塊錢。’
他大學畢業回到江南市剛兩個星期，在這酒店最多也就住了一個星期而已。
一兩萬竟然要我結賬，豈有此理。
程程在前台尷尬地等了十來分鐘，前台的電話終于響了。
「嗯，嗯，好的，經理。」
前台服務員放下電話，微笑道︰「對不起，程先生，耽誤您的寶貴時間，實在是抱歉。」
這道歉，接受了。
程程轉身正要往酒店大門走去，一看到門口的兩個迎賓，頓住了腳步，又轉身往消防梯走去，下負一樓自己提車去。
沒帶現金真的處處不方便。
來的時候，是酒店迎賓幫他泊的車，程程在負一樓的地下停車場，轉了許久這才找到自己愛車。
「你們干什麼？」
程程見到幾人正把他的GTR掛上拖車，趕忙制止。
別弄花了我的小心肝。
「小伙子，這是你的車？」
一個身穿法院制服，帶著眼鏡的中年禿頂大叔打量著程程。
「沒錯，是我的。」
中年大叔從隨手的文件袋里，夾出了一張紙。
「這是法院的查封告知書，你看一下。」
程程接過一看，落款H市法院的鮮紅大印，今天早上剛剛簽發的。
「為了最大化保護債權人的……」
「行了，打住，打住。」程程並不想听中年大叔的官腔。
他只是沒料到，早上爸媽跑路的消息剛爆出，中午法院的查封就到位。
不是應該有一套繁瑣的法律程序才對？
一陣轟鳴的氣浪聲呼嘯而來，一輛奔馳-AMG GT在程程他們身旁停下。
無框車窗降下，露出李雲峰與那張綠茶臉。
「喲，程少，車壞了？用不用載你一程？」
「不用，小毛病。」
「月兌毛的鳳凰不如雞。」妹紙斜著翻了個白眼。
「程少，改天約飆車。」
李雲峰拋下一句，猛踩油門轟鳴而去。
這樣的冷嘲熱諷，只是一個開始……
程程情緒低落，轉身往停車場出口走去。
「小伙子，車鑰匙。」
中年大叔叫住了程程。
程程頭也不回地往身後一拋手中的鑰匙。
走出停車場。
看著繁華的大街上人來人往。
這個世界，真特麼會整人……
呆呆站了許久，程程掏出手機，撥通了顏宏志的電話。
以往，他飆車被查什麼的，老爸都是派顏叔這個律師來給他擦。
「顏叔，是我，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