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謹慎,奧德麗夫人根本無法與加梅莉亞夫人相提並論。奧德麗夫人因多次偷吃未經警方檢查的食品或菜肴而多次受到警告。在與威爾的談話中,奧德麗夫人甚至說︰
「不管這首歌的歌詞是什麼,都不必太害怕。如果連吃喝都不能正常進行的話,那麼人活著還有什麼樂趣和意義呢?」
「但是奧德麗夫人,現在小心一點還是沒有錯的。」
威爾一臉沮喪地說這話,奧德麗夫人卻拿過他面前的咖啡杯,一臉不悅的喝了下去。當然,這些食品都已經被警方徹底檢查過了,但我覺得奧德麗夫人確實在這個事情上太固執了。
「第三起凶案也是如此。即便如此,奧德麗夫人還是無視了威爾的警告。
奧德麗夫人現在這樣的固執也有可能是因為威爾的警告「當心窗戶旁邊的搖椅」這個警示沒有實現。
莊園里已經發生多起凶案了,目前凶手也沒有落網,這些都是真的。之前所有的凶案都是對應著歌詞。
莊園內有非常多的椅子,根據歌曲歌詞的內容凶手會使用椅子做為凶案道具也是非常有可能的。而且,如果警告成真,窗邊的搖椅被用來作案,那麼奧德麗夫人現在就不可能在這里了。
反正我沒有九條命,我肯定會擔心自己,但是那些固執己見的人怎麼辦?
我也看著奧德麗女士,她往咖啡里放了很多糖和牛女乃。
我很沮喪。
不,比起沮喪,我更焦慮。這種老生常談就是推理小說的常見橋段。
威爾似乎決定開始不在繼續詢問奧德麗夫人不在場證明。而當威爾問起她在飛利浦菲恩被謀害的那天晚上做了什麼時,奧德麗夫人想也沒想就立刻回答了,因為她已經多次向警方回答過同樣的問題。
「我躺在房間里想睡覺。但是那天,我睡不著。我一定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有了預感。」
然後她補充說,她認為這對她來說不是很有利。
「當然,我是第二天才知道管家被凶手加害了。黎明時我剛下樓,就听到莎蘭夫人的尖叫聲。天啊,自從我進入這座莊園以來,我從未見過他尖叫得如此可怕。
我跑到洗衣房,但我不敢往里看。我看到偵探走進洗衣房,但他沒有看到我嗎?」
我記得當飛利浦菲恩的遺體被發現時,我正站在洗衣房敞開的門前。站在我旁邊的是加梅莉亞夫人,而第一個發現遺體的莎蘭夫人仍然坐在地板上。然後在加梅莉亞夫人身後,她悄悄靠近過來。我想起了奧德麗夫人焦急的目光。
(不管怎樣,飛利浦菲恩早在遺體被發現之前就被謀害了,所以即使她出現的時間很晚,也不構成她的不在場證明。)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威爾回答道。
「那天,我在洗衣房看到了凶案現場的情況。我記得莊園里的人當時都聚集了過來。因為莎蘭夫人的尖叫聲太可怕了。順便一提……」
威爾看了奧德麗夫人片刻,然後繼續說。
「但當時我想我從未見過科爾頓摩根。」
「是啊,那是因為科爾頓睡在房間里,不知道這個事情。」
隨後奧德麗夫人猛地哭了起來。她坐在那里,瞪著威爾,顫抖的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裙子。
我差點沒拿住手中的茶杯。
(威爾這麼質問,未免太失禮了!)
我擔心如果威爾以這樣的口吻質問奧德麗夫人,可能會被理解成在嘲笑她,那麼這樣做是非常不妥當的。威爾的自信心啊,太可怕了,根本不會考慮其他人的感受。
「科爾頓通常睡得很久。你可以問問莊園內的其他人。他什麼都不知道,他睡得像個天使!但是威爾先生的意思是要現在把他當成凶手了嗎?那麼請你立即離開!對于你這種人,我無話可說!」
「不,奧德麗摩根夫人,不要誤會我的意思。」
威爾驚訝于奧德麗夫人的劇烈反應,試圖努力讓她冷靜下來。
「我想我沒有解釋清楚。我道歉,奧德麗摩根夫人。僅僅因為我沒有在現場看到科爾頓摩根並不意味著他是凶手。畢竟管家早就被殺了,就算發現遺體的時候科爾頓沒出現在事發地,也能證明他就是凶手。我不懷疑科爾頓先生,所以冷靜點。」
「……所有其他偵探都說了同樣的話。」
奧德麗太太說。能感覺得到她的憤怒已經平息了很多,但聲音中夾雜著哭聲,仿佛心中還有不平的感覺。
「你一遍又一遍地問我同樣的事情,科爾頓那天晚上做了什麼,他有沒有離開房間,都做了些什麼。我的科爾頓是一個非常好的孩子,但你們居然要把那個可憐的孩子當作罪犯……」
「星期三,好朋友一起搬椅子。星期四,倒咖啡!」
奧德麗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響亮的歌聲就打斷了她後面的話。坐在桌邊的奧德麗夫人、威爾和我都驚呆了,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不用說,肯定是科爾頓。
科爾頓剛進房間,奧德麗夫人和科爾頓共同住在這個房間。但每當我听到科爾頓偶爾唱起《安妮的下午茶》時,我的心就沉了下去。
科爾頓看著威爾和我,沒有改變他的表情繼續唱歌。他伸出一只手臂,掙扎著揮舞著,甚至還表演了一段奇怪的舞蹈。
「科爾頓,媽媽多少次告訴你不要唱那首歌了!」
奧德麗夫人臉色蒼白,擋住了科爾頓的動作。我打算讓科爾頓唱《三只松鼠》,但科爾頓沒有唱,而是指著茶幾。
「哇哦!有好吃的。」
奧德麗夫人帶著尷尬的微笑看著威爾,然後從她面前的盤子里拿出一塊餅干放在科爾頓的手里。然後科爾頓晃了晃上半身說︰「吃餅干的是松鼠,不是我……」然後繼續開始唱歌。
「科爾頓,媽媽正在和客人聊天,你去那邊安靜地玩會吧。」
听了奧德麗夫人的話,科爾頓咬了一口餅干,走進了另外一個房間。
看著科爾頓的背影消失後,奧德麗夫人又看了看威爾。
「剛才你說什麼?哦,管家去世的那天晚上,科爾頓一直沒有起床,只是靜靜地睡著。那天我睡不著,所以我從一旁一直看著他睡覺,這點我記得很清楚。晚飯後,我九點上床睡覺,一直睡到早上八點。」
「你出去了!」
三人又是一驚,因為科爾頓突然從里面高聲喊著。最重要的是,正在說話的奧德麗夫人大吃一驚。
「科爾頓,你在說什麼!」
「我剛下床的時候,看到你剛回來。」
語氣很幼稚,沒有任何惡意,仿佛是出于想要糾正奧德麗夫人說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