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大喜多純乃遲疑的道︰「你帶了兩根防身棍?」
「出門在外,多備一根,很正常。」
依然是面無表情的,蛭本空單手極為艱難的將第二根防身棍掰到了一邊。
「嗯?」
啪!
一道靈光像是閃電般從大喜多純乃的腦中劈過,她猛吸一口蛭本身上的香氣,那只手猛地縮回。
「吸!」
大喜多純乃抬起頭,兩只眼楮圓溜溜的看了看蛭本,接著又低頭看著身下。
雖然垃圾堆中光線微弱,但也沒微弱到無法視物的程度。
所以她大概是看清楚了,防身棍是沒有那麼大的。
大到大喜多純乃只是看了一眼就呼吸急促,面色漲紅,身體不停的顫抖,整個人宛如窒息般喘不過氣來。
就像是哮喘病人的哮喘發作一般。
我不干淨了!——天昏地旋間,這是大喜多純乃最後一個念頭。
還不待蛭本反應過來,大喜多純乃就兩眼一閉,身子一軟昏死過去。
「嗯?」
感受著大喜多純乃的身體忽然從僵硬變得柔軟,蛭本疑惑的看了過去。
他能看到的,只有大喜多純乃緊閉的雙眼,松懈平靜的面容。
這個家伙怎麼了?
蛭本疑惑的抽出手,想要丈量一下大喜多純乃的鼻息。
「篤篤篤!!」
「上面也沒有。」
「一定要找到這個家伙!不然你我都別想活命了!」
「是!」
听到又有腳步聲傳來,蛭本謹慎的抱住大喜多純乃,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外界。
雖然不知道大喜多純乃身上是發生了什麼事,但至少她現在沒有發出任何異動,這就是好事。
靜謐的狹窄空間內,只剩下蛭本和大喜多純乃安靜的呼吸聲。
「篤篤篤……」
極道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但出于謹慎從心的考慮,蛭本依然只是抱著純乃躲在垃圾堆中,嚴防對方再殺一個回馬槍。
「吱吱。」
在野貓離開後,垃圾堆旁躲藏的老鼠重新活動起來。
城市里的老鼠雖然沒有鄉下老鼠活的那般自在,但食物來源方面是不缺的。
听著老鼠的吱吱聲,蛭本的心境無比澄澈安寧。
昏暗中,他打量起大喜多純乃的臉龐。
純乃與大喜多艷子的臉的確是一樣的美艷,但若是認真一看,還是有些微不同的,比如純乃的耳朵。
她的兩只耳朵就更貼近腦袋,耳朵頂部尖尖的,略微有點像是電影動漫中的精靈耳那般。
「吱吱吱。」
隨著危險的氣息遠離,活動著的老鼠數量變得越來越多。
時間上大概過去了多久,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
蛭本有些估計不好時間,但可以肯定的是,現在大概是已經月兌離危險了。
不過大喜多純乃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不就是看到了些奇怪的東西,至于昏過去這麼長時間?
「醒醒。」
蛭本干脆掐了掐大喜多純乃的臉。
呼……扇……
大喜多純乃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著,她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楮。
渙散迷茫的眼神表明她現在顯然是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也就僅僅迷糊了幾秒鐘,大喜多純乃聰明的腦袋瓜立馬就反應過來,一巴掌拍開了蛭本掐著自己臉頰的手。
「他們走了?」
「已經走了很長時間了。」
「呼……」蛭本的回答讓大喜多純乃長舒一口氣,她揉著眉心,遲疑的問道,「我是不是……昏過去了?」
「這個得問你自己,我不清楚。」
再深深看了眼巷子口的方位,蛭本慢慢推開了身上的垃圾。
「應該是昏過去了……我記不清楚剛才發生什麼了……」大喜多純乃的語氣中滿是不自信和懷疑,「所以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導致我昏過去了?」
「不知道,我又不是你,怎麼清楚你身上有什麼毛病。」蛭本疑惑的看了大喜多純乃一眼,「你真記不得發生什麼了?」
「事情……沒有任何印象……」大喜多純乃的意識還是模模糊糊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有輕微的幽閉癥……可能是幽閉癥犯了?」
幽閉空間恐懼癥,是場所恐懼癥的一種,患者會害怕密閉或者擁擠的場所,身處其中會發生未知的恐懼,呼吸加快、心跳加速、窒息、流汗,甚至會當場昏眩過去。
「嗯,原來如此……你只有幽閉恐懼癥嗎?」
「還有一點點的……」大喜多純乃想了想,「巨物恐懼癥?」
「那難怪了。」
「怎麼?」大喜多純乃向後退了一步,冰冷的看著蛭本︰「你……沒趁著我昏迷的時候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你自我意識實在過剩。」
瞥了大喜多純乃一眼,蛭本看向巷子口。
「他們已經走了,怎麼,現在是想處理一下你找人堵我的事情。」
「還是各回各家。」
看著蛭本危險的眼神,大喜多純乃的呼吸就是一窒。
別說就她自己一個人了,就算再來十個自己綁在一塊,也不是蛭本的對手。
面前這個家伙說不定真的會給自己來個蓄意轟拳。
她發現自己還是小瞧蛭本空了,這個家伙表面看起來只是個拿著艷子把柄的小白臉。
但既然能招惹到極道,即使是被極道追著跑,也證明了蛭本是有點東西的。
「咳咳。」大喜多純乃咳嗽了一聲,讓自己的氣勢重新提起來,「發生了這樣的混亂,你我的事就先放到一邊。」
蛭本也對把面前這個女生一拳打飛到天空沒太大興趣,他現在一心只想找到小森園穗花︰「那就各回各家吧。」
「回家?」大喜多純乃向前走了幾步,接著嗅了嗅鼻子,兀得停住,「你要頂著這一身臭味回家?」
慌亂過後,她這才重新意識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多麼惡心。
用手捂著口鼻,但手掌上的味道也是同樣的惡心。
一想到剛才這手模過垃圾堆,自己卻又把手放在口鼻上,大喜多純乃差點沒有直接吐出來。
「嘔!」
她扶著牆,面色青綠。
「……」蛭本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說的有道理。
他一般都是坐電車回荒川,但自己現在這一身臭味,估計還沒上電車就得被轟下來。
如果就這樣步行回家,一身酸臭味也是整條街上最亮眼的存在。
「也對,去浴池洗一洗?」
現在是冬天,正是浴池生意興旺的時候。
「我不去!那種一群人聚在一起洗澡的地方,絕對接受不了!」
一想到一群人擠在浴池中,大喜多純乃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而且你這一身味道,浴池也不會同意你進去的。」
「我們去……」
大喜多純乃慢慢走到巷子口,手指著一家閃爍著粉紅色霓虹招牌的情人旅館道︰「那里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