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
聞了聞自己的手腕，蛭本空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昨天一瀨映子也說自己身上的香味，他還以為只單純的是在說大喜多艷子的香水。
但今天二出川也是一樣，這系統所給予的香味莫非是……體香？
所以應該叫——男香？
一想到男香這個詞匯，蛭本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這名詞听上去怪怪的。
「真的好香啊，有種青檸和柚子混在一起的味道。」
看著二出川湊過來要嗅一嗅的腦袋，蛭本空點著額頭將她的小臉摁了回去，正色道︰「你今天在學校里沒有受到刁難吧？」
「沒有……」紅著臉捋了捋自己被點著的劉海，二出川的視線偏移著蛭本空的臉說道，「南出和折笠已經被責令回家反省到期末考試，班里的同學更是沒有刁難我，倒不如說他們是……有點害怕我吧。」
有蛭本空這樣撂翻一伙混混、砸碎全走廊玻璃的狠人在，誰要是敢刁難二出川才是沒腦子。
不過蛭本說的倒也不是班里同學是否刁難的問題。
「我問的是老師……」蛭本空拿著桌子上的價目表輕輕拍了拍二出川的腦袋，「老師沒有刁難你吧，我鬧出來的亂子是挺大，但你鬧的也不小。」
「班主任那個人你知道的，從來不發火，校長和教導主任今天雖然在門口來回走了幾次，但他們還要指望我來考出好成績。」
「也是，畢竟你是年級前列的好學生，過段時間的考試能不能考到豪強校全指望你了。」
不管是在哪個國家，好學生都是有特權的——馬西埃統治時期的赤道幾內亞除外。
在那里，識字的人都要拉去槍斃。
「那蛭本你呢？那伙人可是說要把你起訴抓進少年院里……」還不待蛭本說什麼，二出川已經上前靠了靠身子道，「就算是進入少年院里也沒事，等到你出來後，我會，我會……我會……幫你的！」
她本想說的更……直白一些？
但話到嘴邊，又收斂了起來。
看著二出川貼上來的臉，蛭本空下意識的向後昂著身子，可惜網吧隔間里的空間實在是過小，他稍微向後一靠就踫到了隔斷的牆壁。
「這就不用麻煩你了，咳咳。」退無可退，蛭本干脆咳嗽了兩聲，「我已經和大喜多夫人協商好了，她已經不會在追究我的刑事責任，哦，還有賠償也不用了，畢竟這件事情是她們理虧，真要是鬧大了，也是她們輸，認真和她們講道理也是講得通的。」
蛭本說的很有道理，但二出川一句都不相信。
不追究刑事責任和賠償或許是真的，但看那伙人氣焰囂張根本就沒把法律放在眼里的樣子。
她們會因為自己理虧就放棄？想想也不可能。
所以一定是蛭本當時在房間中付出了什麼，許諾了什麼恥辱的東西。
因此對方才放過了自己，放過了蛭本。
看著蛭本清澈的目光，二出川一下就想到了在辦公室外听到的巴掌聲。
蛭本在走出辦公室後，情緒那麼失控，一定是因為在辦公室內遭到了無法想象的屈辱！
而蛭本所挨的巴掌中，就有因為自己所挨的一部分。
「說來南二中是沒辦法再回去了，我要是出現在校門，龜田那老頭都得氣的腦溢血，不過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
蛭本空點著鼠標，看著電腦桌面上的圖標，語氣平淡的仿佛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
倒也的確類似是別人的事情，在知道了大喜多艷子就是成志私立學院的理事後，許多事情就豁然開朗了。
「但沒有高中會接收你了吧。」二出川手攥在胸口前，「我家中有一個姐姐，她正好是在一所私立學校里當老師，雖然公立學校肯定不會接收蛭本你，但私立的話……」
二出川柊月的夢想是成為職業漫畫家，但在夢想未實現前只能先‘將就’于其他職業，當一所私立學校的老師，同時實現著自己的漫畫夢。
日本的漫畫行業十分內卷，每年都有無數人進入這個行業，然後被卷的粉身碎骨。
蛭本笑著瞥了二出川一眼道︰「我有解決辦法的，你就不用操心這個問題了。」
他沒有打擊二出川的積極性，僅僅只是學校里的普通老師，可沒有辦法讓犯了‘大錯’的自己進入學校，哪怕是繳納高昂費用的私立學校也不行。
「你不會是不打算上高中吧，蛭本……」
「想什麼呢，高中肯定還是要上的……相信我，我有辦法的。」蛭本又拍了拍二出川的腦袋，「就像你之前相信我一樣……」
雖然站起來後兩人身高差距巨大，但當坐下的時候，兩人的身高卻是近乎一致。
蛭本平視著二出川的眼楮——這還是他第一次平視二出川。
看著二出川泛紅的臉頰，有水光波動的眸子，蛭本空僵硬地收回了手。
他偏轉著目光，拿起桌上的手機向後一躺便倒在了隔間的榻榻米上。
這樣還不足夠，即使這樣他也能感覺到二出川的視線。
「嗦嗦。」
于是他干脆地又轉過身子，將枕頭放在胸口，趴在了榻榻米上。
兩人間一句話都沒說，但又像是說了很多。
看著蛭本趴在榻榻米上，二出川也有樣學樣。
她趴在蛭本的身旁，看著蛭本空白淨的面龐︰「你不玩電腦了嗎？」
「沒什麼好玩的。」
倒也不只是沒什麼好玩的那麼簡單，日本網咖中的機子普遍配置極差，雖然這也跟日本台式機的配置低價格高有關，但卻是連差強人意都做不到。
「嗯。」
听到蛭本的回復，二出川只是點了點頭，其實她根本就沒細听蛭本在說什麼，因為她明白自己問出的僅是一句廢話。
望著蛭本的肩膀和脖頸，二出川伸出一只手緩緩捏了過去。
「你在干嘛？」
「這幾天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感覺你好像很勞累的樣子，給你按摩一下。」
「還好，也沒有很累。」感受著二出川小手的觸感，蛭本空微微眯起了眼楮，「不過你要是想按的話我也不介意。」
「那我就不客氣了。」
二出川按摩的技術並不好，但能感覺出來技術雖然沒有，誠意卻是很足。
她雙手按著蛭本空肩頸的肌肉，用力向下壓著。
就在蛭本舒服的眯起眼楮時，二出川的手臂忽的輕輕繞過他的脖頸。
接著雙手在前方扣起，溫柔的抱住了蛭本。
「呼……」
做出了這動作後，二出川的身體也壓在了蛭本空的背上。
「不介意……我稍微的靠在你身體上吧。」
二出川的聲音在顫抖，每個字都在顫抖。
像是在北海道嚴寒的冰天雪地里歌唱。
蛭本空的眼楮在二出川的手抱過來時便猛然睜開，他語氣平靜的道︰「你多重？」
「五十三公斤，介意嗎？」
蛭本轉過身，小臂撐在榻榻米上，微微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他看著二出川抖動發紅的眼楮，近距離一看後才發現，二出川是隱藏的三眼皮，那抿起來的嘴唇也比他認知中的要薄。
捋了捋二出川的劉海，蛭本空能感受到少女的心跳。
「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