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
「恭迎賢哥歸位！」
「哥，我把團團也帶來恭喜你了~」
「喵~~~~」
……
當林小賢在一眾人喜悅的掌聲和欣慰的目光中走出醫院的時候，過去的一兩個月發生的事情跑起了走馬燈，讓林小賢輕微目眩。
「賢哥。」
李馳一臉正色，從人群昂首走出，筆直的手掌攏在嘴邊，微微彎腰湊到林小賢耳邊︰
「辛苦了賢哥，您不在的時候兄弟們都好，場子也都在，只是…阿恆阿方阿升反水了，要組建新的三幻神，想將我們四幻神取而代之，您看這事兒…」
林小賢面色凝重，雙指夾起一根虛空香煙，放在嘴邊抽了一口︰
「按規矩，辦了吧。」
「具體…？」
「找顆糙點兒的樹，阿魯巴。」
「是！」
倆戲精演了一出黑老大出獄似的戲碼，看得劉偉和陳明熱血沸騰，也躍躍欲試想要加入劇組。
「幼稚…」
鄭文看著劉偉連連搖頭，身旁的陳晨挽過她︰
「男生就是這樣的，晚熟。」
「呸！貪玩就是貪玩，他才不晚熟呢…」
鄭文不屑地嘀咕著，目光朝劉偉的位置瞟了一眼，不自覺地模了模嘴皮，側臉有些發紅…
「噫！」
陳晨的雙眼從眯起再到逐漸瞪大，八卦之魂熊熊燃燒，雙拳伸出兩根大拇指相對，比劃著按游戲搖桿一樣的手勢，眸子炯炯有光︰
「不會吧不會吧！你們倆！他…他已經親…」
「啊啊啊啊！」
鄭文一陣哇哇亂叫，遮住了陳晨後面的話，順便把她架到了遠離人群的地方。
突然的舉動卻也沒讓周圍的同學太在意，反正都已經習慣了鄭文的女漢子性格。
「陳晨你想好了再說話，造謠是需要證據的！」鄭文掰著指關節威脅。
「有證據還叫造謠嗎？」
陳晨看著她臉上的羞紅，感嘆原來身邊的同學比自己想象的要不純潔的多，居然已經發展到親親了！
「你要是造謠我，我就造謠你和陳明。」
「我跟他又沒什麼！」陳晨一跺腳，「鄭文你是小學生嗎？你以為所有男女同桌都是一對嗎？還說人家劉偉幼稚，你才幼稚！」
「雖然不是所有，但反正是大多數…」鄭文毫無根據地試圖將陳明和陳晨綁定，讓他們成為自己和劉偉一根繩上的螞蚱。
「那你看林小賢和蘇元，他們是一對嗎？」陳晨舉了個栗子。
「但是他們關系很好啊，說不定人家背著我們早就…親…親過了…」
鄭文一說這事兒就想起自己，又開始心虛地模嘴巴。
陳晨對她這樣的推測嗤之以鼻︰
「你這才叫造謠，我反正站林顧，直到現在，班上都有好多人都以為他們早就是情侶了呢，可以說是官方cp了好不好？」
「就不興賢哥當渣男？「馬大姐可說了，林小賢是雙子座，她給林小賢算過了，花心的很，將來要跟那個賭王一樣娶好幾房呢。」
「我呸！」
鄭文越說越離譜，陳晨又好笑又無語︰
「那周佳呢？她也和林小賢當過同桌啊，你覺得他們也是一對嗎？也背著我們親了嗎？」
「放肆！」
說到周佳，鄭文拿出有一說一的態度，很嚴正︰
「陳晨同學，你這才叫真正的造謠好吧？請不要玷污周佳同學的純潔，她可是天山上的雪蓮花，你以為都跟我們一樣天天想齷齪的事情啊…」
「嘖嘖…所以你和劉偉也很齷齪？」
陳晨覺得鄭文在自己罵自己，指了指鄭文的臉，像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一樣一邊皺鼻子，一邊嘖嘖咂舌。
「你妹！說了別造謠。」
你妹這個詞的誕生，真是給那些每次想爆粗卻又怕影響形象的女孩子帶來了福音，听著既比「臥槽」之流文雅，又能適當地表達出感情的強烈。
「得了吧，還嘴硬，看你那德行，一說就模嘴巴，太明顯了！」
「模嘴巴怎麼了？」
鄭文也知道說不過去了，反正就象征性地嘴硬兩句︰
「我上火，嘴巴長了顆痘痘，不行啊？」
「哦。」
陳晨作勢就去找鄭文嘴邊的痘痘，鄭文一巴掌霸氣地將她呼開︰
「干什麼干什麼？老娘長痘痘很奇怪嗎？喜歡看就去找馬大姐，她這兩天長痘痘長的不像人了都。」
「誰讓她上周連吃了一周火鍋…話說我也跟她一起的，怎麼我不長…」
「凡爾賽是吧？」
「什麼啊，我真的不長，還有顧小顏啊蘇元啊周佳啊她們，也都不長。」
陳晨還真不是凡爾賽，說完就馬上垮起臉︰
「可是她們不僅不長痘痘，也不長肉，皮膚還水靈…」
「她們是天生麗質，人和人總得有區別，姐妹，認了吧。」
「對不起，你自己認吧，後天保養修復化妝有多重要你知道嗎？俗話說沒有丑女人，只有懶女人…」
……
陳晨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被鄭文帶偏到了其他的話題，而林小賢這邊，在被家人朋友同學簇擁了一會兒後，意料之中的又被杜天君和一個年級主任帶到一旁說話了。
說的反正就是那些場面上的事兒，事兒不大，但這個年紀主任倒挺能說。
也是，主任親自來一趟，也沒有像那天似的帶什麼記者，如果不好好交代一番正事，那豈不是真成了來撐排場的小弟了？
……
最後，林小賢叫了出租車，按照學校的要求，要回家歇一周才返校。
「一周也太長了吧…」
「哪里長了，哥，你死里逃生，出院後的修養是必要的。」
林小書巴不得哥哥多在家里歇兩周，他要是不老實，在外面到處跑，就找個好看的籠子把他關起來也行。
然而林小賢一個人實在呆的有點悶了，渴望與人交流。
不是和女孩子們之間的草莓味交流。
而是和男人之間充滿友誼的交流。
在不受荷爾蒙控制的情況下，其實男人更願意和男人玩，因為男人更懂男人。
很久沒有玩過lol的林小賢，這會兒就極度渴望跟兄弟們來一次網吧開黑。
cs也行。
不在二中的這段時間，相信李馳幾個沒少被他們的大姐頭林靈帶著上分。
當然了，在開黑之前，如果能吃頓小燒烤，吹吹小牛，喝喝小酒，就更完美了。
林小賢反正不用在意學習方面的東西，去學校就是純粹為了享受校園生活。
「真想明天就去學校…」
出租車上不止林小賢一個人，他懶洋洋地眯上眼，一邊嘆息一邊伸手，去擼林小書懷里毛茸茸的布偶貓。
「團團，好久不見，你胖了。」
「喵？」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壯了。」
「喵？？？」
「真的，感覺身上的肉都不軟趴趴的了，變得q彈又緊致，炖一炖說不定會很好吃…
「喵…」
「哈哈哈…」
團團無語地低咽，林小賢放聲大笑，然後耳邊傳來林小書幽幽的聲音︰
「哥…你模的不是團團…」
「……」
空氣突然安靜了。
「哥…」
林小書淺淺的音調低到了塵埃里，臉兒像十月的楓葉一般。
笨蛋哥哥，團團身上是有毛毛的，這都能弄混，大傷初愈的他是有多迷糊啊…
可也難怪他「愛不釋手」，逐漸成長為大女孩兒的林小書，身上的肌膚的確開始變得緊致，開始充滿彈性，身上這件輕薄的牛仔褲是沒法完全覆蓋掉那美好的觸感的。
她筆直的雙腿緊張地托著甩著尾巴的團團，並緊也不是，張開也不是，只能再次嗔羞著提醒發愣的哥哥︰
「還不拿開啊…」
「……」
林小賢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僵硬地把手掌從那未知的溫軟中抽出去的了，只慶幸司機一直在打電話，沒有注意到後面的事情。
等回到熟悉的小區門口，他才終于將車上的尷尬拋之腦後，眼楮一亮，直奔門口某個蹲在地上的熟悉身影，直接就是一巴掌。
「汪！」
這一巴掌雖然輕，但是把旁邊趴在地上假寐的大黃狗倒是嚇的不輕。
「哎喲！」
狗吠過後，才是一聲清清脆脆的叫喚慢吞吞地響起來。
因為小賢哥哥打的很溫柔，王小夢是為了配合場景才覺得應該叫喚一聲，揉著小轉過身來，咿咿呀呀地咧開小嘴︰
「小賢哥哥你終于回來啦~」
「沒我監督你，這些天乖不乖？」
「乖！」
王小夢篤篤篤地湊過來，舉起一對髒兮兮的小手就往林小賢身上抱，驚的林小賢趕忙抓住她的手腕︰
「還乖呢？一回來就看你在玩泥巴。」
「嘿嘿，這不是泥巴。」
王小夢得意地後撤了一步，露出身後的一團不明所以的黑東西。
「這是我做的橡皮泥。」王小夢自豪地宣布，「沐阿姨…沐姐姐說你要回來了，所以我要用橡皮泥捏一個禮物送給你。」
橡皮泥？
林小賢這才看清楚，地上原來是一個烏黑的面團。
從上面層層疊疊的紋路可以判斷，這個面團的本來面目，應該是一摞餃子皮。
「面團和橡皮泥是兩回事，王小夢，你等著挨揍吧。」
「？」
王小夢不太相信小賢哥哥，今天媽媽打牌贏了錢，心情好的很，還說中午要吃餃子呢，這馬上中午就要到了，怎麼會揍她呢？
「唉，真是個笨蛋妹妹…」
林小書都看不下去了，跟王小夢比起來，她的哥哥王小猛真是靠譜太多了。
她望了一眼自己的笨蛋哥哥林小賢，難不成天下的兄妹，都是其中有一個笨蛋，才好讓另一個來互補嗎？
「小夢，姐姐提醒你一下吧…」
林小書扔掉團團，在王小夢身邊蹲下去嘀咕了一會兒，王小夢才知道今天要吃的水餃不是超市買來的，而是現包的那種。
這怪不得王小夢，她真的已經好久沒見媽媽親手包餃子了。
「小賢哥哥！大事不好了！快背我上樓！」
林小賢不在的日子，王小夢又從電視劇里學會了「大事不好」這個詞，她覺得現在用很合適。
「可以，但是你要把手舉起來，不許踫我。」
「嗯嗯！」
王小夢捧起地上的「橡皮泥」，舉高高。
林小賢背起她，就像背書包一樣，跟看門的爺爺打了招呼，然後三下五除二就跑上了樓。
身後的林小書慢慢跟著，看哥哥身體恢復的這麼快，滿眼柔和的喜色。
…………
「到了，快回去認錯吧。」
林小賢剛把王小夢放下，大黃也緊跟了上來。
「大黃我們走。」
王小夢打開虛掩的門，躡手躡腳的進去了。
不過機智的她但才不會傻乎乎地認錯呢，她要把「橡皮泥」放到哥哥房間里，這樣媽媽揍的就是哥哥，不是她了。
————————
「還是家里好啊！」
電視。
沙發。
電冰箱。
餐桌。
餐桌邊上的半袋子魚干兒。
……
面對熟悉的環境，林小賢一進門，就是一個深呼吸。
嗯…
木茶幾的味道…
窗外梔子花的味道…
沐長卿的味道…
林小書的味道…
貓屎的味道…
「團團！貓砂不是在陽台外面嘛！你又拉在哪兒了！」
馨香馥郁中混進了奇怪的東西，林小賢一聲怒吼，一直在察言觀色的團團，直接「喵嗚」一聲溜掉。
「小姨今天也好想來，但糾結過後還是去上班了。」林小書穿上拖鞋，第一件事是找來粘毛筒，粘掉身上沾的貓毛。
「她今天也上班？」林小賢回憶一下沐長卿跟她說的，依稀記得她的班次應該是很松散的。
布偶的毛是真的麻煩，林小賢沒怎麼抱團團也沾了不少，林小書粘完了自己身上的，就開始幫哥哥粘︰
「本來不該上，但那個小星星兒童外語的負責人好像很重視她，很在意她的表現，所以小姨就…」
「負責人。」林小賢微微皺眉，「叫什麼？」
「李白。」
「呵！我還杜甫呢！」
哥哥的聲音突然大了幾分，林小書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小臉兒淡淡一沉，輕哼著抬起他的手臂，用粘毛筒在他咯吱窩上稍微使勁兒地刮了幾下︰
「這個李白啊，是女的…」
林小書甕聲甕氣，林小賢意識到了自己的微微失態，干咳兩下︰
「這個…男女其實無所謂的…我主要是擔心，她別是那種專門培養跟班的老板…」
林小書才懶得听他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狡辯，繼續解釋道︰
「她是個希臘女人，來國內十幾年了，中文名叫李白。」
這麼一說林小賢也理解了，好多真正喜歡華夏文化的外國人，的確都喜歡用國內古代名人取名。
「她中午要回來吧？」
「嗯，要。」
于是，剛坐上沙發的林小賢擼起袖子又站了起來︰
「好！今天我們一家中午在家里聚餐！剛好王小夢中午也吃不了餃子了，把他們兄妹倆也叫來，現在弄火鍋肯定來得及…」
「哥。」
林小賢正干勁滿滿地做著安排，卻被身後突然傳來的柔軟打斷。
「怎…呃…小書，小書？」
環住他腰間的小手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又把他推回了沙發上。
「哪有剛出院就忙忙碌碌的啊…」
林小賢只覺雙腿一溫，散發甜香的嬌小身子正對著他，用鴨子坐的姿勢填滿了自己的懷抱，然後自己的脖子也被緩緩摟住︰
「趁她還沒回來，先讓小書陪你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