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換好衣服,女孩兒們再聊聊天,模模魚,玩玩林小賢,就該吃晚飯了。
吃晚飯的時候,林小賢意外發現自己那會兒還沒有怎麼哄的學習委員,居然跟蘇元相處的格外和諧,仿佛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
「這魚湯好好喝!佳佳碗給我,我幫你盛一下吧。」
「嗯,謝謝。」
「沒事兒…呀,筷子踫掉了。」
「啊?你穿的白衣服啊,沾上沒?」
「唔…好像沒有。」
「那就好,你等等,我去幫你拿一雙新的。」
……
準確的說,她們不僅跟沒事兒一樣,還比在那會兒寢室里的時候和諧的多。
而且還不是那種故作的和諧,是非常自然的融洽。
說不上相親相愛,但至少是相敬相愛。
林小賢看著相敬如賓的這倆「姐妹」,怔怔地發呆,一邊漫不經心地給小書夾菜,一邊地反復地咀嚼兩個場景,想找出產生如此差別的原因。
最後,直到林小書的小碗里堆成小山了,嘴巴也鼓鼓漲漲被塞滿,林小賢才恍然領悟到,產生這份和諧的源頭應該是自己的青梅竹馬無疑了。
證據很明顯。
洗澡的時候,顧小顏不在,學習委員和同桌為了個毛巾像兩只搶魚干的小貓似的喵嗚呲牙;
吃飯的時候,顧小顏在,學習委員和同桌就又仿佛心有靈犀的好閨蜜一樣和睦相親。
這其中滋味,林小賢越品味越是暗自點頭。
他一面品,一面調轉目光,抬眼若有所思地瞧向對面正中間端坐著的顧小顏,看那家伙皓腕輕抬,顰眉吹粥的些許端莊樣兒,無意間還真就頗有幾分「後院話事人」的味道了。
「小顏。」
「嗯嗯~」
有道是女大十八變,顧小顏快十八了,所以也挺會變的,听到林小賢叫自己,話事人當場就變成小糖人,揚起小腦袋,好看的眼楮甜甜地眨巴著︰
「怎麼了親愛噠?」
林小賢不語,默默地給她豎起了個大拇指。
「?」
顧小顏不解地歪頭,馬尾晃悠悠,蹭到身邊周佳敏感的小鼻子上,害得閨蜜「克啾」「克啾」連打兩個噴嚏。
不過只要青梅有讀心術,竹馬也賣不出多大的關子,喝完一口粥,顧小顏還是機智地感悟到了林小賢大拇指中蘊含的深意。
切!原來就是夸她治家有方,還以為什麼呢…
雖然顧小顏也覺得自己很棒棒,但林小賢得了便宜還賣乖,花了心還假殷勤,不老實的小狐狸肯定就要捉弄一下男朋友了,于是就悄悄踢掉了小皮鞋,抬起足尖兒朝某人的腿上點了上去。
對面的林小賢本來都沒再管這茬兒了,正和妹妹討論中考以後旅游的事情呢,一股糯糯的柔女敕觸感卻毫無征兆地傳了過來。
「?!!!」
林小賢如今是何等人物?
從沐長卿到夏落秋,類似的事情他畢竟已經經歷兩代,所以這「第三代」一出招,林小賢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偏偏沒料到天才小妖精青出于藍,甚是磨人,一片兒軟乎乎的前掌不大,卻真如貓咪的爪墊兒般溫軟可人,時而輕踏,時而點按,時而撩勾,時而掠劃,讓林小賢整個身子都跟著一陣發酥。
可惡!就是「後院話事人」的實力麼……
按照之前的經驗,林小賢當時就要將這只淘氣的小腳兒捉拿下來,然而那看似柔弱的縴巧足腕卻比沐長卿和夏落秋都要靈活的緊,林小賢連著兩手都掏空不說,反被她鑽了空子,兀地一下,被那秀氣的暖香小腳不輕不重地按住了要害。
「呼——」
「哥你怎麼了?」
「沒…咱們繼續說,大理之後呢?」
「去了大理之後啊我們就去麗江,然後……」、
……
林小賢忍住心中的旖旎沖動,算是沒讓妹妹發現異常,不然肯定被罵變態的還得是自己。
可有一說一,一想到那些藏在淺灰色天鵝絨褲襪里可可愛愛的腳趾頭們,此時正頂著襪尖的絲滑薄紗,變換各種調皮的撥弄動作給自己的老搭檔做按摩,林小賢別說感受了,光是想一想都有些老臉發熱,心火亂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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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林小賢把最後三塊粉蒸肉里最瘦的那片夾給了顧小顏,小妖精才滿意地結束了惡作劇,一行人操場上散完步,要回寢室的時候,沐長卿來了電話。
「什麼?小書來找你了?」
「是啊,你不知道?」
聊了一會兒,林小賢才曉得原來林小書壓根沒有告訴小姨探望的事情,可瞅著妹妹那副望天吹口哨的無辜模樣,這會兒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總之先告訴沐長卿林小書今晚留宿的事情。
「還留宿?和誰?」
「和我。」
電話那頭的沐長卿當時就羨慕的不行,隔著手機林小賢都能想象到她屁顛顛在家里來回踱步的急切樣子。
「小賢小賢」
「說。」
「人家也要去你那里睡覺覺~」
「胡鬧!」
林小賢一口拒絕,蠢女人居然以為疊詞詞賣萌就能打動自己,真是不長記性。
不過留宿雖然被拒,探望的確沒問題。
因此,盡管不知為何妹妹好像表現的有些不情願,林小賢還是跟沐長卿約好了,下周六的競賽一結束,就讓她和妹妹一起再來探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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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怎麼,睡不舒服?枕頭是不是低了?」
「不是,睡不著。」
夜晚,收拾出來的第四個床位上,林小書久違地躺在哥哥身旁,卻久久沒有入眠,林小賢伸手在她後背上一踫,單薄的小睡裙冰冰涼涼,也不知道露在鋪蓋外面有多久了。
「嘖,睡不著還亂蹬被子,成心想著涼是吧?」
和平時一樣,哥哥依然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妹妹的事情,林小書听著他熟悉的埋怨,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甜蜜。
「還笑呢?初中都要畢業了還要哥操心這些雞毛蒜皮…」
「嘿嘿,不光初中,高中畢業,大學畢業,小書一輩子都要哥哥操心呢~」
「嘶,傻妮子還真好意思…」
林小賢輕聲笑罵著,然後把她背後的被窩沿著床邊一點點扎緊。
真好。
林小書從小就喜歡他像這樣溫柔地照顧自己,這心兒一甜呀,順勢就想撒嬌了,蹭著小鼻子就往林小賢的懷里鑽了鑽。
「別拱了,像個小雞崽似的。」
「我就是小雞崽,哥,你是老母雞,要保護我。」
「行,那你先說說看,大晚上睡不著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有的話就跟哥說說吧。」
心事…
林小書沉默了片刻,然後一聲輕嘆,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哥,晚上吃飯的時候,那盤炒甜菜你又沒吃吧?」
林小賢一怔︰
「是啊,我從小就不吃那個,你知道的嘛。」
「可是哥,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愛吃甜菜。」
「啊?」
林小賢驚訝,這倒算個小秘密了,他一直以為妹妹也不喜歡甜菜,現在看來,家里之所以十幾年沒做過那玩意兒,原來是因為妹妹為了他才放棄了自己的小愛好。
「另外,我最不喜歡的水果是菠蘿蜜,但是哥,你每年到了季節都會吃吧?」
「呃…對。」
這點兒林小賢倒是清楚,所以他一般買了菠蘿蜜只在教室里吃。
「還有,我不擅長唱歌,哥哥唱歌卻很好听。」
「我怕冷,哥哥更怕熱。」
「小時候我是左撇子,後來才慢慢變過來,但哥哥一直都是右撇子。」
……
林小書喃喃訴說著兄妹間那些零碎的差異,各方各面都有,林小賢不知道她究竟想表達什麼,但還是耐心地一點點傾听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小書停下來,林小賢才發現自己的大手不覺間已被她的兩只小手捏的好緊好緊。
「小書?」
又是片刻的沉默後,林小書緩緩抬眼,濕漉漉的眼眶中水霧彌漫,清亮的眸底所倒映出來的是林小略顯呆滯的面龐︰
「…哥,你告訴我,我們真的是親生兄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