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麼呀？」
「找找老公」
睡迷糊了的蘇元幸好口舌也是迷糊的。
這句「找老公」的聲音不小不大，要不是阿巴阿巴說的不是很清楚，差點兒就得讓前面的同學也听到了。
林小賢莞爾一笑，把她嘴邊含著的一根頭發輕輕撇開，拿出說悄悄話的音量︰
「蘇元同學，你還沒結婚呢，哪來的老公啊？」
「我就有…」
有些犯迷糊的同桌一听就不樂意了，她明明有一個答應娶她，要寵她，要疼她的好老公，昨晚還在一起親親模模，憑什麼一覺醒來就沒了呢？
蘇元恍恍惚惚地感到心急，急了就想跺腳，可抬了抬腿卻又沒力氣。
雖然理論上她算是醒了，可眼皮子眯啊眯，眯了半天就是睜不開，跟很多表情包里那種張口閉眼的傻貓貓似的。
「…我有的…他早上還派了丫鬟給我送早飯呢…」
傻貓貓嘀咕著，可能還沒從昨晚的漢服play里走出來，連「丫鬟」都說出來了。她今早實在太困了，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寢室走來的，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洗漱，又是怎麼啜完了「丫鬟」送進來的豆漿和豆沙小饅頭。
她只記得一路暈暈乎乎，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都從耳畔劃過，然後一挨到椅子上倒頭就睡著了。
要不是忽然做了一個夢，夢到老公和郭德綱在說相聲，蘇元可能還不會這麼快地醒來。
「笨蛋，什麼丫鬟，睡傻了吧？」
「睡…啊，這里是教室嗎…」
感覺有人戳了戳自己的額頭，蘇元終于驚醒，怔了怔之後趕緊揉眼楮，想看看剛才那些胡話被誰听去了。
「嘿嘿…是你呀~」
原來是老公，蘇元長出一口氣。
要是被別人听到蘇元就會覺得很丟人，可林小賢不一樣，反正自己最丟臉的樣子都被他看光了，說點兒沒睡醒的蠢話跟那些時刻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剛剛有小測試，我已經幫你們做了，還要再睡會兒嗎？」
「你們？」蘇元悠悠轉頭，看到了還在酣睡的顧小顏和周佳兩人。
「唔…」
她望天，感受了一體的狀態。
身上微微乏力，手腕隱隱發酸。
發酸的還有她細細的小腰兒，想必是昨晚「翻身做主人」的那段時間里給累著了。
再閉上眼楮擠一擠，似乎還能看見老電視里的那種雪花。
「嗯~我還要~」
「咳咳…」
林小賢嗆了一口，昨晚這三個字幾乎是刻在他了的DNA里，這會兒听著都有些條件反射地害怕。
「蘇大小姐，你還要什麼，最好說清楚一點兒…」
「還要睡覺呀~」
蘇元是淑女嘛，淑女的身子骨柔柔弱弱，當然不禁折騰了。
「可是…第一節課是什麼課啊？」
蘇元一邊問一邊翻之前自己抄下來的課程表，林小賢拉過她的手捏一捏︰
「不用翻了，是夏落秋的課，安心睡吧，我幫你們扎場子。」
「啊？」
蘇元同學有點兒擔心︰
「夏老師畢竟還是我們的生活老師，還給我們送早飯，明目張膽地在她課上睡覺，不好吧…」
「明目張膽確實不好，所以我才幫你們看場子啊…」
林小賢打了個哈欠，然後調侃地刮了刮蘇元的鼻子︰
「…而且你不是說人家是丫鬟嗎？丫鬟送個早飯天經地義，不用在意。」
「就你多嘴…」
蘇元嗔他一眼，接著後知後覺地注意到了林小賢濃重的黑眼圈，伸手模了模，眉兒輕輕顰起︰
「天啊…這麼重的黑眼圈…跟滾滾一樣了…」
「滾滾？」
「嗯，一只大熊貓的名字。」
蘇元突發奇想，如果老公是大熊貓的話，那他們生的孩子該叫小熊貓還是該叫小大熊貓呢？
林小賢自然不知道傻老婆在天馬行空地想著什麼，只是一听到黑眼圈三個字就忍不住又打了個大哈欠，一臉無辜地擠了擠打出來的淚水︰
「元兒啊，這可都是你害的，現在知道心疼了吧？哎呀得虧我身體好，不然還真拿不住你…」
「嗯嗯，你真棒！」
蘇元給老公豎起大拇指︰
「要不你也睡吧？我來幫你和小顏她們看著？」
「不，你沒那威懾力。」
林小賢隨口答道，蘇元微微撅嘴，擰他胳臂︰
「那你憑什麼就能威懾她啊？林小賢，你是不是跟夏老師有過什麼不合適的交集？」
林小賢拍桌︰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夏老師還說你幫她買早餐了！」
「？？？」
林小賢就迷惑，這二貨沒事兒跟她們說這個干嘛啊？
「那是順手而已，我不還給室友也買了嗎？再說了，不給她買早餐，她怎麼心甘情願地給你們當送飯丫鬟？」
「哼…反正你不許勾搭那些大姐姐…本來你們家那個小姨就已經…」
蘇元說話又不說完，聲音逐漸小下去，听得林小賢心肝一跳，瞌睡都散了幾分︰
「已經什麼？」
「就已經…」
蘇元欲言又止，轉頭瞧了瞧顧小顏，然後把手攏在林小賢耳邊︰
「老公…我說了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啊…」
「嗯嗯，你說。」
「其實…之前小顏在我們群里很興奮地爆料，說這幾年來，你那個小姨看你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了…還說你們男生最受不了身材好的大姐姐在身邊，遲早得有什麼精彩的故事發生…」
「豈有…呃…那啥，小顏說話就這樣，咱們不理她就是了。」
林小賢本來想說「豈有此理」，但忽然考慮到現在把話說太死，將來攤牌的時候豈不是既顯得自己虛偽，又讓女朋友們感受到了欺騙？
所以林小賢還是留一線，對顧小顏可怕的第六感不置可否，重新回到夏落秋的話題上︰
「夏落秋吧，雖然的確也算是身材好的大姐姐，但蘇元你要明白，我跟她之間是矛盾多于師生情，我對她沒有興趣，她對我也沒有。」
「可是…」
「哎喲別可是了我的小元寶。」
林小賢把校服月兌下來，疊成一團，把帶拉鏈的地方盡量疊在里面，放在蘇元的課桌上拍了拍︰
「來，快睡吧，抓緊時間。」
「嗯嗯~」
老公的味道還是很好聞的，蘇元小手兒一抱就趴了上去，剛入睡，鈴聲起，夏落秋踩著干淨的小白鞋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