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賢你好慢啊，我們菜都點了。」
「那不就剛好？」
「一點兒都不好。」顧小顏瞪他一眼，招招手，貼在林小賢耳邊︰「菜點了，位置也選完了，今天你就去跟別人坐吧，哼」
林小賢一看，班上的幾十號人根據平時的關系遠近分成了七八桌，顧小顏這一座確實已經坐滿了。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這座竟然是清一色的女生。
「不對啊。」
「什麼不對？」
林小賢也招招手，顧小顏的耳語吹氣如蘭，吹得他一陣心猿意馬，他也得吹回去報復一下︰
「班上女生和你關系很好嗎？」
「是啊，這很奇怪？」
「有點奇怪，按理說，那種班上最漂亮最可愛，鶴立雞群的人，一般不都是被同班女生排擠嗎？」
顧小顏臉兒紅紅︰
「你是不是在夸我呀？」
「嗯，是的。」
「哦，那你等吃完飯，人少的時候再悄悄夸好不好？」
「好。」
小狐狸談戀愛的時候會變成老狐狸，顧小顏比以前「猖狂」，撒完嬌還要惡作劇，趁林小賢從自己耳邊撤離的時候，在他脖子上飛快地啄了一下。
林小賢模著脖子，看了看同學們反應貌似沒有異常，看來「高端氛圍」的燈光設計在多人聚餐的時候也挺實用的。
「膽大包天，今天可是全班人都看著呢」
「對呀，是不是比在學校沒人的地方更刺激？」
「妖精」
「 (▔ ▔) 」
妖精本來還想再刺激一次，結果一晃眼才驚覺還在周佳還站在林小賢身後呢！
「嘿嘿，佳~佳~」
顧小顏咬著下唇，窘迫地湊上去挽住閨蜜︰
「你都看到啦？」
「嗯，雖然一直听你說，但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嘿嘿。」
「別嘿了，傻子一樣」
周佳佯裝嗔怪地輕笑著，很努力地讓自己的心也能因為顧小顏的開心而一起開心。
可她卻如意料中的那樣發現，曾經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如今真的做不到了
店里不免俗地貼滿了各種聖誕節的裝飾，音響里循環著周杰倫的歌，唱到「菊花殘滿地傷」的時候，李馳終于才從廁所凱旋。
「同志們！爺王者歸來了！」
他揮手，一桌人則是朝他擺手︰
「麻痹離勞資遠點啊！」
「別跟我坐！」
「你手伸出來看看！」
李馳脖子都氣歪了︰
「至于嘛！我特麼從幼兒園就是文明小標兵，初中外號李文明，我會不洗手？」
說歸說，手伸出來之後，坐在林小賢左邊的何宇超用筷子的大頭戳了戳李馳的手，拿過來看了之後就很夸張地縮進林小賢懷里，「驚恐萬分」︰
「你洗個毛，手都是干的！」
「廢話！烘干機啊！媽蛋的不想跟你扯，餓死了。」
林小賢這些後來的人都坐在的同一桌，里面靠牆是沙發，外圈是單人椅，李馳一坐下，菜剛好端上來，把他樂壞了︰
「好！不是自助就好！自助又難吃又懶得跑，誒服務員，可以幫忙烤嗎？」
「馳哥，你干脆找個人幫你吃吧。」
李馳吃個飯懶到令人發指，眾人紛紛開啟吐槽模式，氣氛頓時快活起來。
而林小賢既不拿菜又不烤，跟著大家偶爾附和兩句就光顧著伸著脖子東張西望，把放在碗上的筷子都踫掉了一雙。
「你別看了行不行」
「不好意思，最近有點兒多動癥。」
右旁的周佳終于看不下去開了口，林小賢這才打著哈哈消停了。
「你實在想她的很，直接過去坐就是了。」
周佳拿著一根生菜，也沒裹著肉，就那麼小口小口地啃著，啃出一圈圈齒印，亂七八糟，跟她此時的心情一樣。
林小賢夾了一片牛舌，蘸上一點大顆粒的海鹽，放在周佳的生菜上︰「算了吧，坐過去了周圍也是一堆女生。」
「呵，你平時周圍女生還少麼」
「少啊。」
林小賢沒有察覺周佳微微發酸的奇怪語氣，掰著手指數起來︰
「你看，除了小顏，你，和蘇元，我跟其他女生話都沒怎麼說，都是幾個臭老爺們兒」
「嗯，是不多，那你再多找幾個吧。」
周佳用啃剩下的一半生菜裹住烤好的牛舌，臉上還是波瀾不驚的表情，嘴下卻是狠狠的一口，仿佛要在林小賢身上似的。
唔有點兒好吃
本來想討厭他一會兒的，可美食總有驅散壞心情的能力，滑女敕的牛舌入口，周佳就討厭不起來了。
可惡，都怪牛舌！
「林小賢，再給我一片！」
學習委員突然下了命令，林小賢很服從地把李馳那邊的一盤牛舌都拿了過來。
剛把胃拉的一干二淨，這可把餓慌了的馳哥急的不行，嘴里包著幾塊厚切五花肉含糊不清地反對︰
「小賢，一盤十幾片呢！你特麼是野豬是吧？」
林小賢頭一仰︰
「干嘛？是佳姐要吃，你有意見？」
佳姐一听，兩個小腮幫都微微鼓起了︰
「林小賢你說誰是野豬？」
「我是我是，野豬黑不溜秋的，你白白淨淨，應該是家豬。」
林小賢還有心思打趣，因為他還是第一次見周佳這樣。
忍住想拍照的沖動，林小賢把鍋重新甩回給李馳︰
「不開玩笑了啊，說到底還是李馳！他說的野豬！跟我沒關系！」
「我什麼都不知道，服務員，再來一盤牛舌！」
李馳吆喝了一聲，直接從根源解決了問題，然後林小賢就在自己這邊的烤盤上慢悠悠地烤起來。
牛舌滋啦滋啦地冒著細密的油花，比起雪花少一份肥膩，比起里脊又多一份油潤，是無數烤肉達人最愛的食材。
邊上微微卷起，兩邊都呈現出來能看見米其林廚師最愛的焦褐感，此時一片牛舌就差不多烤好了。
不需要太多的佐料，只要一點海鹽就能讓口腔里綻放出最鮮香的絕美味道。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樸素的烹飪方式」
林小賢一邊模仿者某檔紀錄片里的經典台詞，一邊用生菜卷起來送到周佳嘴邊︰
「我不要你喂。」
「？」林小賢歪頭，「我沒有想喂你啊，是讓你自己拿著啊。」
「」
學習委員瞬間一臉的紅暈都漲到耳垂上去了。
周佳接過去，像一頭小獸似的，分開唇瓣張開兩排整齊的潔白的牙齒，比方才還要凶狠地咬了下去。
啊嗚！
咬死他！
讓他捉弄自己，一直一直地捉弄！
捉弄她也罷，居然還嫌周圍的女孩子少，想捉弄更多的女孩子！
渣男！咬死算了！
林小賢烤了一片又一片，周佳咬了他一口又一口，可在吃這方面，學習委員終究趕不上語文課代表的水平，僅僅三片肚子就飽了。
「這麼少？」
「有菜菜很大」
「好吧，本來說你是嫦娥，原來你才是玉兔，吃點兒青菜就飽了」
這點兒量要是給蘇元的話，她肯定能把盤子都吃了。
想到這，林小賢又開始仰脖子左顧右盼。
剛剛那會兒他就不止是看顧小顏，同時也在尋找同桌的身影。
只是奇怪的是，他始終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