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最後一節課上課前，劉偉把一張紙條拍在了林小賢桌上。
上面寫著兩個名字︰吳娜，曹麗。
「這誰的字啊，火柴棍似的。」
「爺寫的叫藝術字，你懂個毛」
劉偉把紙條搶回來︰
「賢哥，你難道不該先問問這兩人是誰？」
「對哈，這倆誰啊？」
「你之前不是讓我和李馳調查林靈那事兒嗎？已經有眉目了。」
「哦，什麼眉目？」
「這就是眉目唄。」
劉偉又把紙條重新掏出來，放桌上再拍一次。
「經過我打探，這個吳某，還有曹某，就是傳聞中在偷偷欺負大姐頭的兩個人」
「且慢」林小賢似笑非笑，「大姐頭？」
「干嘛？人家彩六和cs都是硬實力，該服就得服！」
「哦喲，你們cs也開始玩了？」
劉偉搓搓鼻子︰
「嘿嘿，賢哥你要不要也上車？大姐頭的實力我覺得你也看了也會服的。」
「這個再說吧吳娜曹麗」
林小賢把紙條上兩個名字記下，然後揉成一團丟掉。
既然是暗中調查，那就要養成毀滅證據的好習慣嘛。
「除了這個呢？還有其他消息嗎？」
「暫時沒了，人力有限啊，本來昨天讓馳哥跟我一起調查的，但是你懂的」
劉偉說完努了努嘴，林小賢順著方向瞟了一瞟，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然後兩人嘿嘿地笑作一團。
他們嘲笑的對象李馳，此時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仔仔細細地翻閱著物理課本，眼里竟然閃爍著一種名為「求知」的光芒。
這種一反常態的狀況，自從那天李馳被拖到辦公室處刑之後，就一直持續到今天。
劉偉賤兮兮地過去拍著李馳的肩膀︰
「馳哥，干嘛呢？」
李馳頭都不抬︰
「別吵，我在預習下節課的內容。」
「哇哦~」
劉偉把雙手捧在下巴上，像懷春少女一樣露出「崇拜」的目光︰
「馳哥你認真學習的樣子好帥。」
「矜持點兒行不行？給朕退下！」
李馳扶了扶鼻梁上並不存在的空氣眼鏡，然後繼續沉迷課本。
「喳」
劉偉學著清宮劇里的小太監行了一禮，剛要退下又返回︰
「馳哥，有個事，奴才要提醒你一下。」
「講。」
「下節講能量守恆，你預習的電路是上節課講過的」
「媽蛋，不早說！」——
物理課上完後，林小賢沒有急著放學回家，而是快速沖到了初中部。
以他的速度，林小書剛從初三一班出來沒多久就被截住了。
「我哥來了，先走一步啊，拜拜~」
跟同學打完招呼，看到哥哥自覺地伸著胳膊，林小書咧嘴一笑就甜甜地挽上去︰
「哥~今天又接我啊，不會又要我當工具人吧？」
「我什麼時候拿你當工具人了」
「哼，上次不就是嘛。」
林小書記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全校停電，林小賢也來接她，結果卻讓她幫忙去超市提東西！
這麼一說，林小賢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嘿嘿，小書啊，今天我們不逛超市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要去一趟菜市場還要去一趟盒馬鮮生」
果然又是要她提東西！
林小書氣死了，使勁地夾著哥哥的手臂。
「輕點兒輕點兒胳膊壞了你待會兒可要多提幾樣啊」
「提就提，夾死你！」
林小書語氣狠狠的，可實際上不僅夾不死，痛也是林小賢裝的。
她那細胳膊本來就沒力氣，胸口更是軟噗噗的，折騰了半天林小賢沒啥事，反而自己的胸肋骨被林小賢堅實的胳膊硌得都發酸。
一番打鬧後，林小書喘著氣，不可思議地捏了捏林小賢扎實的手臂肌肉︰
「哥你什麼時候這麼硬了」
「嚇到了吧？這叫深藏不露！」
林小賢自豪地擼起袖子，亮了亮自己的肱二頭肌。
林小書就覺得奇怪。
哥哥手臂上的線條看著和以前並沒有什麼變化啊，還是那麼勻稱清秀，跟電視上那些青筋都崩出來的大力士完全不一樣。
「哥，你再硬一次讓我模模看。」
「來吧！」
林小賢一使勁兒，上臂微微顫了顫，雖然看上去只是稍微鼓了一點點，可林小書一上手就震驚了。
「怎麼樣？」
「鐵板一樣，好夸張」
林小書難以形容，她懷疑此時拿針頭朝哥哥扎下去都會變彎。
于是林小書嘆嘆氣，對哥哥更加失望了︰
「你現在力氣這麼大，還要我幫忙提東西，根本一點兒都不疼我」
「力氣是有，可是提太多不方便行動啊，到處磕磕踫踫的。」
「切，就你借口多」
兩個人的目的地先是菜市場。
林小賢早在昨天就在市場老板那里打听過，冬至當天會有一批特別好的新鮮羊肉送到，所以才踩點趕著這會兒去買。
一般到冬至，北方是吃餃子，而一些南方城市就有吃羊肉的習慣。
據說這是因為冬至過後天氣就要開始變冷，在這一天吃羊肉的話，就會一年都暖暖和和，也是討為個彩頭。
「哥，我們不是南方城市為什麼也要吃羊肉啊？」
「雖說蓉城不是南方了，西南也是南啊。」
「那長安城在西北，算是北方城市吧？他們冬至為什麼也吃羊肉？」
「因地制宜唄，而且人家不光要吃羊肉，也要吃餃子，比如酸湯餃子，包上茴香大肉餡，說不定比羊肉還香。」
「那他們為什麼」
「停停停！」
林小書一路上老問些杠精問題，林小賢按了按她的額頭︰
「你啊，別老問為什麼，當心以後變成周佳。」
「周佳？」
「嗯，一個朋友誒你看，我們到了，就是那家。」
今天市場的肉攤有不少賣羊肉的。
林小賢選的這家藏在一個旮旯角落里，他走過去一揮手，留著八字胡的老板就喜笑顏開︰
「來了小伙子！」
「嗯嗯，先說價格哦。」
「哎呀價格你放心，按昨天說的來，後腿肉45，肋排48」
案板旁邊豎著一個鐵架，上面半只半只地掛著好幾扇新鮮的羊肉，老板揮著屠刀一邊比劃部位一邊報價。
畢竟是冬至期間，肯定比平常貴一點，但相比其他家還是便宜了那麼一兩塊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林小賢選的這家，的確是上等的好羊。
林小書不太相信，區區羊肉而已，又不是來自北方遙遠大草原，能有多上等啊？
「小書，這你就不懂了，牛羊肉這些並不是大草原才有好貨，比如這家老板今天賣的，就是著名的橫山羊肉。」
常言道，陝西最好的羊肉在陝北，陝北最好的羊肉在榆林，而榆林最好的羊肉就在橫山。
這里的羊肉有多好林小賢也難以幾句話說清，他反正就告訴林小書一點︰
「橫山的羊，從小可是吃地椒長大的，知道地椒是什麼嗎？」
「不知道。」
「學名就是百里香！」
林小書眨了眨眼楮，逐漸有點概念了。
吃香料長大，那橫山的羊豈不是一出生就開始從內部腌制自己了？
的確夠上等。
這樣的羊肉，不好吃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