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廁所回教室的路上，林小賢踫到了林靈。
以前如避蛇蠍的林小賢經過兩次接觸後也沒那麼怕她了，微笑致意。
「有事嗎？」
「沒事，剛上完廁所，就打個招呼。」
「嗯，我也剛上完，你好。」
「你好」
圍繞廁所的主題誕生了奇妙的對話。
林小賢指著林靈的左臉︰
「你這邊臉怎麼紅紅的。」
林靈用校服袖子連忙遮住︰「過敏，再見。」
「哦，好吧。」
林小賢隱約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下意識地囑咐一句︰
「下次過敏可以找我，我有藥。」
「不用。」
回答很干癟，但是沒法對面板撒謊。
謝謝關心，魅力+5——
教室里，幾個人圍著方升打轉，不時就驚呼。
「李馳，方升搞什麼呢？」
「買了新鞋，好幾千呢。」
林小賢咂舌︰
「嘖嘖，警惕消費主義陷阱啊。」
「你是不是酸了，沒錢才說這種話。」
「？？？」
「誒對了，你作文寫這麼好，不如去寫小說吧，去小網站說不定能掙點兒零花錢。」
「寫死路一條，我才不寫。」
林小賢拍拍李馳的肩膀︰「錢難掙屎難吃，我就是有幾千塊，也不會全拿去買鞋。」
李馳撇嘴︰「那你就是沒品位，他這雙聯名倒鉤的確好看。」
「這種好看的東西，下來仔細想想也就一般了。」
林小賢右手食指敲在左手掌心，給李馳細細盤點︰
「聚水成海，這以後啊，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
「就比如買個房子，以現在蓉城的房價，很多人每個月的房貸就是一雙倒鉤！」
「買的精裝也就算了，毛坯還得裝修。」
「自己是外行，又沒關系找內部，那必然是要被狠宰一筆！」
「搞裝修的，不宰客戶根本就賺不到錢，這是行業潛規則。」
「就算買了精裝，家具家電？這是不是錢？」
「要是房子太小，結婚還要換第二套。」
「不換也行，柴米油鹽醬醋茶也是瑣碎，那孩子呢？」
「四腳吞金獸你以為是白叫的？」
李馳捂著太陽穴︰「師父，別念了」
「念！繼續念！」
不知何時，方升那邊圍著的人已經跑到林小賢和李馳這里來了，一臉嚴肅地听著。
「咳咳，口有點渴」
劉偉高聲怪叫︰「來人，給賢哥上茶！」
張志恆屁顛屁顛把他的飯盒端過去接了一盒水過來。
「靠，洗了嗎你」
「肯定的。」
「怎麼一股嗆味兒。」
「大蒜茶是這樣的，養生，賢哥你別客氣。」
林小賢就不客氣地倒掉，自己重新找了個水杯喝了一大口。
計算器，草稿紙，筆，手機。
劉偉把文房四寶都給賢哥安排上了。
「手機干嘛的？」
「錄下來，珍貴資料啊。」
于是林小賢開始算︰
「首先是女乃粉，1段女乃粉算個300一罐，2段女乃粉算350」
「紙尿褲，這可是超大的開支，嬰兒沐浴露洗發水濕巾紙，毛巾口水巾爽身粉」
「衣服，春夏秋冬的，玩具，搖籃，學步車，女乃瓶女乃嘴」
「平時再有個頭疼腦熱感冒啥的，缺點兒微量元素啥的」
林小賢的清單足足列了差不多100項才停下。
「18000多」
大家面面相覷然後有人舉手︰「林老師，好像也不多啊」
林小賢冷哼︰「這可不包括親戚朋友送的各種衣服物件，另外再加上10000左右的孕期檢查和5000的生產醫療費呢？」
眾人月兌口而出︰「33000！」
高中生畢竟還沒獨立，普遍對錢沒什麼概念。
所以還是有人覺得33000不多。
林小賢提醒︰「33000差不多是半年的房貸了，而孩子這會兒差不多才10個月大。」
那麼丁點兒大的小東西，10個月花掉33000。
好像一下子有點多了。
這時又有人舉手︰「老師，我想補充。」
「說。」
「我覺得林老師說的還算保守了，反正我有個姑父，他女兒今年2歲據說已經花掉20萬。」
眾人嘩然。
林小賢疾呼︰「听听，今年應屆生都有好多拿不到年薪10w呢！」
一頓七嘴八舌後，大家都各有感慨。
馬上就人表示不結婚了。
也有人表示現在就開始存錢。
實際上都是說笑，不真到那一步，他們是不會懂其中辛酸的。
「賢哥見多識廣，我還不知道女乃粉分一段二段。」
「林小賢你是不是提前經歷過中年危機啊？頭頭是道的。」
「看看，這就是一個成年雄性的思維！」
「何宇超你活該語文倒數第一，那叫成熟男人的思維！」
林小賢謙虛地擺擺手，扭開水杯，像喝大碗茶一樣把水杯蓋子在杯口刮了刮，再吹一吹，抿一口，深藏功與名。
就差一把折扇，上書六個大字︰
品香茗，道人生。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一大堆手拉手在走廊曬太陽的女生涌進來。
看到這里宛如g2峰會般的盛況，馬薇薇插進來︰
「你們在研究啥？」
張志恆仰頭眯眼︰「小姑娘一邊兒去，賢哥在跟我們討論養孩子的事情呢。」
馬薇薇五官皺成一堆︰「啊？」
然後附近兩個聲音幾乎異口同聲︰
「林小賢！你要和誰生孩子？！」
「神特麼生孩子，我是在教他們算賬！」
來龍去脈有點長，已經上課了林小賢也沒空多解釋，把剛剛列出來的單子扔給身旁的馬薇薇就回座位了。
「佳佳找什麼呢？」
「誰允許你這麼叫我的，你以為自己是小顏嗎。」
林小賢越來越過分了，周佳翻箱倒櫃不想理他。
「佳，你找什麼我幫你找。」
「我的水杯，不知道是不是顧小顏借走了」
林小賢听了就尬笑︰「杯子我用了一會兒」
「」
「不慌，我馬上去洗了還你！」
「哎呀不用了，都要上」
林小賢說完就跑出去，前腳走，物理老師後腳進來，皺著眉問門口的人︰
「這上課了他干嘛去？」
「不知道，可能是去撒尿。」
「上課解手，下課在干啥？」
「也有可能拉屎。」
「真是懶人懶馬屎尿多」
遠處的周佳听到一堆屎尿屁，都有點兒不想用這個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