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英語老師生氣，並不是因為林靈的頭發，而是七中來听公開課的領導。
那就有點把林靈當出氣筒的意思了嘛。
老師的出氣筒，作為幻神之首的林小賢，曾幾何時幾乎每天都要扮演這個角色。
只不過這屆高二老師也不是什麼魔鬼。
出氣的時候，再罵罵咧咧也不至于鞭笞靈魂，踐踏尊嚴。
英語老師也是如此。
氣頭上的她在等台階下。
剛剛已經有老師給了一個，但看樣子還不夠。
英語老師一個後撤步，又開始找杜天君︰「杜老師，你認為呢？我反正覺得學生在校，還是該染黑一下。」
「我啊我沒什麼認為」
林靈又不是七班的，今天的公開課也不是他上，關他屁事。
剛好，杜天君瞟到飲水機旁的林小賢︰
「林小賢，你是學生，你站在學生的角度覺得呢？」
「？？？」
林小賢杯子多，水也多。
活生生接了兩三分鐘。
接完了，一堆瓶子還放在水桶上沒來及抱呢，杜天君突然把這個皮球踢到他身上。
「杜老師，我其實也沒」
「你別說你也沒想法啊，作文寫那麼好，思想肯定也活躍塞。」
呸！以前上課說小話的時候，不也說我「思想活躍」嗎？
褒義貶義都你說了算，敢情是個中性詞唄？
那邊林靈也抬頭，這才發現林小賢在辦公室。
林小賢想了想回答︰「我覺得她這樣沒毛病。」
杜天君看戲︰「怎麼說？」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林靈不染發就對了，那個孟主任我在走廊見過，頭發都掉光了，不孝順，他才是該挨罵的。」
「哈哈哈。」
這話英語老師愛听。
林小賢卻是暗自給全國的程序員和設計師們道了個歉。
無心之言啊各位
公開課對老師評職稱是重要的加分項。
今天七中那個孟主任，雞蛋里挑骨頭，英語老師認為正如林小賢所說，他才是該挨罵的。
听了林小賢這番話，對桌的王老師也來興趣了︰
「林小賢，可你說學校幾乎就她一個人頂著一頭黃毛，萬一對其他同學產生不好的影響」
「出淤泥而不染，管不好自己就說是別人影響，這書也算白讀了，搞笑吧？」
「哈哈哈哈」
這次輪到杜天君笑了。
看老夫教出來的學生，不僅能倒背《陳情表》，還能倒背《愛蓮說》。
不愧是我。
面對王老師這種小年輕，林小賢措辭就沒那麼莊重了。
王欣然也不介意，繼續說︰
「不過人要合群嘛」
「再不合群的，總有一天也會找到和自己一樣不合群的人，一起不合群，這不也是一種合群嗎？」
「」
王老師懷疑林小賢在套娃。
但是自己也被套暈了，就感覺很有道理的樣子。
「行了行了你厲害，打鈴了，快上課去。」
「好 。」林小賢抱起杯子。
「你也回去吧林靈。」
「好。」
老師是愛面子的，話說到現在，很明顯剛剛對林靈的訓斥是沒必要的。
但多余的話是不會說的，大家心知肚明，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英語老師以後可能也不會再拿林靈的頭發說事。
至于她的班主任滅霸還會不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林小賢沒有看到魅力-x就謝天謝地了，不想正眼看林靈，直接跑路。
誰料在和林靈擦肩而過的時候，面板還是彈出來了。
謝謝，魅力+15
！
什麼意思？
黑洞變白洞？
地漏變井噴？
敢愛敢恨的那種咯？
不好說。
不了解。
不關心。
林靈沒說話就回去了，林小賢搖搖頭，也進了教室。
一進門，分了水，就听到李馳在罵娘。
「一幫小畜生！三分鐘熱情！逗我呢？」
林小賢都不用多問，就知道肯定是生物書的生意黃了。
果不其然，陳明還記著李馳的仇，一邊大口喝水，一邊嘲諷李馳︰
「那個憨包，本來40塊的差價騙幾本算幾本，非要坐地起價。」
「今天早上一來，貼吧幾個帖子一沉，提都沒人提了。」
「什麼蛋白質女王，看兩眼得了，真當個稀奇玩意兒啊？」
林小賢懶得說陳明，這貨也是個牆頭草，那天明明還跟李馳是一條繩上的，事後就變諸葛亮了。
「所以他賣出去了幾本？」
「一本都沒有！」
「不會吧？」
「太會了！」
陳明這會兒才揭秘︰
「李馳之前不是听說八班有人一本書賣了60塊嗎？」
「對啊。」
「嗨呀，實際上全校總共就賣出那一本！今天人家還找過來，把錢給退了！」
林小賢能想象到那個場景。
一個高一學生先是拿著高價買來的老版生物書在班上炫耀。
幾分鐘後，此書被各種傳閱和討論。
幾節課後，同學們逐漸失去興趣。
一天後，b站的那個視頻從熱搜榜掉下。
兩天後，班級群和貼吧也看不到相關信息了。
三天後，這本60塊錢的書無人問津並開始受到嘲諷。
最後，這名高一學生突然感覺自己很煞筆，就不堪受辱地去退貨了。
高一高二真是歡樂多，高三就沒有這麼多破事兒——
下午放學，李馳做了深刻反省，認為高估了自己的生意頭腦。
「還好算是0成本，沒虧。」
「算上人力是虧的。」
「那就不算。」
「你不是人啊？」
「滾你大爺」
林小賢啃著小面包冷嘲熱諷，顧小顏忽然出現在教室門口。
林小賢叼著面包走過去，含糊不清問道︰「你怎麼沒回去吃飯？」
顧小顏發愁︰「沒帶鑰匙，爸媽不在家。」
「外面吃啊。」
「錢包也沒帶嘛」
「微信啊，支付寶啊。」
「笨死你算了，我要能帶手機還跟你傳紙條啊？」
林小賢點點頭，有道理。
「不過我覺得你可以跟你爸說一下，以後把手機帶上方便。」
「不行的，他就這一條不允許，說平時畫畫就夠分心了，帶手機就不用上學了。」
其實也有道理。
雖然顧小顏是天才，但天才也有限度嘛。
顧小顏家里從來沒有反對她畫畫的愛好，甚至上課畫畫也默許了，可謂相當開明了。
尤其家里的條件不是大富大貴。
顧小顏將來要是想走藝術專業，可是要很費錢的。
比如顏料。
據說藝術生用的顏料能繞地球幾圈。
尤其是白色顏料。
「小賢你走神了，沒有專心听我說話。」
「在听在听」
「你明明在專心吃面包，你都沒停過」
顧小顏哼哼唧唧地捏他，蘇元牌小面包有那麼好吃麼
她偷偷抓住林小賢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
「你看」
「嗯。」
林小賢懂了。
青梅竹馬的小肚皮癟癟的，是真的餓了。
「要不我們去食堂吃一頓？」
「好呀~」
這兩個走讀生都離家近的很，很少去學校食堂。
去一次也算得上「體驗生活」了。
「李馳，飯卡借我。」
「啥飯卡？我沒有，找張志恆。」
「裝毛，你爹的教師卡。」
上次酒肉大會買個塑料袋也是，真特麼摳。
說是給趙夢潔買了禮物。
買的金子還是銀子啊？到現在資金鏈還沒緩過來？
林小賢知道這貨就是舍不得。
于是他跑到外面辦公室的地方，戴上蝴蝶結，學著李林森的聲音︰
「李馳！給老子滾過來！」
李馳一個激靈屁顛顛出來，林小賢趁機在他課桌下一模，就模出了飯卡。
「小顏我們走。」
「你壞的很哪里學的」
「李老師的聲音有辨識度，听多了就會了。」
不是林小賢非得刷卡，而是用這張教師卡打菜，阿姨不會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