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好久不見。」
顧小顏禮貌地回應，顧叔叔也放下電腦，不得不出來打招呼了，客廳里頓時熱鬧起來。
雙方開始聊起來，工作身體說完，最後的主題無非是問孩子。
問孩子無非就是問成績。
孫凡比林小賢他們大一屆，現在七中讀高三，經常能擠進年紀前十。
顧小顏的大伯顧建國，顯然對此很得意，十句有八句能扯到這上面。
「哎呀好久不見，小顏成績還是以前那麼好吧？」
「我們孫凡倒是不如以前了，前不久的月考勉強考個年級第八。」
顧建國在客廳談笑風生，顧父顧母就打哈哈。
「媽，我去幫小賢。」顧小顏看不慣大伯的德行，借機離開。
「去吧去吧。」
廚房里，林小賢套個圍裙在菜板上忙活，顧小顏就在一旁洗菜。
「黃瓜洗好了嗎？」
「給。」
「蔥遞我一下。」
「傻啊，在你那。」
兩人一起的場景如此靜謐且和諧，給人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此時孫凡從廚房門外看過去，感覺牙有點疼。
可惡，這就是青梅竹馬的力量嗎
孫凡對顧小顏是有想法的，反正顧建國是他繼父，自己跟這個堂妹沒有血緣關系。
作為七中的尖子生，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才子，跟顧小顏應該有才子佳人的意思。
所以今天，他也特意換了一副金絲眼鏡。
听說最近流行斯文敗類，大約就是他這樣了吧。
面對才貌雙全的自己，孫凡感覺顧小顏應該有70%的可能對自己產生好感。
前提是，林小賢不當電燈泡的話。
叮，好酸，魅力-1
嗯？
林小賢抬頭，是何方妖孽在吃檸檬？
「小顏，張嘴。」
「啊~」
林小賢在案板上切了一小塊黃瓜丟進去。
投食成功，魅力+1
這是他無意間發現的刷魅力方法，簡潔有效。
好酸，魅力-1
但他發現，魅力馬上又減了下去。
「小顏！」
「啊~」
投食成功，魅力+1
好酸，魅力-1
林小賢不斷投食，但每次+1只有就會-1。
他最終恍然回頭，看到孫凡坐在玄關處的小板凳上，正對著廚房，被發現後才起身走到客廳。
「最後一塊。」
「啊~」
投食成功，魅力+1
這次沒有再減了，果然是孫凡在搗鬼——
很快中午到了，顧母親眼見證了林小賢做螞蟻上樹的過程，雖然跟她的水平有距離，但是手法已經很熟稔了。
她殊不知，這是林小賢刻意控制的結果，免得打擊到她。
一盤還行的螞蟻上樹
料理︰lv.4（1/50）
「來來來，生日快樂！干杯。」
菜上齊，顧小顏剛給媽媽展示完精心準備的畫像，顧建國又開始掌控話語權。
「嗯，小顏這副畫不錯，有藝術細胞，你堂哥就不行，只知道學習。」
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變。
「不過小顏啊，你也別在這個東西上投入太多精力，最後耽誤高考可劃不來。」
「弟妹你們平時也注意點，高二是重要的高考過渡期。」
「當然我也就是順口一說，你們不用太焦慮，小顏至少現在在班上還是尖子嘛。」
菜沒吃幾口，林小賢發現顧叔叔的臉色已經有些發黑了。
今天明明是顧小顏媽媽的生日，這個顧建國卻並不是沖著給弟妹祝生來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踩著別人的臉，為了一點可憐的虛榮裝著一些低級比。
顧叔叔甚至已經打開一瓶勇闖天涯，在自斟自飲了。
此時顧建國也發現了氣氛不對，稍微收斂些，可幾杯酒下肚又憋不住了。
于是他把目光看向了正在給顧小顏夾菜的林小賢。
林小賢的敏捷數值如今是僅次于智力的。
有了些微的加成後，沒抬頭就感受到了顧建國的目光。
因此他先發制人，雙手交叉托著下巴，笑眯眯地看向了孫凡︰
「孫凡啊。」
「嗯？」
「最近學習怎麼樣啊？」
孫凡一口菜差點沒夾穩。
不對啊，這家伙應該比我還小一歲吧？
那他為什麼如同長輩一般，在一臉慈祥地問我學習怎麼樣？
孫凡覺得林小賢在變相佔他便宜，可是好像又沒證據。
「這個我們之前已經聊過了」
「沒事兒，我那會兒在廚房沒听到，來，說給我听听嘛。」林小賢很耐心，語重心長。
「我學習一般吧」孫凡還是慣例客套。
「哦」林小賢點點頭，「年級前三應該有吧？」
前三？
不僅孫凡，顧建國也有點僵。
「年級前三都是大佬，我不是」
「哦」林小賢又點點頭，嘴角的笑越發慈祥了，「那就是年級前四？」
「」
「前五？」
「」
「前六？前七？」
「」
林小賢攤手︰「好吧，算我沒問。」
孫凡差點吐血，你特麼倒是繼續啊！
第八！我第八啊！
他一直憋著，想著再問一句就能輕描淡寫地點點頭，表現出深藏功與名的樣子了。
結果剛到第八林小賢就不問了！
孫凡很懷疑，林小賢那會兒在廚房真的什麼也沒听到嗎？
「對了教你個秘訣，只要保持理綜290以上，肯定穩上前三！這是經驗之談！」
「唉也不知道740夠不夠考北大，我反正是差一點，但孫凡你肯定可以！」
「听說浙大的錄取線今年又高了，不過我覺得還行，你覺得呢？」
「」
孫凡听的有些蒙，林小賢上了高中這麼厲害嗎？
顧建國終于忍不住打斷︰「孫凡他學習也就那樣，年級前十！」
「呃？前十啊。」
林小賢假裝一愣，然後賠笑的樣子︰「前十也可以嘛，挺好挺好，高三壓力大，要求太高也不好。」
顧建國臉上看不到剛剛的得意了︰「小賢說的是，七中確實壓力大，不像二中要松些。」
林小賢笑道︰「對，二中的學生畢竟全靠自覺，七中就非要人管才行唉，太不人道了，教育局還說要減壓呢」
顧建國和孫凡的臉色一黑，而顧小顏父母的臉色就逐漸愉悅起來。
可謂兩級反轉。
顧父顧母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一絲驚訝和爽快。
林小賢這小子，懟的可以啊。
不說水平如何，至少全程彬彬有禮不卑不亢的。
顧建國父子的不爽，魅力-3
叔叔阿姨的認可，魅力+5
顧建國本來想接林小賢再得瑟一把，但沒想到被反殺。
第一句就是年級前三，第二句就是清華北大。
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顧建國開始變臉︰
「小賢你見笑了，我家孫凡就是不自覺，今後我還得多鞭策！」
「爸？」孫凡瞪眼。
「爸什麼爸？」顧建國也瞪，「你一個年級前十不知道戒驕戒躁？看看人家林小賢！」
孫凡委屈的一比，剛剛擱那吹的紅光滿面是你，現在戒驕戒躁的也是你。
這就是繼父的本性？
「別生氣顧大伯。」林小賢連連擺手︰「孫凡的成績已經很好了。」
「好什麼啊，還是不夠，多向人家小賢學習！」
「哎哎沒必要。」
「太有必要了！」
「真沒必要，我在年級也就倒數幾十名。」
「孫凡你听見沒！人家小賢在年級？？？」
顧建國一滯︰「啥？」
「我說我也就年級倒數幾十，就別勉強孫凡向我學習了。」
林小賢說完給就叔叔阿姨夾菜，夫妻倆立刻笑吟吟地接過來。
正在扮演嚴父的顧建國，臉上霎時紅一陣白一陣。
「你不是差一點就740分了嗎？」
「嗯，是差了兩三百左右就740了。」
「理綜290不是經驗之談嗎？」
「是經驗之談，但不是我的經驗，顧大伯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林小賢還是笑的那麼慈祥，他不在乎年級倒數的名頭，因為有系統在手，只需要正常人的努力，他相信剛剛那些話要實現其實也不難。
人嘛，是活給自己看的，自知之明最可貴。
只要自己心中有數，可隨便他人笑說。
而此時的顧建國卻深深地覺得，他被林小賢耍了。
被一個後輩戲弄，他很想拍案而起。
可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林小賢笑的跟新聞聯播里的幸福老大爺似的，顧建國再不爽也只能憋著，不然又顯得自己斤斤計較。
這種矛盾的狀態下，顧建國前後的言行，一下子就如同跳梁小丑。
其實當時顧建國要是直接多問林小賢一句也不至于。
可他怎麼能想到一個倒數的學渣，穩如老狗地在那張口清北，閉口浙大的。
這一出半途而廢的川劇變臉，徹底讓顧建國的虛榮丑態畢露。
之後，顧建國就老老實實的不再張牙舞爪，孫凡也灰頭土臉的。
顧小顏的父親倒是心情舒暢很多，越看今天的林小賢越順眼，又開了幾瓶啤酒和林小賢對飲起來。
顧小顏就樂呵呵地在那勸他們少喝點。
林小賢喝著喝著，發現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變化。
醉了？
不可能，這才幾瓶。
讀檔！
林小賢反應過來，然後一看手機︰兩點了！
難怪，她跟蘇元約的就是飯後兩點。
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蘇元的。
酒喝太長，錯過了約定時間自然就算任務失敗，要讀檔了。
這下好了，又得在廚房忙一次不說，還得再陪一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