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方了，下車吧！」越野車停在了一個小丘上，天權踹開車門，跳下車，深呼吸兩口，扭頭對著玉衡和天璣說道。
天璣臉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紅，看上去有些暈乎乎的樣子，天權嘆了口氣，小丫頭不適應高原反應早有預料，不過也實在是抽調不出更多的人手。
他和楚南說沒有充沛的人手去處理各地的事情並不是說笑，固然有他在給楚南創造資歷的意圖在里面，但是人手不足也的確是真的。
上面還沒有討論出究竟是否將信息公開，在做出信息公開透明化之前，他們只能把所有的人手全部分散開，盡量保證能夠覆蓋全國，穩定每一個區域。
但是華夏面積這麼大，軍方的掌控者數量卻並沒有那麼充足，尤其是其中不少並沒有直接的戰斗能力。
面對層出不窮的異類，不安分的掌控者，長城這個序列應運而生，勉強做到了「長城」的地步，將整個華夏的領土都牢牢把控在手中。
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
但是的確抽調不出更多的人手，掌控者培訓基地的確還有數千名掌控者在接受訓練，培養，但也正是如此，他們所能發揮的作用非常少。
在完成日常的訓練之余，接取一些就就近的任務已經是他們目前的極限。
也因此，面對一個未知的，但是很明顯，威脅度極高的奇怪門戶，除了他們幾個精英，剩下的就只不過是一支50多人的野戰排駐扎。
俠，佛道三家各自派出的高水準掌控者，以及兩位頂級掌控者，活佛、燭照，是目前能夠出動的最大的力量。
天樞需要坐鎮首都，陳念之並沒有參與這次行動，鬼眾的狩更是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出現了。
「請跟我來，徐博士等你們很久了。」小山坡上的封鎖區域中，一個滿眼血絲的研究員打扮的男人迎了上來。
「好，怎麼稱呼？」天權帶頭跟著研究員向里走去。
「我叫何振，你們喊我小何就可以了。」研究員一邊走一邊打了個哈欠，「燭照他們剛剛也到了，就剩下幾位道家的道長了。剛剛詢問了，也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嗯，關于門戶，這件事情是個什麼說法？」天權微微點頭，「有沒有什麼研究結果？」
何振語氣很沉重︰「是有一些，情況很不妙，具體情況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等一等幾位道長，過一會徐博士會統一介紹。」
天權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也好。前天到現在，還有怪物沖擊門戶嗎？」
「有一次，不過也被活佛擋住了，沒有鬧出亂子。不過很明顯，這個頻率正在逐漸提升。」何振找到了一個帳篷前面，對著在兩邊站崗的士兵出示了自己的證件，通過了身份認證。
天權三人也依次完成了驗證，進入了帳篷內部。
帳篷內部擺放著許多的儀器，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正在一台設備上忙碌著，听到響動頭也不回︰「人齊了沒？沒到齊也給我坐到一邊去，然後把嘴閉上，別吵吵，忍不住就滾出去，等人到齊了再滾進來。」
女人相當暴躁，說話嗆人，帶著濃濃的火藥味，但是天權並沒有生氣，模了模鼻子，扭頭看著坐在長條凳上，正沖他招手的燭照，也走了過去坐下。
旁邊還有兩個閉目打坐的僧人，一個蒼老和藹，是活佛的領路人，佛號靜心，旁邊的年輕僧人則是西山寺的慧淨和尚，是南方佛家派來的代表。當然，實力並沒有因為年齡不一樣而產生差距，甚至慧淨和尚還要比靜心僧人更強一些。
相比于兩個僧人打坐時一動不動，格外安靜，旁邊這三個看上去就沒那麼美妙了。
除了無論什麼時候都只穿著內褲的燭照，跟著他一起來的是另外兩個極端。
那個瘦的，戴眼鏡的，全身包的跟粽子一樣，仿佛把身上的羽絨服月兌下來會被凍死一樣。
然而，即便是在高原，初秋的溫度也不至于需要穿多麼厚實，羽絨服這種東西太夸張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燭照沒有穿的衣服，全丟給他了一樣。
剩下的一個，更加離譜，前面一個至少還能看見臉，後面這個打扮的跟古代大俠一樣，黑色長袍，黑色斗笠，斗笠上面還掛著黑紗，垂下來就看不見臉。
天權對這兩個人也是有所了解的，畢竟，雖然打扮的很奇葩，但是他們實力不差，是重點關注對象。
戴眼鏡的叫蔡明，渾身上下啥都看不見的那個叫袁葉明。
天權坐在了燭照身邊，略有些嫌棄地看了看對方光著膀子的模樣，道︰「每次看見你都沒穿衣服，穿個衣服有這麼難嗎？」
話音剛落，天權頭皮發麻，猛地一低頭，一把柳葉刀從頭頂飛過，被縴維帳篷阻攔下來，摔在了地上。
「說了閉嘴，听不懂人話嗎？再嗶嗶賴賴老娘把你嘴給縫上。」徐博士惡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中滿是殺氣。
天權干咳兩聲，眼觀鼻鼻觀心，跟個木頭人一樣坐在原地。
燭照無聲嘲笑著，對著他做鬼臉。
天權翻了個白眼，不去理會這個得志小人。
一群都算是有身份的掌控者就這麼坐在凳子上閉目養神，或者發呆，或者打坐，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直到半個小時之後，帳篷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所有人都精神一振，明白最後兩個人也來了。
進來了兩個中年道人，都是五官方正，有風仙道骨味道的高人。
先進來的那個來自武當的玉真子，後面那個是天一觀的清風道長。
「人到齊了？」徐博士回頭瞥了一眼，語氣仍然十分的沖，沒有什麼好臉色。
「抱歉，路途遙遠，我與清風道友來遲了。」玉真子微微欠身。
「遲到了就少嗶嗶，滾到那邊去，準備听講！」徐博士依舊暴躁如初。
燭照模了模下巴，突然掏出了手機，打出了一行字，放在了天權面前。
「不會是更年期到了吧？」
天權看了看身材高挑火辣，臉蛋嬌女敕柔美的徐博士，否定了這個猜測，接過手機，同樣打了一行字。
「可能是親戚來了。徐博士才26。」
「才26脾氣就這麼大，還是個女博士，不會嫁不出去吧？」燭照又敲打了一行字。
「怎麼可能，只要長得漂亮，追求者少不了。」
兩人跟學生時期上課傳紙條似的你打一行字，我打一行字，暗中八卦。
兩位道長就有些懵逼了，尋思他們是第一次遇到這位徐博士，一沒招惹她，二沒有舊怨，怎麼對他們發脾氣呢？可是余光看了看正在傳手機的天權和燭照，玉真子悟了。
這不是針對，這位徐博士對誰都是一樣的。
心里平衡了，兩位道長于是按照傳統，緊挨著玉衡坐了下來，保持著排排坐的姿勢。
「人都到齊了，那就听我講。」徐博士有些暴躁的喘息兩聲，把有些散亂的馬尾散開，又重新扎好，緊接著拉出來一塊投影板，用電腦和投影機播放PPT。
投影屏上面出現了一張圖片，上面是一只碩大無朋的怪物，旁邊列舉了詳細的數據，以及和一輛量級平均的轎車的對比，很明顯，這只怪物已經差不多和轎車一樣大了。
如果這是陸地哺乳動物，或者海洋動物，如此龐大，倒也無可厚非。
但是，徐博士指著這張圖片，道︰「這是禽類。或者說姑且是禽類。中空的骨骼，雖然是空腔的，但是強度足夠，並且能夠極大程度降低自身的重量。身上的羽毛顏色種類很多，很雜，很亂，但是無一例外都有劇毒。」
「這是地球上沒有的毒素。」徐博士在PPT當中弄出了一個人類血管以及器官的透視圖，開始播放預設好的內容。
一邊解說︰「只是單純的接觸，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畢竟大部分毒素都沒有辦法在體表直接對人造成傷害。問題在于這一毛十分鋒利堅韌，經過嘗試甚至能夠用羽毛的邊緣切割易拉罐。一旦被羽毛在身體上割出傷口，毒素會迅速從血管進入身體，緊接著並非直接對人造成傷害，恰恰相反，這種毒素會刺激人的身體，讓人的身體興奮起來，促進血液循環。」
「半分鐘左右的時間就足夠它觸及心髒，一分鐘就能流遍全身，緊接著對身體局部神經的刺激，達到一個新的高度，造成血管壁硬化，栓塞，等等負面狀態。之後會破壞人的神經，器官等等重要部位。」徐博士面色嚴肅，「救援難度極高，從受傷到死亡，消耗的時間總共不超過兩分鐘，如果中毒的個體保持在運動狀態下，死亡速度將會更快。」
「有沒有制造出血清？」天權舉手提問。
「並沒有，一來研究素材數量不夠，二來這是完全全新的毒素種類，想要針對這種毒素開發出相應的血清病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事情。但是，你們所看見的這東西，僅僅只是門戶當中怪物的一種。」徐博士搖頭。
「你們先把這個怪物的各種數據記錄下來吧，進入門戶之後才不會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