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靖偉和郭埃明眼中都有不解之色，大概他們不認為有人願意和其他人分享功勞吧。
不過李昀來自後世，他知道作為一個集團的接班人，他根本不需要太過耀眼。
因為那樣的話，領導人反而會有壓力。
他現在最需要的是穩重，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別人會不會搶他功勞。
更何況現在他是主動讓出去，黃靖偉和郭埃明心里應該充滿感激，這對李昀同樣有好處，雖然不是直接的獎勵，但擴大了影響力。
黃靖偉想要與李昀更進一步的交流一下，好加深一下感情，隨後便詢問了李昀找到凶手的細節。
李昀笑了笑，隨後便將他如何找到王春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他沒辦法解釋微表情學，他就是說自己運氣好，想到了糞車，隨後找到了王春。
說到最後，李昀緩緩說道:「終歸是運氣，我其實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他非常有罪，所以我還要仔細想想，看看怎麼能找到真正的證據。」
黃靖偉沒有想到李昀如此執著，這樣的精神其實很符合大理寺的要求，因此他非常欣賞。
也很佩服李昀這樣精益求精，實事求是的態度。
不過這一次他打算教一教李昀，只要確定了凶手，不需要再找證據，因為他們能讓凶手主動交代證據。
「殿下，那微臣就去審問了，但有消息，必來回復殿下。」
兩人隨後退了出去，黃靖偉低聲說道:「既然已經可以確認那人就是凶手，那就不用客氣，以最快的速度讓他開口說話，讓他自己認罪。」
大理寺這一次幾乎沒有任何功勞，郭埃明也不願意全程蹭功勞，他覺得黃靖偉的話很對。
「大人放心，屬下明白。」
不久後，大理寺的人入駐了鄜州府城的衙門囚牢，接管了對王春兩兄弟的審問。
但不管是看著柔弱的讀書人一樣的王春，還是他的駝背弟弟，兩個人自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
不管大理寺的人用刑訊，還是用利誘，結果都沒有用，人家根本不搭理他們。
王春兄弟就像是突然啞了，一句話也不說，如果不是他們的眼珠子偶爾會轉動一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人都傻住了。
黃靖偉對郭埃明的態度非常不滿，「你在干什麼，難道大理寺的手段，對付一個這樣的鄉民都沒辦法嗎？」
郭埃明唯有苦笑點頭，不敢反駁。
……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天色已晚，侍女進來點上了蠟燭，李昀吃過晚飯，隨後便接著研究。
他已經知道大理寺的進度。
毫無疑問，王春兄弟這對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心理與普通人不一樣，他們的世界觀也不一樣。
這樣的人用普通的辦法不一定有效，普通犯人會怕刑訊，但他們不一定。
所以就算是大理寺有刑訊高手，但人家也不會搭理他們。
而現在要救那名女子，就必須要搞清楚王春的作案過程，要找到他作案的證據。
李昀看著稿紙上寫的內容，在大腦上一遍又一遍的循環思索。
他覺得最不可思議的一點就是王春明明那麼害怕女子 那他怎麼能約出女子來，或者說他該怎麼接觸女子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有蒙汗藥這類東西，能迅速的迷暈一名女子。
不過鄜州城什麼地方女子愛去，但人流少，會給王春這樣的機會呢？
還是說王春還有同伙？
李昀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僅僅是對付孱弱的女子，沒有必要搞那麼多的同伙。
他隨後想到了第一個案子，大腦靈光一現，立即讓護衛把楊治喊過來。
盡管夜已黑，已經到了宵禁時間，不過李昀身份不一般，手下人當然可以隨意行走。
楊治很快就過來了，李昀問道:「楊治，你可知道鄜州城有沒有什麼地方，比較偏僻，人流少，但男女情侶喜歡去那里約會。」
楊治考慮片刻，隨後說道:「有這麼一個地方，就是城西的夫子廟。」
「鄜州城文風一般，所以夫子廟旅客不多，但一些書生小姐喜歡那里約會，殿下是懷疑……」
「這……這麼多女子遇害了，難道那些男子都不說出來嗎？」
李昀懷疑有一個地方比較偏僻，但那里經常有男女約會，這給了王春作案時間和機會。
至于楊治說的問題，李昀笑道:「如果是書生的話，一般都比較愛面子。」
「而且女子失蹤了，他們若站出來說是與自己約會前，或者是約會後失蹤的，他們更怕衙門會懷疑他們是凶手。」
「所以就算真如我推測的一樣，那些男子也不會站出來。」
「走，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不久後，李昀和楊治領著一群捕快護衛來到了鄜州城夫子廟。
這個夫子廟風景還不錯，建在一座小山上，有一片樹林，站在山中，可以俯瞰整個鄜州城。
夫子廟倒也不大，也就是兩百平左右，一個院子以及一棟房屋，有一個大廳，供奉著孔聖人，兩側還有廂房和廚房。
不過並沒有人看顧，沒有人看守，但也沒有流浪的乞丐。
「這里也是有人打掃的，而且書生們都比較凶，乞丐都不敢過來，害怕被打。」
「所以這里倒是成為一些書生約會的地方，讓殿下見笑了。」
楊治到底是本地人，說起來覺得有些羞恥。
李昀擺擺手，隨後進入夫子廟，左右查看，他還繞著夫子廟轉了幾圈。
「如果王春真的是在夫子廟劫持女子，那他會在什麼地方呢？」
楊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苦笑搖搖頭。
李昀轉了幾圈，隨後來到了夫子廟後邊，在他的前面，有一個地方比較平整，他站了過去，赫然發現，稍稍彎腰可以看到一個裂縫，透過這個裂縫能看到夫子廟大廳。
他想了想，隨後舉著火把在夫子廟邊上的樹林行走，很快發現了一些腳印，還有一些拖痕。
李昀心中大喜，「楊治，立即安排人，沿著夫子廟周圍搜索，看看有沒有無人居住的房子。」
之所以找沒有人居住的房子，是因為王春要玷污女子，所以必須是獨居而且偏僻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