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凌厲的病因

他顫巍巍地問了句︰「什麼呀?」

姑女乃女乃,你知道了什麼呀?不帶這麼讓人不消化的。

賀董薇眼皮一撩,有點咄咄逼人的味道,下巴微抬︰「你說是什麼?我剛剛都看見了。」

她剛剛就是看見他和凌厲兩人在角落交談了幾句,這是很正常的想象,但凌厲身上到處透著古怪,阿虎這個缺心眼大嘴巴的貨,他現在雅興正起,心里肯定沒裝著事,

反倒是這個一副萬事不驚,游戲人間,縱情歡樂的金醫生,才是最會隱藏的那一個,

賀董薇只是篤定這個人藏著凌厲的秘密,如果直接問,不管是金醫生,還是凌厲,都不會對她坦白,兩人說不定還會打配合,相互遮掩,

所以她只能詐,讓對方知道她其實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秘密,她很氣憤,他最好就老實交代坦白。

「行,你們真可以的。」賀董薇咬牙點頭,一副要離開,去找當事人算賬的架勢。

金醫生一把拉住了賀董薇,求饒道︰「別別別,姑女乃女乃,你可千萬不要去找阿厲,他會把我三百個前女朋的事情告訴我現女友的。」

「你還有三百個前女友?」賀董薇一臉難以置信,要給‘動物閹割協會’的舉報信息都想好了,腦袋一甩,趕緊拉回了正題︰「不是,這不是重點!」

「你是自個坦白,還是我找阿厲當面對質?」

金醫生前後左右地觀察敵情,低聲說︰「我得對患者的病情保密,你這不是陷我于不義嗎!」

「病?什麼病?」賀董薇緊張地喊道,

金醫生渾身細胞都預感了世界末日的到來,咬牙切齒,手舞足蹈地想要和賀董薇對決,最後還是雷聲大雨點小地鎮壓下來,壓低聲音說︰「你不知道還來問我,這回我真的得訂棺材了,我被你害死了。」

「快說,阿厲到底怎麼了,他得了什麼病?」賀董薇揪著金醫生的衣領逼問,

金醫生被她緊拽的小手和氣勢壓得有些心慌,欲哭無淚︰「他……哎,你自己看吧。」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瓶他剛剛給凌厲的新藥,現在只剩藥瓶,藥片都被凌厲倒進他那個維生素包裝的藥瓶子里了,

他本以為賀董薇說看見了的意思是指他看見了他給藥,同時還听見了他們的對話,原來是這小妮子詐他的,

凌厲說過她很善于觀察,所以他不得不把自己的用藥偽裝成維生素來掩蓋,可他沒告訴金醫生這小狐狸還會使詐,

賀董薇看著藥瓶上的信息,喃喃道︰「……羥 。」

這是一種有鎮靜藥物,常常用于緩解焦慮、緊張、情緒激動的精神病癥。

「你是說,他得了精神病?」賀董薇難以置信地說出口,呼吸略微不穩,

金醫生拍著小胸脯,仰天祈禱︰「這可是她自己猜到的,與我無關,我可沒泄密,更沒有違背毒誓,你要劈,可千萬別劈叉了。」

「阿厲……他……他怎麼會得這種病?」賀董薇自責不已,

以為這段時間他的冷淡是厭煩,殊不知他一直都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生怕有一絲一毫的發作會傷害到她。

「怎麼會這樣?我……」賀董薇的眼楮開始找不到焦距,鼻頭開始發熱微紅,

「哎哎哎,你可千萬別再這里哭,你一哭我就完蛋了。」金醫生連忙打斷她厚積的情緒。

「反應性精神障礙,你也可以理解為創傷後應激障礙,臨床表現可以是抑郁、興奮、偏執的狀態,這種病不好說,得看那個人的應激反應有多劇烈,但你可千萬不要因為這個是精神病就害怕,只要明確病因,生活里沒有應激性的刺激事件,他是不會隨意發作的,如果治療得當,是可以達到終身痊愈的滿意療效,一般視為‘良性心理疾病’,」

「既然不會隨意發生,那他為什麼要吃藥?」賀董薇逼問,

反正她就是認為,只有生病的人才會需要藥物治療,沒病沒災的,誰會樂意吃那玩意兒?

「這個……根據我個人的斷定,他還有輕微的抑郁,就是庸人自擾,不是說了偏執嘛,這兩個病癥相互作用,他自個一天天的高度緊張,老怕自己情緒激烈作出什麼不顧後果的事情,尤其是傷害到你,所以就用藥物壓制,有時候我都郁悶,他是不是年紀到了,怕娶不上媳婦給焦慮的。」

「我想他瞞著你,無非就是你怕也跟著緊張,更何況,一般患有精神病的患者,都怕外人的有色眼光,就跟他們是沾不得的病毒似的,他們能積極配合治療就不錯了,誰還會願意大張旗鼓對外宣稱。」

金醫生仰頭喝了一口酒,余光悄悄觀察著賀董薇的表情,

要是這妹子也表現出害怕恐懼的神色,他一定要拉著他的好兄弟上岸,別在這一棵樹上吊死。

很好,她沒有!

賀董薇︰「那這種病要怎麼治?要治多久?」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髒還能熬到什麼時候,她實在不想看見她走後,他的阿厲又孤獨又生病的樣子。

「精神治療、環境治療,加藥物治療,三管齊下,要治多久的話我不敢保證,如果病因找到,消除顧慮,一劑猛藥就到位,如果找不到,那就祈禱他的應激反應事件不要再出現,讓時間成為最好的良藥。」

「他沒跟你說病因嗎?」賀董薇反問。

金醫生無奈一笑地搖頭,抬頭望月︰「你別忘了,我只是一個胸外科醫生,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他現階段的臨床表現,最明顯的就是反應性偏執狀態,通常會敏感多疑,對人不信任,固執己見,他能告訴我病情都是因為方便我能給他拿藥,至于病因,他藏得很深,我撬不開。」

「每回問他,就跟要扒他內褲似的,忌諱得很。」金醫生對此嗤之以鼻,對凌厲這種行為又恨又傷。

治療過程最困難的就是病人的不配合治療,連醫生都撬不開凌厲的嘴,賀董薇更加擔心他的病情,因為她不是醫生,她生怕自己滿懷好意的舉動,會讓他陷入胡思亂想的境地。

「明知道他生病了,難道還要讓我假裝看不見嗎?要用演戲來幫他繼續偽裝掩蓋,這是在害他。」

賀董薇五髒六腑都難受了起來,心在滴血般難受,緊緊揪著自己的衣領,

她很能體會凌厲的感受,因為她現在就掩蓋著自己的病情,但她的演技更高超,配合他的表演的對象是‘殿堂級影帝’賀正,而不是金醫生這樣的業余,所以她才能毫無破綻,若無其事地,繼續在大庭廣眾之下談笑風生。

「其實,這個心理病還有一種臨床表現,拘禁性精神障礙,但這個對發病的環境比較特殊,顧名思義。他又不是罪犯,所以這個誘因可以排除,想要幫他治療,只能他自己打開心扉。」

說著無心,听著有意,賀董薇目光投放到院子里的黑夜中,緊緊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

金醫生看見她反應的動作,驚奇地問︰「不會吧?」

他恨不得抽爛自己的烏鴉嘴。

——

去大戶人家家里吃飯就是好,酒足飯飽後還有專車管接送,幾乎是同一時間,賀家地下車庫里,一輛又一輛的黑色轎車往外駛,跟婚禮的迎親車隊似的,瞬間把吵鬧醉酒的人群給清了干淨。

只是短暫的散席,並沒有分別,可熱鬧後的散場,最後留下的人最寂寞,

剩下滴酒未沾的凌厲和鄒曉曉,兩人臉上肉眼可見的疲色。

鄒曉曉四處搜索,發現賀正早已掙月兌了她的視線,就連賀叔和小弟也沒了蹤影。

這幾個老東西,狐朋狗友,竟然敢躲她。

「走了,老困了,我還在長身體呢!」鄒曉曉打了個哈欠,沒心沒肺地說著,

都一米七了,校霸體格日漸明顯,她還嫌自己沒長夠。

「房間給你準備好了,二樓右轉,第二間,今晚不用回去了。」

鄒曉曉哈欠連連,帶來的生理性流淚還沒恢復,墓地把詢問的目光轉向凌厲,看起來像在哀求,

凌厲目光微微閃動,用訓練小弟的同款動作,擺動下巴︰「老實點。」

他三個字還沒說完,鄒曉曉的大長腿就已經邁上了樓梯。

「你最近是不是不開心?」賀董薇主動找了話題,主動牽起凌厲的手,把他往沙發上引坐,

凌厲收斂好剛剛因思想而跑偏的眼神,目光投放在地板上,平平淡淡地回復了一句︰「沒有的事兒,別瞎想。」

「我不信,你一定是對我有意見,你在跟我置氣,你在怪我。」

「我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在乎你?」

「還是你覺得我不夠愛你?」

這一連串的發問,問得凌厲心底心慌,他手心拽緊,竟回答不出賀董薇的逼問,

是與不是,他都沒有自信說出口,擔心噩夢成為現實,可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噩夢產生,于是就來來回回的困擾,質疑,就像金醫生說的,庸人自擾。

「我今天自作主張把你留下來,你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凌厲的指甲幾乎掐進了肉里,屏著呼吸,努力地調整情緒,剛剛跑偏的思想又飄了回來。

下一秒,賀董薇不安常理地出牌,忽然一個靈活翻身,直接坐到了凌厲大腿上,捧著他的臉,直視他深潭似的眼眸,動情地問道︰「嗯?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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