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清算

瘦股東頭頂僅剩的幾根雜毛都被他氣挺了,眼角的皺紋瞬間又清晰了幾條,眯眼哆嗦著手對罵︰「你……你,你放屁,我看居心不良的人就是你,那個姓蕭的,他就是一個外人,你把賀氏集團的控制權交到他手上,還舌忝著臉說是為了賀氏集團,幫人家守家產,你自個無名無分就算了,他算哪根蔥?」

「楊麗是賀家的媳婦,老賀家的戶口本上還有她一頁呢,你就想把人家趕出門,你們對得起不凡佷子嗎?」

「這些年她為賀家做了多少,你們都瞎了嗎?」

「長江後浪推前浪,集團正是需要新血液的時候,既然大家都合不攏,大不了就散了,各自單干。」

「那你又算哪根蔥?你管的那幾個公司能掙幾個錢,還不是靠總部撥款吊著那口氣,還好意思說單干?」

……

正因為蕭澤陽和楊麗這兩個最高執行董事都不在,所以各方陣營的人勢均力敵,那些平時都藏好尾巴,站隊時模稜兩可的鼠輩,已經開始暢所欲言,跳腳似的插上一嘴,生怕自己因嚷得小聲而被踢出群聊,最終連口湯都搶不到。

而此時的凌厲,帶著他的人還有一撥警察,正在圍剿毒蟹的隱藏地。

昨晚通過監听蕭澤陽和毒蠍的通話,他們大致分析出了毒蟹的位置,所以今早毒蟹一露頭,在他們頭頂監控了一整夜的無人機就準確地獲取了位置,

他們非常精明,把賀叔隱匿在一個人口密集的漁村,這里大多數都是趕海的漁民,家家戶戶都曬著咸魚,腐臭咸腥的味道飄得到處都是,就算這里真的發生什麼拋尸沉江之類的命案,也很難有人發現,

時不時還躥出幾個野狗野貓,個個膘肥凶悍,大搖大擺地跳上陽台習慣地拽走某家太陽底下曬的是肉干,看那狸花貓發綠的眼楮,野性十足,嚴重懷疑它叼的那一塊臘肉是不是真的是魚肉。

凌厲很謹慎,帶著兩人假裝漁船散工,上門找修船師傅,

開門的男人是個光頭,眼窩很深,還留著一嘴厚厚的胡子,就在凌厲敲門的時候,明顯看見他那探燈似的頭顱在門縫里停留了一會兒,開門時也是只拉出一條門縫,把屋里的狀況堵得死死的。

「嘛呢?」光頭男十分不客氣地開嗓,一臉凶相,膽子小的估計會被直接嚇跑。

凌厲旁邊一個男人說道︰「你好先生,听說您這里有會修船的師傅,我們的船拋錨了,想請……」

「沒有沒有沒有,找錯地兒了!」光頭男急忙忙地要把門堵上。

這時一輛無人機在空中盤旋,緩緩地飛到二樓的位置,透過被綠植遮擋的窗台,隱隱約約看見幾個模糊的身影,

凌厲耳朵里忽然傳出阿虎的聲音︰「阿厲,二樓有動靜,有幾個人,至少五個,吊著個人……他們拿刀了……」

阿虎的話還沒說完,凌厲猛然抬腿,光頭男即將堵上的門立馬被他一腳踹開,木門和光頭男一同被彈飛,

樓上的人听到動靜,抄著家伙要往下沖,剛把頭探出樓梯口,就被凌厲撿起的一木塊砸了個正著,

凌厲一馬當先,帶著人往上沖,底下也緊跟著沖進來了一批警察,把一樓後知後覺躥出來的幾個小同伙制服,

見凌厲三兩步就沖上了二樓,兩個手持水果刀的男人正對著被吊在中間的人揮刀,

千鈞一發之間,凌厲腰間一把飛刀月兌手而出,把吊著男人的繩子割斷,

「都不許動,警察!」

屋內所有歹徒亂作一團,抱頭鼠竄地從窗台等地方逃逸,

「陳隊,他們從天台逃了。」

「追!」

凌厲把渾身是血的賀叔抱了起來,對著耳機喊︰「阿虎,你在哪兒?」

「我在追那孫子!」

「你媳婦呢?」

「擱我懷里呢!」阿虎抽空耍了個黃腔,而此刻他正坐在副駕駛上操控著無人機,他的養媳婦正在給他當司機,東躲西藏地穿過密密麻麻,彎彎繞繞的居民小巷,

「快過來接人。」

「我這忙著呢,」阿虎條件反射地脖子一縮,躲著窗外的雞飛和狗跳,他和他的司機媳婦兩人都忙得很。

「賀叔肚子破了。」凌厲厲聲補了一句。

「我去,該不會被掏零件了吧?」他不甘的看著一眼無人機鏡頭里的逃竄的毒蟹,一咬牙,對著他媳婦說︰「先回去救人。」

直到他接到人,才知道凌厲說的破了的說法實在太保守了,

賀叔胸口衣服被剪開那一刻,上面橫七豎八地割著一道道刀痕,整齊規劃得像被開膛破肚的魚,鮮艷的紅血和紫黑的血塊相互滲透,就像糊著孜然和醬汁,濃厚的血腥讓人胃里陣陣抽搐,

看著他媳婦面無表情地替賀叔擦著血,再淡定地把外流的腸子塞回他肚子,阿虎心底暗暗發誓,這輩子都要對這個女人不離不棄。

凌厲加大油門,往醫院的方向提速。

賀氏集團

蕭澤陽推門而入時,那些吵作一團的人齊刷刷地停了下來,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

蕭澤陽走路明明沒有聲音,可他的步伐就是踏進了眾人的心里,每一步都敲得他們心驚膽戰。

賀正倒下,楊麗不在,加上雷二雷的站隊,他此刻無疑是獨大的一份,剛剛那幾個有意攪亂的人氣勢本身就不強,此刻又開始想夾起尾巴做人。

「這麼人齊,討論了那麼久,說出個結果了沒?」蕭澤陽自覺的坐在最高董事的位置上,冷眼刮了一遍底下面紅耳赤的老家伙們。

「鄒董事,听說你想單干?」蕭澤陽的秘書很能干地把剛剛的會議記錄攤在了蕭澤陽面前,

「不就是要確認一個最高執行董事,看把你們逼的,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商量?」

蕭澤陽很給面子地給了大家一個台階,輕輕松松就把滿著他開會的事情略過,也不提為什麼不通知楊麗。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坦白地說了,我支持楊麗,賀氏集團這些年都是她帶領的,交給外人我不放心。」

瘦老頭率先開口,上來就表明立場,要把蕭澤陽這個外人轟走。

「賀氏集團,他姓賀,不姓楊,說白了我們都是給老賀打工的,老賀之前說的話你們都當耳旁風了是不是?」雷二雷不甘示弱,

「你開口閉口就是老賀,顯得自己忠心耿耿似的,你還不是幫著姓蕭的在這胡攪蠻纏。」

「既然到家都合不到一塊去,干脆就散了,我們自己干,不受這窩囊氣。」

……

三言兩語,又要吵起來的跡象,

蕭澤陽「啪」地一下,把一沓文件重重地放到桌面,把底下那些或真或假,或要渾水模魚攪亂局面的人都鎮住了。

他先拿要單干的幾個董事開刀,

指著離他最遠的一位戴眼鏡的略顯年輕的董事說道︰「你爸剛過世,你就急著來分家產,也不知道黃老夫人知不知道,」

眼鏡青年人明明比蕭澤陽還年長些,卻有種被長輩訓斥的感覺,掩飾地推了推眼鏡,

他是他們家的唯一私生子,大房,也就是蕭澤陽口中的黃老夫人就是原配,她膝下無子,老公沒了,就剩點家產可以圖,自然不能放過,新仇舊怨加在一起,說什麼也會和他這個私生子搶奪到底,所以他才趁自己老爸喪葬期間,就急忙忙地跑來開會,

「那你倒是說說,想怎麼分?」蕭澤陽友好地問道。

他輕輕地扣著桌面,目光溫潤地看著眼鏡青年,里面不含一絲怒氣,踐行著他剛剛態度,一切有商有量。

眼鏡坐直了腰板,底氣十足地說道︰「賀氏集團現在的狀況你們都看見了,大區之間的資源分配完全不均,我們西南搞材料的,給你們提供最好的玉石,大批優質的工藝品都是從我們這里出手,一年到頭都在干活,可分到手上的錢就那麼一丁點,連翻新設備的錢都得我們自己掏,但凡有點技術的老師傅都不想干了。」

「那你們豈不是一年到頭都在不斷招人?」

眼楮青年一臉責備︰「當然,沒人干活怎麼能行,總部有規定,工資不能隨便亂提,這年頭誰不想多拿幾個錢回家,人家都奔著薪資高的地方去了。反正西南的廠子也不賺錢,我不要多,要麼把我家的股票都兌現,要麼就把用西南的廠子抵押,套給我們,我們自己干。」

「呵,年紀輕輕胃口挺好呀……」

「你那剛走的大爺都不敢說這些話……」

雷二雷和瘦老頭同時罵出口,听到對方和自己‘一致對外’的罵聲後,相互嫌棄地白了對方一眼。

蕭澤陽輕輕吸一口氣,從他跟前那一沓文件里抽了一份材料出來,扔到眼鏡青年的面前,面色陡然變得嚴肅,有幾分賀正上身的味道,

「總部確實規定工資不能隨便亂提,可給員工的福利只多沒少,你看看你交上來的報表,逐年遞增的管理費,你們說是新員工的培訓費,我就想知道,什麼樣的入職培訓,比員工的工資還高?還一年到頭不斷地招人,拿著那筆管理費給老員工提福利,還怕留不住人?」

這時,蕭澤陽的秘書很貼心的把復印好的材料都發到了各位董事的手上,里面標紅的數據點和超標的人事預算,標記得格外清晰,大家一眼就看見了問題所在。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