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陷害

凌厲一個激動,差點要跟他動起手來,被雷二雷的雷聲呵斥住︰「你想干嘛呀!敢動手試試!」

雷二雷平常就一股油滑不正經的樣子,實則骨子里是個實打實的剛硬漢子,他年輕的時候當過兵,把手足之情,兄弟情義看得格外的重,

他原本只是家里送去當兵掙口糧的長子,退伍後依舊得回家愁生計的窮苦人家的孩子,後來意外結識了賀正,得知兩人是隔了好幾屆的戰友,那種相互協助,惺惺相惜的戰友情懷就回憶了起來,

是賀正給了他一條新的活路,帶著他發家致富,飛黃騰達,所以他也是除了賀董薇之外,最能忍受賀正臭脾氣的,當年賀家孤苦無依,進退兩難時,也是他第一個站出來力挺楊麗主持大局,他算是賀正的第一個‘死忠粉’,于賀董薇而言也是一個她必須尊重的長輩,

所以賀正出事,他比誰都急,氣得連昔日給他‘遮過風雨’的小棉襖都罵了。

賀董薇從蕭澤陽身後探了出來,又被雷二雷摁了回去,

「雷叔叔……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有話好好說。」

「放開她!」凌厲怒不可遏,只要賀董薇在她眼前,距離超過一米,他就開始暴躁緊張,更別說是被人硬生生拆開,這就跟搶了孩子唯一的糖一樣,後果必定是對方的暴跳如雷。

「我呸!你算哪根蔥,老子會打鳥的時候,你連根毛都沒有,還怕你?」說著,原本雷二雷依舊擼起了袖子,開始活動筋骨,圓滾滾的肚皮里邊像是灌滿了煤氣,整個人被凌厲一句挑釁的話就點著了。

原本被隔在危險地帶的賀董薇,被迫又被逼成了抱住‘煤氣罐’,防止他爆炸的‘舍命英雄’,

「雷叔叔,你干什麼呀,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

「你們吵夠了沒有?醫院是你們家開的?要不要給你辦個party呀!」

一位年輕水靈靈的小護士端著藥盤經過,看見這幾個沒素質打鬧的家屬,順便嚎了一嗓子,以示威懾,臉上帶著她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

盡頭的護士長膽戰心驚地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小姑娘還一臉茫然,不知自己這個分內行為,為何會得到護士長如此高的‘贊譽’。

如果她知道這家醫院真是人家開的,不知道還會不會那麼英勇。

小護士一嗓子把幾個成年人的素質都叫了回來,雷二雷在氣息沒調勻之前腦袋還是缺氧的,偏頭‘指揮’了一下蕭澤陽︰「你來跟她說。」

「昨晚,他氣勢洶洶地來找爺爺,兩人在書房吵了一架,之後爺爺的心髒就開始不舒服,強裝自己沒事,把我趕了回去,」

「也不知道他什麼目的,又胡亂跟爺爺說了什麼,我趕到的時候,書房一片狼藉,爺爺捂著胸口喘不上氣,今天早上我去匯報工作,發現爺爺倒在地上,額頭沾著血跡,都干了,現在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說著,他目光狠狠刮了一眼凌厲,最後又憂切地落到了手術室的方向。

凌厲冷笑,他原以為自己加快行動速度,就可以暫時阻礙蕭澤陽,卻沒想到竟把他逼到加速到了終點,

「所以呢,你是想說,是我把人害成那樣?要是沒記錯的話,我走了之後你還在現場,誰知道是不是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動作。」

「你還敢狡辯!」雷二雷指著凌厲罵道。

凌厲挺直了腰板,堅定坦誠地看著賀董薇說道︰「我沒有!」

「你跟爺爺說了什麼?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去找他?」

賀董薇很了解賀正的脾氣,這老頭的怒火消退格外漫長,把他氣成那樣,沒一年半載,她自己都不敢回家往前湊,凌厲三更半夜找上門,正在氣頭上的賀正,可不會覺得他是上門請安的,他一人上門,只會讓賀正覺得他是上門挑釁的,這種火上澆油行為背後的動機,讓賀董薇聯想到了昨晚兩人之間的不愉快。

「薇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任何要害他的意思,我是去……」凌厲話到嘴邊的解釋被突然出現的警察同志打斷,

「凌先生,我們接到報案,懷疑你涉嫌謀害賀老先生,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什麼?」賀董薇震驚說︰「警察同志,誤會,我們沒有報案。」

「我報的!」雷二雷義正言辭地承認,「這種賊心不死的混蛋,早該進去了,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想跟這種人合作,你還想往他跟前湊,」

雷二雷一把將想要上前的賀董薇拽了回來,解釋說︰「我查了監控,昨晚他在賀家院子外鬼鬼祟祟地偷窺了半夜,他就是心懷不軌,老賀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他就懷恨在心,下了毒手。」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賀董薇生氣地甩開雷二雷,被他這個無稽之談的扣帽子氣得肺管子都要炸了。

賀正暈倒已經夠讓她心煩意亂,不知所措,再扯上凌厲的蓄意謀殺,這讓她怎麼能承受?

賀董薇目光落在凌厲身上,「只是在院子外轉幾圈就犯法,還能殺人,你就算要編,也得找個讓人信得過的理由,阿厲,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都是誤會,你跟大家說明白就好。」

「檢查監控的時候,我們發現畫面有一段被人剪掉了,時間正好是他徘徊在院子後消失的那段時間。」蕭澤陽冷不丁地補充了一句,

「呵!」凌厲嘲笑一聲,「監控被剪,又恰好只留下我在院子外的畫面,哪個凶手會那麼蠢,故意留下線索讓人懷疑?我怎麼看都覺得這是故意栽贓!再說賀家現在圍得跟個監獄一樣,我只要一踩進院子,你們就會發現,我怎麼下的手?你們的人那麼機警,卻一點動靜都沒發現,還要拖到今天早上,恰好被你發現,你不覺得這樣的栽贓手段低級了點嗎?」

「那就得問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可以不承認,所以我們還是讓警察同志幫忙問吧。」蕭澤陽胸有成竹地審判著凌厲。

穿制服的警察簡單地解釋說︰「凌先生,我們在受害人的衣領上找到了你的指紋,同時窗台上也有你的腳印,監控被剪的那一段,正好是賀家安保換班的空隙,目前你的嫌疑最大,麻煩你配合我們走一趟。」

賀董薇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捂住嘴巴,

「不是我,薇薇,你千萬不要上他的當,這都是一個局,他迷惑了所有人,把有用的人都拉到他的陣營,他的目的就是想吞了賀家,爺爺受害一定也是他的手筆。」

警察剛正不阿地給凌厲戴上了手銬,押著他離開了,

遠遠看著賀董薇大失所望滾下的淚水,把他眼里所有的熱烈都澆滅了,凌厲有種哭喊也難以發泄的壓印,頭頂就像懸著一把刀,他是個被押上了刑場已經無處申駁的犯人。

他是又被放棄了嗎?

一個是自己的至親,一個是自己產生了動搖信念打算遠離的人,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就算沒有蕭澤陽這場戲,遲早會有一天,她也會因為別的原因離開他,因為從她藏起了自己的心思開始,他們之間就有了裂縫。

事實證明,他永遠都不會成為別人的唯一,他以為的堅持不懈,其實就是妄念的執著,到頭來只感動了自己,逗笑了別人。

此時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醫生習慣地摘掉口罩出來,

「醫生,我爺爺怎麼樣?」

「病人有中風病史,這次暈倒太久,加上年紀等因素,情況不容樂觀,家屬得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三天內他醒不過來,這輩子可能就是植物人狀態。即使醒過來,也不排除徹底癱瘓的可能。」

听到‘醒不過來’,賀董薇的眼淚又刷地一下涌了出來,恐懼得連氣管都在顫抖,呼吸伴著抽噎,把肺部活生生抽成了一個風箱。

「薇薇,別怕!」蕭澤陽很自然地接住站立不穩的賀董薇。

「怎麼會這樣?」

這老頭不是一向要強的嗎?罵人的時候中氣十足,怎麼被人入室傷害,也不喊一聲?

「他姥姥的,老子找那畜生算賬去。」

不用說都知道雷二雷要去找誰,賀董薇還沒從賀正病狀的打擊中回過神來,胸口絞痛又涌了出來,實在沒有力氣去阻止雷二雷踩著風火輪的步伐。

「薇薇,你怎麼了?薇……」

賀董薇臉色發白,手心全是汗,可依舊用自己最後一絲力氣,掙月兌蕭澤陽的懷抱,自己趴在椅子上舒緩,

連一句話也不想說,直沖蕭澤陽擺手。

蕭澤陽本著好意,堅持扶起她︰「走,我們去找醫生。」

賀董薇也不知道是跟誰在撒氣,抗拒地甩開蕭澤陽的手,

蕭澤陽微微一愣,如果不是因為她臉上帶著疼痛表情,他幾乎會認為,賀董薇剛剛的咬牙切齒是在厭惡他。

在他還想張嘴說些什麼時,賀董薇干脆趴在了扶手上,埋起了自己的臉,艱難地抽噎起來。

這一刻,他才真正地感覺到,賀董薇不需要依靠他,也不想依賴他,她把自己脆弱的表情收起來,就是不想給他獻殷勤的機會。

一股積壓的怒火在心底擦起了火花,凌厲都那樣了,她的心還是向著他。

蕭澤陽紅著眼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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