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愛恨糾纏

「嗯,好!」凌厲淡淡地回復,臉上又回復了對她的寬容和寵溺。

她莫娜是誰呀?她願意低下頭認錯已經是對方莫大的榮光,要是對方還不識好歹,那就是他的錯了。

不過莫娜還有一點沒弄明白︰「阿厲,那,你是怎麼把甩棍掉包的?」

凌厲︰「電甩棍原本就只有一把,我把他給了阿奇,在青爺進來的時候,我們就收好了棍子,趁大家不注意,我和阿奇交換,阿虎站得離我近,他手上也帶了一支,就這樣,我們就順利掉包,搜身的人自然查不出來。」

莫娜恍然大悟地點頭,腦中似乎有了畫面,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的大心髒,居然敢在她老爸眼皮底下耍花樣,又不被發現,確實厲害。

凌厲忽然沖她微笑,忽然把手縮回袖子里,舉起空蕩蕩的袖管,把袖口對準莫娜,「看看,看看里面還有什麼?」

莫娜不明所以,可身體卻又十分配合地湊近了袖口洞去查探,「什麼也沒有,就你自己的胳膊在里面。」

「當然,因為我拿出來了。」

莫娜抬起頭,看見凌厲的另一只手上,忽然多出了一朵紅玫瑰,在她眼前紅艷艷地綻放著,嬌艷欲滴,柔和的火光在上面跳動,賦予了它生命的中最動人的美麗。

凌厲對莫娜的感情,總是不溫不火的,他的禮貌和謙和,有時讓她覺得他們不像在戀愛,反而像完成任務的上下級。

而這個總是不溫不火的男人,猝不及防地浪漫了一回,給人的甜蜜簡直就是致命的暴擊。

莫娜滿心歡喜地接過玫瑰花,忍不住啵了凌厲一口作為回禮。

「阿厲,你真好!我最喜歡紅玫瑰了,你以後每年都送我好不好?不,是每天,每天都送好不好?」

莫娜把小女人求寵溺的一面毫無保留地展露在凌厲面前,

凌厲依舊是平靜溫和的微笑,拒絕說︰「不行。」

「嗯!,為什麼?你不愛我嗎?」莫娜不依不饒地晃著凌厲的手臂撒嬌。

凌厲又不禁把眼前這張臉和那張熟悉的臉重合,實在是太像了。

莫娜沒有整容前不是沒有撒過嬌,可當時的他,只能極力控制自己平靜的情緒,連討好都不想敷衍,

可現在,他竟學會送花,他以前連她都沒有送過。

原來,不是所有的女生撒嬌賣萌都有用,只要是用了她那張臉,他就是情不自禁地服軟

凌厲︰「送多了你就不喜歡了,」他斂去自己心中復雜的情緒,起身說道︰「好了,我該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莫娜激動的心情還沒平復,見人要走,嗖地一下躥了起來,從後背一把將人抱住,

「阿厲,我不想你走,你別走好不好,今晚別走,留下來。」

這種赤果果的暗示和邀請,是男人都會懂的吧。

凌厲站著不動,他背著火光,藏在陰影里的眉眼幽暗,目光深不可測。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年輕有活力,哪怕是長著一張禁欲的冰山臉,可也不能隨意控制體內的荷爾蒙,尤其是在心里藏著秘密的時候,找不到發泄的出口,每當夜深人靜時,那些被他壓制的情感,愛也好,恨也好,通通放肆地跑出,

每當那個時候,他就更加想念那個讓他不敢相信感情的女人,想帶著自己的愛和恨,把所有無處宣泄的情緒,全部都釋放在她身上。

莫娜見凌厲沒有拒絕她的挽留,與他正面相對,主動吻上凌厲的薄唇。

凌厲看著這長熟悉的臉近在眼前,四年,整整四年,曾經年少輕狂的夢,似乎瞬間又清晰起來,莫娜的熱情已經把他壓抑了四年的情緒點燃,

只有被人騙過,才知道被騙者的感受,莫娜對他確實動了真感情,她對他的妥協和柔軟,以及病態的控制和眷戀,都源于她對他的迷戀。

凌厲緩緩閉上雙眼,第一次嘗試回應莫娜,腦袋中想象著他曾經夢寐以求的柔軟,想象自己被給予,被滿足,與那個她抵死纏綿的愉悅。

他也有過那麼一刻,在質問自己的內心,他有沒有對莫娜有過一絲的感情,哪怕是現在她已經變成了自己喜歡的模樣?

沒有!

她不是她,她也永遠不可能是她,哪怕披了她的皮,學習了她的言行舉止,她都不可能是她。

他的愛恨,都只源于那個給他愛,給他痛的女人。

而不是眼前這個讓他命運變得更加悲慘的女人。

凌厲猛然醒悟,粗暴地推開莫娜,沖了出去。

他在這泥潭里掙扎了將近四年,把自己變得和這里的人和物一樣骯髒,淤泥已經沒過他的發頂,他只剩下一雙手臂可以掙扎,

他不敢再弄髒,他怕以後再也抓不到那雙素淨白女敕的小手,怕她嫌他髒。

他一定要出去,一定要找到她,如果她真的拋棄了他,那他就活剮了她,讓她承受比自己疼痛千倍萬倍的痛苦。

「阿厲哥哥,是你回來了嗎?」隔壁的龍小茹小聲地詢問,

凌厲蹲坐在床上,緊緊地抱著自己,黑夜是他最好的保護色,他的房間漆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喉嚨顫抖聲,龍小茹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我要加快動作了。」黑夜中回蕩的一句話,仿佛是來自厲鬼的復仇。

凌厲把莫娜甩開之後,沖了回來,留下莫娜一人在原地,她左思右想,掏空了思緒,漸漸的,又變得敏感多疑起來。

凌厲從不肯真正踫她,就在剛剛她以為他要淪陷時,他還是無情地把自己甩開。

她就像得不到滿足的怨婦,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這幾乎已經成為她心中,凌厲愛不愛她的衡量標準。

她在自己臥室獨獨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立馬找上了凌厲。

莫娜︰「你昨晚什麼意思?我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說什麼女孩子要潔身自愛,說到底,你就是不喜歡,你心里就是放不下。」

一大早就听見隔壁有動靜,龍小茹眼楮還眯著,可體內的八卦基因已經覺醒,兩個耳朵以及條件反射地豎了起亂來。

莫娜忽然逼近,之前小女人的嬌嗔蕩然無存,回歸了最原始的猙獰狠辣,比以往更甚,警告凌厲說︰「我該訴你,你想都別想,你一天是我的,這輩子都是我的,除了在我身邊,你哪里都別想去,這是你欠我的。」

隔壁的龍小茹悄悄地貼近洞口的牆根偷听,看見光線暗淡的對面房間里,莫娜對凌厲這種病態的控制欲。

她居高臨下審視著凌厲,逼他與自己對視,而凌厲也一改以往對她的溫柔和縱容,倏地站了起來。

「我欠你?我欠你什麼了?沒錯,如果那天晚上不是你跟在我後邊,我可能就已經死了,可你也別忘了,我為什麼會被人襲擊,又為什麼會遭到這些亡命之徒的打擊報復,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我和薇薇,你他媽的早就被男人干死了。」

「呵,薇薇,果然,你就是因為那個女人,你就是放不下她,哪怕我整成她那樣,為了討你歡喜,學著她說話辦事,你眼里始終是她。」

女人的邏輯和重點,永遠都在自己在意的點上,一提到賀董薇,尤其是從凌厲嘴里說出來,莫娜就會變得敏感神經,徹底成為一個瘋子。

她揪著凌厲的衣服,逼問說︰「你還愛著她是不是?你告訴我,你到底愛她什麼?我從頭到尾,心里都只有你,可她呢?一會兒蕭澤陽,一會兒又是你,把男人耍得團團轉,她離開你難道也是因為我嗎?她當初拼命都要救的人是蕭澤陽,不是你。」

「你對一個拋棄你的女人念念不忘,眼前對你千般好的人卻視而不見,你就是天生的賤骨頭。」

龍小茹听到莫娜如此咒罵凌厲,要不是被他提前叮囑過,她真想沖出去會會這個臭表要臉的女人。

而听到‘千般好’這幾個字,凌厲都忍不住失笑。

她的千般好,就是萬般的控制欲,不允許有一絲忤逆她的想法,他的所有步驟都需要按照她預想的結果進行,哪怕是對他身體和精神的折磨,都是為了他好?

打著愛他的旗號,吞並他的所有,試問這種愛,世上又有幾個人能承受?

他就算能承受,他月復部的那幾條疤也不答應。

他從不覺得自己幸運過,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遠離了苦難,無限靠近了幸福,可莫娜的出現,不禁讓他體會了悲慘,還有折磨和凌辱。

曾經多少個日夜,他都是在這間小黑屋里度過,那讓人惡心的畫面,尖刀緩緩劃過皮膚時清晰的痛感,鑽腦的尖叫,被鹽水泡得發白的皮膚,還有電流流竄過的麻木……,無一不讓他膽戰心驚,只要一閉眼,只要听見一絲的申吟或者慘叫,他所有嘗過那些滋味的感官就會再次痛苦。

這種心理折磨,差點耗掉他所有的精力,甚至求生的。

讓自己愛她,就是間接承認自己有錯,接受她給的一切懲罰,他咬牙堅持到現在,不是為了妥協。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